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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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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声厉吼,一招“奔雷掌”中的杀手绝学,“奔雷逐电”,向卓轶伦当胸猛击,掌风隐蕴雷鸣,分明凝足了十二成的内家劲力。 卓轶伦在武功修为方面,虽然略略高于司马豪,但对于这种全力袭击,仍不敢轻撄其锋,赶紧以一式“弱柳随风”,飘身疾避。 这时,卓轶伦业已看出司马豪是对自己真个变脸,并非互相串戏,弄甚机谋,不禁惊奇欲绝。 故而,他一面飘身,一面失声叫:“三哥,我是卓轶伦,你竟不认识我了么?” 事变已生,卓轶伦自然顾不得再施展什么妙计,只好叫破身分,向司马豪试行提醒一下。 谁知,他提他的,司马豪对“卓轶伦”这名儿,竟似毫无印象,根本不加理会,又复厉吼一声:“杀彭白衣!” 吼声中,“奔雷掌”绝招迭发,竟把那位心内叫苦不迭,只能挨打,不便还手的卓轶伦,圈在一片风雷时作的幕天掌影之下。 这就怪了,东门可人在听得自己姓氏,暨听得姓名之际,尚能勾起回忆,司马豪为何于听得卓轶伦姓名之时,仍告毫无所动? 因为,何撑天在“我要到‘桐柏山’去”,暨“杀彭白衣”等两张毒笺之上的所用毒量,完全相同,则持笺人因所中毒力探浅,便全视其内功强弱而定。 东门可人的内功火候,远超司马豪,遂中毒稍浅,在偶然机会之下,仍能使她记起一些回忆。 司马豪功力稍浅,中毒遂深,如今慢说是“卓轶伦”,便提起“司马聪”,或“司马明”来,他也照样茫然无觉。 卓轶伦弄巧成拙,大吃苦头,一面既要闪避司马豪的疯狂攻击,一面还要揣测这位司马三哥,精神失常的原因,端的有点应付维艰,心力交瘁。 就在卓轶伦奇窘绝伦,困扰无比之下,竟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地,再使他增加困扰。 原来,那位“辣手神仙”东门可人,先是袖手旁观,如今也目光发直地,口中喃喃说道:“三哥,我帮你杀彭白衣。” 心神失常之人,多半性直,东门可人自然说帮就帮,立即加入战团,与司马豪互相联手地,向卓轶伦发动攻击。 在正常情况的互相较技之下,卓轶伦必胜司马豪,在只能挨,不能还手的非常情况之下,卓轶伦业已未必胜得了司马豪。何况还有这位原本就比卓轶伦略为高明的“辣手神仙”突然助阵。 不多时以后,卓轶伦业已沦入险境,为了闪避东门可人一招“巧折花枝”,竟被司马豪在背后右肩头上,重重击中一掌。 这一掌,虽因卓轶伦内功深厚,能在挨打后,及时卸劲,未至于断筋碎骨,但整只右臂,已告动转不灵。 卓轶伦深知慢说自己不肯还攻,便算毫无顾忌地,拼力应战,也决非东门可人与司马豪联手之敌。 何况由于适才所挨的一掌之上,可以深深体会出司马豪对自己绝未留情,足见这位新交好友,不知怎会受了暗算,也被药物迷失本性,到了神智昏乱地步。 常言道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卓轶伦把得失利害,略一衡量,觉得目前别无他途,只好采取第三十六策,走为上计。 他是“天山”醉头陀,与“哀牢”大侠彭五先生的合传得意弟子,一身功力,原非等闲,想斗虽然不易,想走却尚不难,肩头微微一伏,趁着被击之势,脚尖猛力点地,一式“神龙出海”,向前飞蹿出五丈有余,半空中提气长身,转化“俊鹘盘空”,便自轻飘飘地,远落在一丛嵯峨怪石之后。 东门可人与司马豪也未再加追赶,只是双双发出了一阵令人听来毛骨悚然的森森冷笑。 冷笑之中,并杂有东门可人与司马豪的喃喃语音…… 司马豪说的是:“杀彭白衣!” 东门可人说的是:“我要到‘桐柏山’去!” 卓轶伦听在耳中,不禁恍然顿悟,身上也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 他有点明白了,暗忖何撑天既在暗中监视东门可人,则可能识破自己与司马豪所定计策,反而加以利用。 倘若何撑天身边,还带有独孤智的奇毒迷笺,则…… 灵机一动,智珠顿朗,卓轶伦明白了,知道自己考虑未周,弄巧反拙,但却嫌明白得迟了一些。 他呆呆地,立在乱石丛中,眼望着向“湖北”方面,并肩走去的司马豪和东门可人,心头充满了忧虑惶惑。 摆在面前的共有四个敌人,三个是有形的敌人,其中两个,公然现身,可以攻击自己,自己却不能加以反击──这是东门可人与司马豪。 其中一个,不公然现身,踪迹异常隐秘,自己虽可向其攻击,却又苦于找他不到──这是何撑天。 另外还有一个最厉害的,是无形的敌人,不知其色香味,不知其所自来,但万一若加沾染,则本性立迷,必与东门可人、司马豪等,遭受同一命运──这是独孤智的独门奇毒。 情势如此,卓轶伦怎不茫然无奈?怎不愁皱双眉? 他终于从无可奈何之中,想出了一条定必相当有效的,自命妙策。 这条自命妙策,说来倒颇简单,就是“以毒攻毒”四字。 卓轶伦认为独孤智会调制奇毒,自己也会调制奇毒。 独孤智命令何撑天向东门可人、司马豪下毒,自己也会亲自出手,向东门可人、司马豪下毒。 既然如此,何不来个“以毒攻毒”? 只要毒倒东门可人和司马豪后,必然会在两种收效之中,获得其一。 第一种收效是何撑天出面,设法救治东门可人与司马豪,自己便可明对这残毒凶人,放手一搏。 第二种收效是即令何撑天仍旧藏在暗中,不肯出头,则自己也可暂时阻遏了东门可人、司马豪二人的约奔“桐柏山”,自坠地狱之举。 越想越觉有理,卓轶伦于是使照计而行。 首先,他提气飞身,展尽脚程,暗暗追过了那两位双双坠入情网,互相笑语温存,一路欣赏着山光水色,缓缓前行的迷神侠侣。 然后,他便购配药物,准备一切。 司马豪与东门可人,自从把卓轶伦所扮彭白衣,打跑以后,便仍溯江而上,向“湖北”方面走去。 如今,他们两人,心中空空洞洞地,除了每人心中有一个人,和有一件事以外,把其余诸人,暨其余各事,均完全忘却。 东门可人心中的一个人,是司马豪,心中的一件事,是“到‘桐柏山’去。” 司马豪心中的一个,是东门可人,心中的一件事,是“杀彭白衣”。 本来,东门可人有卓轶伦和司马豪两人,看破她神志失常原因,在旁时加提醒,迷神程度,业已不大厉害,并有逐渐减轻之势,但变故突生,卓轶伦一走,司马豪所中奇毒程度,竟比东门可人还要严重,东门可人遂受了他的影响,又恢复了先前状态。 两人全是一样的迷迷昏昏,恍恍惚惚。在旅途间,自然除了观赏山光水色,便是卿卿我我,情感上,有了飞快进展! 三天过后,前方有座小山,山脚下慢慢转出一位白发白须的游方道人,合掌低眉,挡住司马豪及东门可人去路。 司马豪和东门可人缓缓行来,距离那白发道人,仅约数尺,对方仍不让开,只好止步叫道:“道长阻路为何?要化缘么?” 白发道人点头答道:“施主猜得不错,贫道正是化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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