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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司徒畏見這柬帖尚未拆封,但封外便已龍飛鳳舞地寫著一首七絕:「龍飛劍客知何處?歷盡兇危得異珍。高黎貢山凝翠谷,松花明月證前因。」

  司徒畏看完說道:「這封柬帖定是『風塵狂客』厲清狂所書,除他以外,決無別人知曉我在此處,並獲得師叔『慈心羽士』管三白的白龍神劍及『白雲劍譜』。」

  賽韓康笑道:「我與柴女俠獲得柬帖以後,便依照封外詩句指示,匆匆趕來,尚未拆閱內容,司徒兄何妨看看是否『風塵狂客』厲清狂所為?」

  司徒畏心中認定此事除了厲清狂外,再無別人,但如言拆封一看,卻愕然瞠目,作聲不得。

  原來柬內只有四個大字,寫的是:「薔薇願遂」。

  賽韓康見司徒畏這般神態,不由微詫,目光瞥處,失聲嘆道:「原來在武陵山亂葬崗上暗助司徒兄及寫這柬帖之人,竟是那位願花長好,願月長圓,願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屬的『薔薇使者』。」

  柴無垢玉頰微紅,驚喜交迸,欽服無已地嘆息一聲說道:「這位『薔薇使者』委實稱得起絕世奇人,薔薇願力也真有莫大靈驗。司徒四哥,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一時氣憤,認為薔薇願力無靈,曾經再去岷山金玉谷,準備施展『般若禪掌力』,毀去那座薔薇墳呢!」

  司徒畏體會出柴無垢對自己的無限深情,遂把那封柬帖揣入懷中,也自感嘆說道:「二妹,等我清理點蒼門戶,懲治掌門師兄及我哥哥的逆倫重罪,替管師叔報仇雪恨以後,我們似應攜手再上岷山,到薔薇墳前,一謝『薔薇使者』。」

  柴無垢芳心之中充滿喜悅,含笑問道:「司徒四哥,你如今獲得白龍神劍,精參『白雲劍譜』,又學會『松花指路』,『明月當頭』兩招奇絕劍法,應該自己衡量衡量,是否已能勝得過你掌門師兄鐵冠道長?」

  司徒畏想了一想,劍眉微剔答道:「我獨處秘洞,毫無外擾,冥心參悟的數月以來,已把『白雲劍譜』與七十二式迴風舞柳劍法的精妙之處,互相融會貫通,威力大為增強,加上白龍神劍及『松花指路』,『明月當頭』兩招絕學,應該足可與我那倒行逆施,喪心病狂的哥哥暨掌門師兄一鬥。」

  柴無垢點頭笑道:「我也估計你如今業已足可與鐵冠道長或『紫焰天尊』雷化、『辣手純陽』司徒敬等放手一戰,但仍宜暫時忍耐,不必去往步虛道觀自投虎穴龍潭,還是等到今年十二月十六的正式天都大會之上,再行當著舉世群雄,宣佈對方所犯神人共憤的逆倫重罪,清理點蒼門戶為當。」

  司徒畏經過這場九死一生的災厄以後,業已稜角漸平,心情較穩,聞言毫不反對,點頭笑道:「二妹所言極是,但如今至十二月十六之間的這段時日頗長,我們怎樣消磨?……」

  柴無垢不等司徒畏話完,便即嫣然笑道:「我們仍應趕去峨嵋,與夏天翔等會合,看看他們遠上崑崙,揭破祁連、點蒼狼狽為奸一事的經過情形,有無特殊變化。」

  司徒畏自與柴無垢劫後重逢以來,雖因有賽韓康在旁,未能過份親熱,一償相思之昔,但他們情投意合,早訂深盟,就這樣的相互溫言笑語,靈犀暗度,也已得到莫大安慰,並不一定非像世俗兒女那等脂口輕嘗,溫香入抱不可。

  如今聽了柴無垢這說法,自然點頭贊同,一行三人,遂自高黎貢山東歸,欲往峨嵋坤靈道院,探聽夏天翔、尉遲巧等已否來過及其去向,彼此設法相會。

  但走到接近點蒼之時,柴無垢卻買了一件極為寬大的黃色長衫,並親手縫製了一副黑色面罩,向司徒畏笑道:「司徒四哥,你把這長衫換好,並帶上面罩。」

  司徒畏愕然問道:「二妹,這算何意?」

  柴無垢笑道:「此處地近點蒼,你那幾位師兄手下的黨羽頗多,我不願意令他們過早地發現『龍飛劍客』司徒畏災厄已消,武功已復。」

  司徒畏聽她如此說法,想了一想,點頭說道:「這樣也好,等我向他們突然問罪之時,我哥哥與掌門師兄必將大出意外,驚心蕩魄。」

  賽韓康、柴無垢、司徒畏三人,本想悄悄經過點蒼,暫時對鐵冠道長、雷化、司徒敬等不加招惹,誰知所願未遂,仍然引起了步虛道觀之前的一場惡戰。

  原來他們業已走過點蒼,卻迎面遇上飄然而來的峨嵋掌門玄玄仙姥。

  賽韓康突見這位峨嵋掌門在此出現,知道必有原因,遂在相互略微寒暄後,含笑問道:「請問仙姥,賽韓康有位忘年小友夏天翔,曾與令徒霍秀芸姑娘互訂峨嵋金頂之約,不知曾否……」

  玄玄仙姥因已由夏天翔,尉遲巧口中得悉各情,知道賽韓康等不是外人,遂含笑說道:「夏天翔賢侄已然去過峨嵋,如今為了崑崙掌門知非子遇難一事,正與『雪山冰奴』冷白石、『三手魯班』尉遲巧及小徒霍秀芸等,去往祁連山絳雪岩設法援救,我老婆子則想到步虛道觀之中一探點蒼群兇動靜。」

  賽韓康聞言失驚問道:「崑崙派掌門人知非子那樣一身絕世神功,竟會遭人毒手?」

  玄玄仙姥搖頭嘆道:「常言說得好:『明槍容易躲,暗箭最難防。』知非子不但遭人毒手,並還是傷在他崑崙特產的『天荊毒刺』之下。」

  話完,遂將自己所知,對賽韓康等轉述一遍。

  賽韓康等聽完,方知不但祁連,點蒼兩派狼狽為奸,背後並另有異人撐腰,顯然一場武林浩劫業已無法避免。

  彼此略微感嘆,賽韓康遂向玄玄仙姥引見「龍飛劍客」司徒畏,並把他那段可歌可泣的遭遇詳細相告。

  玄玄仙姥聽得頻頻搖頭,嘆息說道:「我只道祁連群魔胡作非為,窮兇極惡,卻想不到『點蒼三劍』更作出這等神人共憤的逆倫之舉。」

  說到此處,目注司徒畏,正色說道:「反正彼此冰炭難容,我們何必隱匿行跡?乾脆光明正大地去往步虛道觀一行,倘若知非子竟然落在點蒼,也好就勢合力,救他脫險。」

  「龍飛劍客」司徒畏想了一想,慨然點頭,柴無垢因知自己方面添了這位峨嵋派掌門人玄玄仙姥後,實力已不算弱,遂向司徒畏含笑說道:「司徒四哥,我們雖已決定明闖點蒼,但你的本來面目,仍宜到最後揭開,使對方多所驚疑才好。」

  計畫既定,遂由玄玄仙姥領頭,直赴步虛道觀。

  鐵冠道長、「紫焰天尊」雷化、「辣手純陽」司徒敬等「點蒼三劍」,這時均在步虛道觀之中,聞得峨嵋派掌門人玄玄仙姥來訪,鐵冠遂向雷化,司徒敬笑道:「這老婆子突然登門,不知何意?看在她也是一派掌門的份上,我們一同迎出步虛觀。」

  但雙方在觀門相見,鐵冠道長等人便頗覺心中咕噥,因為來人除了峨嵋掌門玄玄仙姥以外,尚有「商山隱叟」賽韓康、「凌波王女」柴無垢及一位身著寬大黃袍,臉罩黑巾的矯捷漢子。

  賽韓康、柴無垢再度登門,已頗希奇,而那黃衣蒙面之人的步履神情,彷彿更為眼熟,卻偏偏一時想不出對方來歷?

  雙方進入大殿落坐以後,因司徒敬如今業已恢復道裝,並取去眉心間的偽裝紅痞,以致勾引起柴無垢連番被害之恨,妙目中神光炯炯,不時森冷凝注,居然看得司徒敬那等絕世兇人有些毛骨悚然,不敢與她眼光相對。

  鐵冠道長等觀中小道獻過香茗,便向玄玄仙姥含笑說道:「仙姥法駕光降點蒼,委實令步虛觀生色增輝,貧道師兄弟迎迓稍遲,尚請擔待。」

  玄玄仙姥伸手一指賽韓康、柴無垢微笑說道:「道長何必過謙?這兩位是『商山隱叟』賽韓康、『凌波玉女』柴無垢……」

  鐵冠道長不等玄玄仙姥話完,便自接口笑道:「一位是當代神醫,一位是羅浮俠女,貧道等不但早仰盛名,他們兩位在不久之前,並還光降過步虛觀。」

  賽韓康及柴無垢雖均聽出鐵冠道長語帶譏諷,但仍淡然一笑,不作理會。

  鐵冠道長話完,略停片刻,不見玄玄仙姥繼續引介那位看來眼熟,卻猜不出來歷的黃袍蒙面之人,遂忍不住發話問道:「這位朋友是誰?怎的已然到了我步虛觀之中,仍吝於使貧道等一識金面?」

  對方越是心急要問,玄玄仙姥遂越是設法拖延,不肯相告,故意岔開話頭,目注鐵冠道長含笑說道:「道長是否猜得出我老婆子此來的用意?」

  鐵冠道長目光微轉,搖頭笑道:「貧道等不敢以蠡測海,尚請仙姥明白指示。」

  玄玄仙姥笑容一收,正色說道:「道長可知崑崙派掌門人知非子遭人暗害,奇異失蹤?」

  司徒敬聞言,雙眉一挑,正欲答話,但鐵冠道長卻向他微施眼色,搶先含笑說道:「知非子縱容崑崙門下濫用『天荊毒刺』,為禍江湖,想不到天理昭彰,報應不爽,他居然也自受人暗害!」

  玄玄仙姥見對方不但裝得一本正經,並大談天理報應之道,不由氣得冷笑一聲,又復說道:「我老婆子因與知非子相識多年,才在驚聞噩耗之下,特來點蒼,探詢他是否落在步虛道觀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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