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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夏天翔裝出一副詭譎神色,微笑說道:「這是極高機密,倘若被那些牛鬼蛇神聽去,使用起來便會失靈!故而我們且往前行,尋個比較隱秘的所在,再向老前輩細細奉告。」

  尉遲巧猜不透夏天翔葫蘆之中究竟賣的甚藥?只得懷著滿腹疑雲,隨他同奔西南而去。

  等他們身形消失以後,沉沉暗影之內,果然出現兩人,一個是祁連派中的「桃花娘子」靳留香,另一個卻是點蒼派中的「龍飛劍客」司徒畏。

  司徒畏臉色蒼白,精神不振,顯見身負極重的內傷。他目光凝注夏天翔,尉遲巧等去處,見二人確已走遠,遂向靳留香蹙眉說道:「香姊,步虛下院的樑柱之屬,均已被你的九幽磷火燒焦,煩你再加上幾記劈空掌力,震倒殘垣,掩蓋地穴,並看看管三白的那把老骨頭是否業已化為灰燼?千萬不可留下足以令人起疑的蛛絲馬跡。」

  「桃花娘子」如言縱進燒得殘毀不堪的步虛下院,只見那位蓋世奇俠「慈心羽士」管三白的遺體業已盡化劫灰,遂如司徒畏之言,暗凝功勁,發出幾記劈空掌力,震倒殘垣,掩蓋一切痕跡。

  司徒畏等靳留香處理妥當以後,向她愁眉不展地微嘆一聲說道:「那夏天翔小鬼是『北溟神婆』皇甫翠的門徒,來頭既大,本人更極刁鑽難纏,又復偏偏專和我們作對!香姊適才可曾聽得他又學會了什麼專破九幽磷火之法?萬一遇上這小鬼時,卻必須小心一二,不可大意!」

  「桃花娘子」靳留香一陣極具蕩意的「咯咯」嬌笑說道:「堂堂點蒼劍客,竟會怕起一個小鬼頭來?難道你不知道我專門會收拾男人,任憑他鐵打金剛……」

  「龍飛劍客」司徒畏不等靳留香話完,便即搖頭苦笑說道:「你那足以使男人們甘心效命的一套功夫,只能對我施展,難道對付起夏天翔那等乳臭未乾的小鬼,也要用什麼素女偷元,赤珠吸露?」

  靳留香又是一陣勾魂蕩笑,把整個嬌軀偎向司徒畏懷中,司徒畏在她玉頰之上低頭親了一親,繼續說道:「我怎會對夏天翔有所怯懼,只不過因他身後那位皇甫老婆婆武功極高,性情太怪,曾受掌門師兄諄諄告誡,在大計未成以前,避免招惹而已。」

  靳留香經過司徒畏一陣溫存,竟然滿面含春,桃腮帶笑,媚眼如絲的在司徒畏耳邊低聲數語。

  司徒畏聞言,苦著臉兒說道:「我受柴無垢賤婢『般若禪掌力』的內傷,尚未全復……」

  「桃花娘子」靳留香春情既動,哪裏還能忍耐?只在鼻中嗯了一聲,不等「龍飛劍客」司徒畏話完,便把他扯得雙雙滾入草叢之中。

  ▼第十回 心如蛇蠍

  夏天翔見「三手魯班」尉遲巧行路之際,兀自蹙眉深思,知道他疑懷難釋,遂故意與這位老前輩逗趣,含笑說道:「尉遲老前輩,你且猜猜教我專破祁連派惡毒暗器九幽磷火手段的前輩奇人,是哪一位?」

  尉遲巧想了一想說道:「是不是『風塵狂客』厲清狂?」

  夏天翔搖頭微笑,尉遲巧繼續猜道:「既非『風塵狂客』厲清狂,可能是一缽神僧,再不然便是老弟又遇上了『薔薇使者』?」

  夏天翔連連搖頭,尉遲巧失笑說道:「老弟快請實言,再如此胡猜下去,我這尉遲巧要變成尉遲拙了。」

  夏天翔忍俊不禁地大笑說道:「這位老前輩以心靈技巧及神偷八法名世,江湖公送美號『三手魯班』。」

  尉遲巧聞言,氣得搖頭說道:「夏老弟為何來尋我的開心?我何曾教過你專破祁連派獨門惡毒暗器九幽磷火之法。」

  夏天翔笑道:「老前輩雖未傳授,我卻已觸類旁通,因而得益,此行倘若再遇祁連派中窮兇極惡的人物,大可覓機一試。」

  尉遲巧越聽越覺愕然,夏天翔向他微笑說道:「這專破祁連派獨門惡毒暗器九幽磷火之物,就是老前輩用以焚燒步虛下院,並送給我三粒的『有情火』。」

  尉遲巧方自微一搖頭,夏天翔又復說道:「在與祁連派人物互相動手之際,我暗地留神,一見對方意欲發放九幽磷火,便將『有情火』照準九幽磷火搶先打出。老前輩請想,這樣一來,豈不是給他們來個天理昭彰,自作自受的現世報?」

  尉遲巧這才恍然,暗自讚許夏天翔委實資稟過人,聰明無比。遂點頭笑道:「夏老弟,你這份聰明,在當世年輕一輩的人物之中,可能無出其右……」

  話方至此,夏天翔便已接口搖頭說道:「老前輩不要對我誇獎,起初我也以為自己還算有點小聰明,未免沾沾自喜。哪知這次在黃山碰了兩個釘子,受了一場教訓,才曉得茫茫宇宙之間,多聰明的人都有,我還笨得很呢。」

  尉遲巧因不知夏天翔與仲孫飛瓊打賭失敗,輸掉「紅雲蛛絲網」及「紫玉薔薇」之事,自然聽得詫異非常,正欲向夏天翔詢問,忽見夏天翔目注遠方,遂也回頭看去,只見三四十丈以外有條人影自西南馳來,往東北方電疾趕去。

  尉遲巧方覺這條人影的身法頗熟,夏天翔畢竟年輕眼快,已自施展傳音及遠功力,高聲叫道:「賽老前輩慢走,晚輩夏天翔暨『三手魯班』尉遲前輩均在此處。」

  人影聞聲止步,轉向趕來,果然正是那位當代神醫「商山隱叟」賽韓康,但神色匆匆,彷彿有甚急事。

  尉遲巧怪笑一聲問道:「賽老怪物為何走起回頭路來?莫非你在前途遇上了什麼為難之事?」

  賽韓康苦笑一聲,舉起一角玄色衣袖相示,夏天翔目光注處,不禁大驚問道:「這角衣袖,是不是我『凌波玉女』柴無垢姑姑所有?賽老前輩與她相遇了麼?」

  賽韓康搖頭嘆道:「這位姑娘太以倔強,也太重情義。她劍傷未癒,便已單人獨闖點蒼山步虛道觀,我攔阻無效,只扯下了她這一角衣袖。」

  尉遲巧蹙眉說道:「步虛道觀是點蒼派根據重地,『點蒼三劍』等好手雲集,又與羅浮派結仇甚深,柴姑娘單人獨闖這等虎穴龍潭,更復劍傷新癒,恐怕不大妙吧?」

  賽韓康點頭說道:「我便因放心不下,才特意趕回,邀同你們一起馳援,誰知若非夏老弟眼快,幾乎就在此地錯過。」

  尉遲巧及夏天翔聽賽韓康這等說法,遂一齊展開腳程,趕赴西南,夏天翔一面提氣飛馳,一面向賽韓康問道:「賽老前輩,你方才說我柴姑姑太重情義之語何意?她為什麼要這樣匆忙急促,趕往步虛道觀?」

  賽韓康答道:「她是為了急於搭救她那位意中人『龍飛劍客』司徒畏。」

  這句話聽得夏天翔及尉遲巧一齊大出意外,尉遲巧愕然問道:「搭救『龍飛劍客』司徒畏?柴姑娘不是已和此人破臉成仇,並在步虛下院之前相互惡鬥,才身受劍傷的麼?」

  賽韓康搖頭嘆道:「柴姑娘對我詳告其中原委以後,我才知道這是一段頗為曲折的武林秘辛,夏老弟四川岷山所遇及我與尉遲老怪物黃山天都峰頂所見,哪裏是什麼『龍飛劍客』司徒畏!」

  夏天翔驚詫無已地問道:「他不是『龍飛劍客』司徒畏是誰?就算我們認不出來,難道曾經與他誓海盟山,情愛纏綿的『凌波玉女』也會認錯?」

  賽韓康望著驚詫無已的夏天翔,點頭笑道:「妙就妙在兩人容貌完全相同,只要在眉心裝上一顆朱砂紅痞,誰還認得出這位『龍飛劍客』是真是假?」

  夏天翔哦了一聲叫道:「照賽老前輩這等說法,那位假龍飛劍客,竟是真龍飛劍客的孿生兄長『辣手純陽』司徒敬?但我不是聽我柴無垢姑姑在商山天心坪說過,司徒敬於兩年多前,便被羅浮派掌門人冰心神尼用『般若禪掌力』震落弱水而死。」

  賽韓康答道:「『辣手純陽』司徒敬極精水性,雖落弱水,一息尚存,但從此即隱卻真名,改以他兄弟『龍飛劍客』司徒畏的面目在江湖出現。」

  尉遲巧在一旁問道:「真的『龍飛劍客』司徒畏呢?」

  賽韓康因急行頗久,有些口渴,取出身邊的水壺,略為飲用,目注尉遲巧,夏天翔微笑說道:「這段武林秘辛,說來話長,老化子及夏老弟,須聽我從頭講起。」

  夏天翔笑道:「漫漫長途,正苦無事寂寞,老前輩儘管詳述何妨?」

  賽韓康遂把柴無垢告訴自己的一段隱事,向尉遲巧及夏天翔詳細說出。

  原來點蒼、羅浮兩派結有夙仇,爭鬥不已,直到鐵冠道長及冰心神尼掌門這一代時,才在兩派之間各有一位志同道合的英雄俠女,互相精誠愛戀,並欲將私人之愛予以擴張,設法化除兩派積久難消的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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