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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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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两条街外远,伊秋痕神色凝,重的赶上,低声道:“老夫发现了一个大魔头,不及向你招呼。你伤的如何?不重罢。” 雷寒道:“皮肉之伤,不妨事。” 伊秋痕道:“那就好,倘若老夫没算错,这两日必将有事。” 雷寒不解其意,伊秋痕却不再说了。 两人回到裘府,遇到庞凯刃迎面行来,雷寒抱拳道:“适才多谢庞兄援手。” 庞凯刃摆摆手,冷冷地道:“我是因为你义妹才救你,无须谢我。”傲然走开。 伊秋痕漫不经意的说道:“此人与山西第一堡有极深的渊源,他投身于此,必有所图。依他性情,岂甘心任人仆役,听人差遣?为何如此,老夫仍参研不透。或许他是为报仇而来。”雷寒知他耽心被人听去,不敢多问。 回到所居独院,雷寒怕瑛瑛、伊诗菡大惊小怪,未提遭殴打之事,幸他内力已深厚,运功吐纳一阵,伤势即复原了八九分。身历此事,他忧心大师兄吴淼会受拷打,闷闷不乐,但在人前,则强作笑脸。他一筹莫展,不知该当自何处着手营救,思之再三,决定夜探公孙先生的府邸,碰碰运气。他的神情变化,教旁边一人钜细扉遗的看在眼底,与他同样的仰观天色。 *** 是晚,他托词练功打坐,要众人不要打扰,闭门苦修。二更初,他扎束停当,悄悄带着兵刃,掩至金耀的灵堂,盘腿独坐。这座灵堂是瑛瑛为祭拜金耀搭建的,金耀的灵柩在其中。 候至三更梆响,雷寒穿窗上屋,疾掠纵跃,朝目的地投去。奔了一阵,翻身挂在檐角,须臾,一道纤巧的人影循迹蹑来,显然是随着他来的。那人奔过雷寒隐身的檐角,稍作停滞,去势倏忽加快。 便在此时,雷寒身形如风窜近,轻喝:“什么人!”扣住对方脉门。 触手温滑柔细,是个女子,雷寒一怔,耳闻那人道:“雷大哥,是我。” 雷寒慌忙松手,讶问:“伊姑娘,你怎么也来了?” 伊诗菡怯怯地道:“我怕你不允我同行,只好偷偷跟来。你……你不会怪我罢?” 雷寒心中好生感激,柔声道:“伊姑娘,设使在下怪责你,岂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此行多凶险,你别去,好么?” 伊诗菡坚决地道:“不,我要去。”两人默默对视半晌,雷寒无可奈何,只得答应。 伊诗菡笑得好开心,贝齿映照月光,闪闪生辉。 在距公孙府邸数十丈处,雷寒刹住身形,伊诗菡疑惑的望来,雷寒道:“有人。”话声方起,前面几丈内冒出五名佩剑黑衣人。 雷寒看他们剑鞘俱作紫色,心中一动,问道:“你们可是裘先生的人?” 一人道:“不错,我等正是,请问阁下是谁,怎知我等来历?此路不通,阁下请回。” 雷寒道:“设使在下要硬闯呢?” 那人道:“那我们就要得罪了。”五人脚步移动,摆好合击的阵势。 他们显然是裘金屋手下的另一批剑士,雷寒打算装糊涂,闯过去再说。 他正想动武,有人奔近,斥道:“不得无礼,退下。”五名剑士依言退下,那人趋前抱拳,含笑道:“雷兄,多日不见,这阵子可好。” 雷寒还礼道:“原来是麦兄,托你的福,在下侥倖大难不死。” 那人是鬼枭麦北星。 麦北星道:“好说,好说。兄弟这几天忙着玩耍,昨儿又接了桩差事,故而没去探望你,尚请包涵。” 雷寒谦称不敢。 麦北星道:“大家都是自己人,险些伤了和气,这位是雷爷,快来见过。”五位剑士行礼致敬。 麦北星叫他们退下,说道:“上头风大,雷兄,咱们下去谈。” 雷寒知探路之事已难成,只得允诺,随他跃落天井,进入一间以黑幔遮掩门窗的花厅。斯景入目,雷寒好生困惑,伊诗菡紧紧傍着他落坐。 待手下送上酒菜,麦北星亲自斟酒,举杯道:“雷兄,姑娘,喝杯水酒驱驱惊。”当先仰脖子干了,雷寒稍迟疑,也干了这杯酒。伊诗菡不喜饮酒,仅沾沾唇,作个样子。 麦北星再斟满酒,招呼吃菜,道:“来,自个儿拣适口的用,别客气。” 夹了箸鸭掌咀嚼,麦北星道:“雷兄,实不相瞒,我是奉命在此作监视的。日暮前,裘爷着人捎口信,说你今夜必来,要我接待,我想你该明白他的意思。那日目睹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当机立断,涉生死大险的勇夺参王,教我万分敬服你的胆气。不管事成事败,你终是个英雄好汉,我素来瞧不起别人,那日却不得不自叹弗如。我敬你一杯。”两人举杯对饮。 伊诗菡看麦北星面形似鬼,却于雷寒赞不绝口,心生好感,也喝了一小口酒。 雷寒黯然道:“麦兄,你可知小弟那日为何夺参王?小弟岂是真个悍不畏死,不过为势所迫罢了。” 麦北星道:“此事我亦有耳闻,你非为利诱蒙,更是值得让人折服敬佩。雷兄,今夜……呃,我有一不情之请。” 雷寒摆手阻住他话头,说道:“小弟明白,麦兄职责所在,小弟不会为难你的。菡姑娘,咱们回去罢。” 麦北星歉然地恭送,吩咐手下备轿。 雷寒道:“不用麻烦了,咱们怎么来,便怎么去。裘爷这番布置,必有图谋,我是不该多事。”不待麦北星回答,即已投入夜空。 归返住所,雷寒柔声道:“伊姑娘,谢谢你陪我。近几日,你为我清减不少,教我好生感激不安,请早些歇息,别要我好了,你反病倒了。” 伊诗菡语含娇嗔:“你在人前,反倒肯叫我的名字,眼前没人,却恁般生份?我偏不歇息,你能拿我奈何。”话里隐带不快,秀靥却饱含俏皮神气,唯因她是背向,雷寒丝毫不知。 他以为伊诗菡当真不快,吞吐了良久,鼓勇说:“菡妹妹,是我的不是,请别生气好么?我真该死,害你心情不快,该打!”灵机一动,真的掴了自己一掌。 “啪”的脆响入耳,伊诗菡怵然心惊,忆起他曾将自己打得脸颊青肿,急忙旋身道:“别打啦!我听话就是。”疾抓住他手,唯恐他不肯住手,待看见他揶揄的笑容,知上了大当,顿足道:“你笑我,我……”又羞又急,“啪”的一声,赏了他一个耳光。 霎时,两人俱楞在当地,四只眼睛都是错愕莫名瞧着对方。 忽然,伊诗菡哭道:“我不是故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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