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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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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綠應了一聲,嬌軀閃動,輕盈靈巧地掠了過來!冷寒梅向她低低吩咐了幾句,小綠美目中奇光一閃,施禮告退,縱身掠了回去! 小紅最是忍耐不住,她忙問原由,小綠卻搖了搖頭,低低地說了幾句。 不知道她說了些甚麼?只是小紅沒再問了。 冷寒梅望在眼內,微微一笑,才與南宮隱,仲孫雙成,邁步直趨寺門。 到了寺門之前,冷寒梅點頭示意,南宮隱舉掌便拍! 敲了好一陣子,方聽寺內步履響動,由遠而近,緊接著,有人喝問道:「是那一位敲門?」 南宮隱淡淡應了一聲:「我!」 步履聲及門而止,只聽那人又問道:「幹什麼的?」 南宮隱未答,卻道:「和尚,哪有隔著門說話的,出家人怎麼不懂得待客之道?」 ▼第三十三章 欲將巧技乞神偷 只聽門內那人道:「施主原諒,小寺有個陋規,暮鼓敲過之後,便即閉寺,一定要等到明天晨鐘響過,才再開門納客!」 「怎麼?」南宮隱裝了糊塗,道:「『天王寺』還有這麼一個規矩,我怎麼沒聽說呢?」 門內那人說道:「想必施主是外來香客,未曾打聽,當地人則對於小寺的這種規定,人人皆知。」 南宮隱道:「和尚,那你們對的是當地人,對外來人該有個例外!」 「阿彌陀佛!」門內那人道:「施主原諒,便是對任何人,也不敢例外,這是小寺上代住持遺留下來的規矩,貧僧等不敢不遵!」 南宮隱道:「和尚,我等幾個是遠道來進香的,本一片虔誠,難道說,你和尚就讓我們這麼大老遠地,再折回去麼?」 門內那人道:「原來幾位施主是來進香的,貧僧等本該開門歡迎,無奈……幾位既然一片虔誠,何妨在鎮中借宿一宵,明早再來?」 南宮隱雙眉微挑,道:「和尚,出家人與人方便,怎可這般慢客?」 門內那人道:「施主原諒,非是出家人不與施主方便,也不是貧僧這般慢客,實是上代規矩如此,不敢擅自敗壞!」 南宮隱突然笑道:「什麼上代遺留下來的規矩,八成兒是你這『天王寺』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吧?」 門內那人低誦一聲佛號道:「罪過,罪過,施主怎好這樣說話?佛門清淨地,豈有……」 南宮隱截口說道:「那麼,和尚,我問你,今天晌午,『天王寺』中可曾有從金陵來的兩個和尚?」 「不錯!」門內人答道:「確有兩位同門,在小寺掛單!」 南宮隱道:「如今在麼?」 門內那人道:「如今他兩位仍在小寺之中!」 敢情,這和尚他直認了,那麼卓王孫等兩人,確是落在「天王寺」裏,也證明「天王寺」內的和尚不知內情! 那莊稼漢不單自動說出有這樣回事,並頗為熱心地,把他們帶來此處,豈非顯然無私,他之所以隱身左邊,只是一時好奇心的驅使,要看看他們這一群男女老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至於那莊稼漢的老練與世故,則是由他居近金陵,見過世面! 南宮隱想到此處,回頭轉望冷寒梅與仲孫雙成二人,扮了一個鬼臉,卻未說話。 冷寒梅笑了笑,暗用傳音功力說道:「真偽難辨,咱們進去看看再說!」 南宮隱點了點頭,立即揚聲說道:「和尚,我老實告訴你吧,那兩個和尚,觸犯清規,在金陵城中,做了壞事,我幾個是專找他倆的!」 門內那人會錯了意,自作聰明地說道:「原來施主是金陵官府裏來的……」 平日若說他是六扇門中的人,南宮隱不願意聽,甚至於還要大發脾氣,但如今,他卻將錯就錯地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幾個隨身帶有巡捕公文,和尚,你開門吧!」 門內那人不知是施刁?還是過份的謹慎?猶豫了一下說道:「諸位施主既是官府派來,出家人自不敢有違法令,但貧僧並非住持,也不敢擅自作主,各位可否把那巡捕公文,由門縫裏遞進來,讓貧僧拿去稟報住持,請示定奪?」 這下南宮隱可為了難,別說巡捕公文,便是尋常白紙,他也拿不出一張來,不禁動了氣道:「和尚,巡捕公文豈是任人瞧的?你要再不開門,我幾個可要破門而入,要不然便從牆頭翻進去……」 他話猶未定,突然一聲聲音蒼老的佛號,遠遠地由門內傳來,並且說道:「諸位奈何強人所難,並效強梁行徑?」 南宮隱怔道:「和尚,你又是那一個?」 只聽門內蒼老話聲說道:「貧衲忝為本寺住持,上一字法,下一字悟!」 南宮隱道:「你既是住持,那便好辦,老和尚,一切事兒,你都聽見了麼?」 門內那位名法悟的老和尚道:「貧衲都聽見了,而且聽得極為清楚!」 南宮隱道:「那就不用我多廢話了,老和尚你怎麼說?」 門內法悟老和尚道:「老衲知道諸位不是官府中人,也敢說掛單本寺的兩位同門,不是諸位要找的人,如此而已!」 這老和尚好厲害,南宮隱心頭一震,道:「老和尚,你知道我幾位是什麼人?」 門內那法悟老和尚道:「貧衲斗膽妄測,諸位是縱橫江湖的武林豪雄!」 南宮隱心頭又復一震,道:「老和尚,沒想到『天王寺』中,也有高明如老和尚之人,你說中了。可是,老和尚,你知道我幾個要找的,又是什麼人呢?」 那法悟老和尚道:「武林事非恩即仇,諸位找的,不是朋友,便是仇人!」 南宮隱揚眉笑道:「老和尚,你又說中了,那麼你老和尚是不讓我幾個見朋友,還是不讓我幾個找仇人?」 「兩者都不是,」那位法悟老和尚道:「佛門清淨地,貧衲出家人,是朋友,貧衲該與人方便,是仇人,貧衲也要慈悲為懷,但憑一片婆心,化干戈為玉帛,化戾氣為祥和,只是,貧衲以為他兩位既不是諸位的朋友,也不是諸位的仇人!」 南宮隱道:「老和尚,怎見得?」 那法悟老和尚道:「他兩位來自『金陵聞善寺』,乃是貧衲熟知故舊,文弱善良的出家人,怎會有緣結識武林人為友?當然更不會與武林人結仇!」 南宮隱道:「老和尚,這是你說的?」 那法悟老和尚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施主若是不信,貧衲莫之奈何!」 南宮隱道:「老和尚,我直說一句,若非你老和尚對他兩個知道的不夠,便是你老和尚掩飾罪惡,包庇邪魔!」 「阿彌陀佛!」那法悟老和尚突然佛號高喧,道:「施主奈何逼人太甚?貧衲既以這五十年清修之身,作為擔保如何?」 南宮隱道:「出家人何必妄動嗔念?老和尚,你修為不夠,這句話愧對佛祖,大大地不該!」 「阿彌陀佛?」那法悟老和尚又揚起一聲佛號,道:「多謝施主不吝指教,賜予當頭棒喝,以施主之見,又該怎樣?」 南宮隱道:「這何須問?你開開門,讓我幾個看看他們兩個?」 那法悟老和尚道:「這麼說來,施主是非進寺不可了?」 南宮隱道:「老和尚,事實如此,我不願否認?」 那法悟老和尚道:「阿彌陀佛!要貧衲開門不難,但貧衲不敢輕易敗壞上代住持遺規,在貧衲未開門之前,請施主先答貧衲一問。」 南宮隱軒眉說道:「老和尚放明白些,須知我幾個不一定非你開門才能進入『天王寺』!」 「這點貧衲明白!」法悟老和尚道:「貧衲知道諸位都有一身高來高去,無堅不摧的神功技藝,區區兩扇木門,根本無法相攔,倘若諸位甘願自抑身份,竟效強梁行徑,欺逼我這毫無抗拒之力的清淨佛門,貧衲自是莫可奈何,也只好任憑諸位!」 南宮隱臉色一變,便是冷寒梅與仲孫雙成,也聞言動容! 「老和尚,你好厲害!」南宮隱雙目奇光暴射,喝了一聲,大笑說道:「我不知道你老和尚是否也是武林中人,要是,那算我孤陋寡聞,不知『天王寺』中,何時隱有高人?要不是,我當許你為當代和尚之中的第一人,老和尚,你說吧!」 「多謝施主誇獎,貧衲至不敢當!」法悟老和尚淡淡說道:「貧衲請問施主,倘若他兩位果是施主要找之人,不單任憑施主帶走他兩位,便是貧衲也願領受一切,倘他兩位不是施主要找之人呢?那又該當何論?」 這一下南宮隱傻了,忙以目光注視冷寒梅,冷寒梅泰然,安詳,香唇略一翕動,南宮隱立即道:「老和尚,可否容我暫緩答覆?」 法悟老和尚道:「任憑施主作長時間之慎重考慮。」 南宮隱老臉一紅,暗暗地罵了一句:「好可惡的老東西,待會兒要是真的,看我老人家如何的整你才怪!」 抬眼望向冷寒梅,傳音說道:「冷姑娘,這陣仗我老人家應付不了,怎麼辦?」 冷寒梅傳音笑道:「南宮大俠是怕做強梁,還是怕做宵小?」 南宮隱傳音答道:「我老人家兩者都怕,都不敢當!」 冷寒梅傳音說道:「倘若兩者勢必選擇其一呢?」 這句話兒,問得有點奇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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