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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既不示弱,只有接架,宇文悲遂凝聚十一成左右功力,用一式「孽海逃魂」翻掌迎出!

  雙方掌力一交,半斤八兩,軒輊難分,但「九幽妖魂」宇文悲眉頭微皺,暗叫上當,覺得有片無影無色的徹骨奇寒,把自己周身包沒!

  他全身一顫以後,純陽真火立提,功隨意指,電佈百穴,準備把適才疏神失備之下,所中寒毒,自毛孔之中逼出!

  些許「天寒冰魄神功」所化寒毒,自然奈何不了這位「九幽妖魂」,但就這提聚純陽真火,散佈周身,逼出所中寒毒的瞬刻遲延,卻使他盡失先機地,被淳于琬連攻八掌,雖然宇文悲的「遊魂身法」詭妙無儔,但淳于琬連攻八掌之威,非同小可!直把這位大名鼎鼎的「九幽妖魂」,打得在「太行絕頂」之上,宛如豕狼奔走,到處逃竄!

  宇文悲又驚又怒之下,好不容易用了一招最得意的絕學「含沙射影」,才在極度艱危中,發動逆襲,把淳于琬逼退七八尺外!

  乘著這剎那良機,宇文悲正想施展生平絕技,一吐胸頭惡氣,靜夜空山之中,突然響起了一陣風移沉吟的突聲狂笑!

  淳于琬與宇文悲聞聲之下,同自一驚,知道對方定是乘著自己動手打鬥之際,悄悄登上「太行絕頂」!

  兩人暫停繼續動手之念,循著笑聲來處,向一株參天古木看去!

  只見那株參天古木的最高一根橫枝上,站著一位衫袖飄飄,丰神絕秀的白衣秀士!

  宇文悲只知來人不俗,不知來人是誰?

  淳于琬則臉上微紅,心頭微跳,認得這白衣秀士,正是那佔盡自己便宜的「金手書生」司空奇!

  司空奇飄身落地,先向淳于琬笑了一笑,然後目注宇文悲,微抱雙拳說道:「宇文兄,在下久仰高明,今日幸會!」

  宇文悲看出這白衣秀士,神情高華沖朗,是位絕頂奇人,遂也不敢傲慢地,一面抱拳還禮,一面又發話問道:「兄臺怎樣稱謂?」

  司空奇笑而不答,只從白色儒衫衣袖中伸出一隻右手!

  他這隻手剛剛伸出之際,秀美已極,但轉瞬間,忽然略為精漲,並又成了淡淡金色!

  宇文悲大吃一驚,退了半步,目光深注司空奇,雙眉微蹙地,詫聲問道:「兄臺莫非就是來自南海的『金手書生』司空奇麼?」

  司空奇神功一收,右手膚色立即由金轉白,恢復原狀,向宇文悲點頭笑道:「宇文兄猜得不錯,『武林四絕』之中,已有三絕同聚『太行絕頂』,只差一位『江心毒婦』歐陽美了!」

  語音方落,三人同時愕然凝神,只覺得夜空之中,傳來一陣陰森森的怪笑,說道:「你們三人都到,我歐陽美怎會不來湊湊這場熱鬧?但慚愧的是我竟有偏三位,獨自得了甜頭,這不是那柄業已化龍飛去的『青玄劍』麼?」

  語音是來自「太行絕頂」,左側一片十來丈的峭壁之上,壁頂又尖又小,極難容人,但如今卻站著一位紅衣紅裙的中年美絕婦人,正是那住在「小孤山天刑宮」的「江心毒婦」歐陽美!

  歐陽美傲立壁頂,風飄衣袂,飄飄欲仙,手持一柄青芒奪目的奇形古劍!

  「金手書生」司空奇、「碧目魔女」淳于琬、「九幽妖魂」宇文悲等,聽完所說,並看清這位「江心毒婦」歐陽美,心中均覺又驚又愧!

  愧的是歐陽美怎樣到達這「絕頂之上絕頂」,而自己等三位負有盛名之人耳目極聰,竟無一人覺察!

  驚的是「青玄劍」既已化龍入壑,怎麼又會被歐陽美弄到手內?

  淳于琬首先發話,抬頭叫道:「歐陽宮主,『青玄劍』是無主之物,既已被你取得,此事便不必再提!倒是『武林四絕』齊聚『太行』,是樁難得的事,我們不可錯過這段緣法,應該……」

  歐陽美不等淳于琬話完,便在壁頂之上,向下提氣高聲叫道:「淳于姑娘,你是不是想由我們四人互相比劃比劃,依功力高低,排名定序,爭奪一人『四絕之尊』美號!」

  淳于琬揚眉笑道:「歐陽宮主猜得不惜,難道會不贊成這樁建議?」

  歐陽美含笑答道:「贊成,贊成,我早就有這種想法,但卻不贊成在此時此地,匆促舉行!」

  淳于琬朗聲問道:「歐陽宮主有何高見?」

  歐陽美目光如電,一掃三人,軒眉微笑說道:「爭奪『四絕之尊』美號,也就是爭奪『天下第一人』之稱,關係何等重要?絕不可草率行事,何況以我們這種有身分功力之人,必須展盡所學,確不如人,才會甘心認敗,因而我打算在明年六月初一,奉請三位到我『小孤山天刑宮』中小聚,以十日光陰,各盡所長地,爭奪這當世武林的最高榮譽!」

  淳于琬想了一遍,抬頭說道:「這個辦法甚好,但不知他們幾位是否贊同?」

  司空奇面含微笑地,壯聲說道:「我以淳于姑娘的意見為意見,絕不拒受歐陽宮主的這項邀請!」

  淳于琬聞言,白了司空奇一眼,偏過頭來,向宇文悲問道:「宇文朋友,你意下如何?」

  宇文悲點頭狂笑道:「我同意這『荷花開盛夏,四絕會孤山』的時間地點!」

  高居「太行絕頂」之嶺上的「江心毒婦」歐陽美,見淳于琬、司空奇、宇文悲等均已同意所約,遂頗為高興地,一舉手中那柄精芒奪目的「青玄劍」,向他們揚眉笑道:「既然三位均已接受這樁邀約,歐陽美為了添趣助興起見,願意把這柄『青玄劍』,懸為彩頭,我們誰能在明年六月初一的『四絕大會』之上,獲得『四絕之尊』的榮譽,誰便是這柄『青玄劍』的永久主人!」

  淳于琬聽完話後,搖手叫道:「歐陽宮主,我對你這件懸劍為彩之事,有點修正意見!」

  歐陽美含笑道:「淳于姑娘請講!」

  淳于琬又道:「凡事必須公平,要懸彩不能由你一人獨懸,應該由我們四人,各攜一件奇寶,作為向奪得『四絕之尊』之人的致賀禮物!」

  司空奇撫掌笑道:「淳于姑娘的這種提議極為有理,我們所帶之物,並須與這柄『青玄劍』的價值相當才對!」

  宇文悲連聲說道:「這樣也好,我等計議既定,便不先再在這『太行絕頂』,多作停留,各自散去,設法搜尋與『青玄劍』價值相當的罕世青寶吧!」

  歐陽美點頭一笑,揚聲說道:「既然如此,歐陽美必先行一步,在『小孤山天刑宮』中,恭候各位!」

  語音方落,忽然清嘯一聲,身形高拔六丈有餘地,凌空縱起!

  司空奇、淳于琬、宇文悲等三人見了歐陽美這種動作,均不禁為之愕然!

  因為她這樣身形一拔,必然落向千丈絕壑,縱然輕功再好,也難免粉身碎骨!

  就在「碧目魔女」、「金手書生」、「九幽妖魂」等「武林三絕」,相顧驚疑之際,忽然聽得夜空中又起啪啪振翼之聲!

  一隻尾拖長長彩帶,似鳳非鳳的絕大怪鳥,驀地快如電閃一般,自絕壑沖天飛起!

  鳥往上飛,人往下落,「江心毒婦」歐陽美輕飄飄地,恰好落身鳥背,回頭向司空奇等人,略一拱手,隱沒不見。

  宇文悲「哦」了一聲,怪笑說道:「原來歐陽美是收服了這樣一隻可供乘騎的通靈怪鳥,難怪她能及時趕下絕壑,取得『青玄劍』,並悄悄飛上絕頂之巔,而使我們毫無所覺!」

  這位「九幽妖魂」,在話完以後,向「金手書生」司空奇、「碧目魔女」淳于琬,微抱雙拳,也自提氣飛身,施展一種「入地飛魂」的怪異身法,袍袖拂處,化成一縷白煙射下。

  「太行絕頂」之上,淳于琬見已只剩下自己與「金手書生」司空奇兩人,不由玉頰微紅,欲言又止!

  司空奇自從在「碧城道觀」之內,享受了那場頗為奇妙的棺中艷福之後,對於這位「碧目魔女」,業已情苗漸茁,如今見了她這滿面嬌羞之狀,不由地跨前幾步,涎著臉兒,向淳于琬長揖為禮地,賠笑說道:「淳于姑娘,你難道還在對我生氣?……」

  一語未了,淳于琬便柳眉雙挑,冷然叱道:「我怎麼不對你生氣?我還要打你八記耳光!」

  司空奇因已嚐過兩記脆生生的耳光滋味,見淳于琬一面發話,一面玉掌欲揚,不禁大吃一驚,趕緊吸氣縮胸,以一式「急流回舟」退後丈許!

  淳于琬原來當真想打他,見了司空奇這副吃驚之狀,不覺為之嫣然失笑!

  在有情人眼裏,連嫫母都可以變作西施,何況淳于琬本就風華絕代,美似天人,她這回嗔作喜地嫣然一笑,簡直百媚皆生,把個「金手書生」司空奇看得呆呆失神,不知應該向對方說些什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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