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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常言說得好:「強中自有強中手,能人背後有能人。」淳于琬雖然動作極快,司空奇卻比她更快一點!

  司空奇既然更快,淳于琬驀然圈臂之舉,自然又告無功,只觸及對方所著儒衫的一點衣角。

  就憑觸及這點衣角,淳于琬已可猜出司空奇所遁方位,遂施展出一招「瑤池摘花」手法,追蹤進襲。

  這招「瑤池摘花」,是淳于琬得意絕學,變化繁複,妙用無方,並可如影隨形地,糾纏對方,不使輕易逃脫。

  淳于琬這種打法果然有效,司空奇身形三飄,她也手法三變,雖然未點中對方,卻也沒讓這位「金手書生」從容遁去。

  第三次變招以後,淳于琬因「金手書生」司空奇始終未曾進招,分明意存輕視,戲弄自己,遂又羞又惱地,蓄意逼迫對方動手,竟用了一式「剪月裁雲」,猛向意料中「金手書生」司空奇所立之處撲去。

  誰知司空奇並非躲不開淳于琬那招「瑤池摘花」的精妙變化,而無法從容遁去,他所以讓她躡跡追蹤,連攻三次之故,只是覺得這位「碧目魔女」有點不識好歹,過分驕蠻,想使她知難而退。

  而淳于琬分明料準司空奇立身之處,但一式「剪月裁雲」,玉掌揮去,卻只擊中一隻酒杯,未曾擊中人體。

  原來她幾度閃退進撲,業已回到適才對坐飲酒的筵席所在。

  淳于琬一掌擊中酒杯,芳心大驚。

  因為只要這隻酒杯碎倒,盤碗亦必紛飛,自己哪裏還好意思再不認敗呢?

  她正自雙眉緊皺,暗地心驚,卻已無法收拾之際,又有妙事發生。

  那隻磁質酒杯,不僅宛如生根,在桌上未曾被她擊倒,更復變成精鋼所鑄一般,未被她擊碎。

  淳于琬何等聰明,知道這種怪異事情,又是「金手書生」司空奇暗中弄鬼。

  定是他用手扶住酒杯,不使酒杯被自己擊倒。

  定是他用玄功貫注酒杯內,不使酒杯被自己擊碎。

  她明白這種手段,雖然再度替自己保全了臉面,卻也把自己弄得羞慚無地。

  「碧目魔女」淳于琬如今業已知難,但她卻不知難而退。

  她明知「金手書生」司空奇人在桌邊,手扶酒杯,但卻不再逞強發掌!

  只是悄無聲息地,一閃而退,退到來紅巨棺之首,暗從懷中取出一方絲帕。

  司空奇以為淳于琬發覺酒杯不碎不倒之後,定會恍然悟出自己立身所在,再次施展辣手。

  但凝神片刻,居然毫無動靜,他遂也好奇心起,慢慢向四外摸索。

  摸來摸去,摸到了朱紅巨棺之前,也摸到了羞慚憤怒交迸的「碧目魔女」淳于琬的身側。

  如今,淳于琬是靜,司空奇是動,加上司空奇藝高膽大,並沒過分掩飾地緩步走來,哪還會不立即察知對手方位所在。

  司空奇剛剛走近淳于琬,淳于琬手中絲帕忽揚。

  一陣淡香拂處,司空奇便自足下踉蹌,神智不爽。

  淳于琬一面駢指點中司空奇的穴道,一面招呼「中州三煞」,把這西廂房配殿之中的所有燈光,完全點起。

  燈光一亮,淳于琬捧起司空奇,把這位「金手書生」納入朱紅巨棺之內。

  這時,「中州三煞」一齊笑顏逐開,眉飛色舞。

  其中最高興的,自然是那罪魁禍首的「鐵筆黃巢」鮑玉書,他暗幸多虧這位「碧目魔女」淳于琬,從天外飛來,作了自己的救星,否則……

  鮑玉書思念未了,淳于琬業已放好「金手書生」司空奇,然後緩緩轉身,冷然說道:「鮑玉書,你去把油鍋之下已熄的乾柴,再復燃起!」

  「鐵筆黃巢」鮑玉書雖猜不透她為何要點燃鍋下乾柴,但因淳于琬面寒似水,目中碧芒懾人,便連問都不敢問,立即如言照做!

  淳于琬見他燃起了乾柴,遂走到桌邊坐下,取了一杯美酒在手,向「中州三煞」揚眉笑道:「你們知不知道我方才為何不揮手段,不顧身價地,用那條命你們事先準備的『迷香帕』兒,把『金手書生』司空奇迷倒?」

  「飛天蜈蚣」尤洪與「鐵筆黃巢」鮑玉書,均自搖頭,但「黑煞真人」朝元子卻含笑說道:「淳于姑娘,你請飲了這杯酒兒,貧道或能答覆。」

  淳于琬看他一眼,秀眉微挑,舉杯飲盡。

  朝元子微笑說道:「淳于姑娘甘心不顧身分,不擇手段地如此作法,是為了挽救我鮑三弟,不使他死在司空奇的手內!」

  淳于琬「哼」了一聲說道:「我又不真是他的姑奶奶,為何要對他這等施恩?」

  朝元子向淳于琬臉上看了兩眼,怪笑說道:「淳于姑娘,你不是對我鮑三弟施恩,只是想留下他這條命,讓你親手殺死而已。」

  這幾句話兒,聽得尤洪、鮑玉書二人,俱皆驚愕失色,不知朝元子怎會這樣說法?

  淳于琬柳眉雙挑,目中殺氣森森地冷笑問道:「頗有點聰明,但不知是從何處看破了我的心思?」

  朝元子笑道:「你這心思,本難看破,但因我在江湖上見聞甚廣,知道一種事情,故能對你心中妙策,瞭若指掌。」

  淳于琬揚眉問道:「你知道什麼事情?」

  朝元子應聲答道:「你與魯中雙龍中的『玉面哪吒』岳吟風,曾由雙方老母,指腹為婚,訂過姻緣之約!」

  這時,尤洪與鮑玉書二人,均已面色如土。

  淳于琬又復冷然問道:「你是不是剛剛知道這件秘密?」

  朝元子搖頭笑道:「我早就知道,當你在『五丁峽』中現身,自願幫助我們鬥『金手書生』之時,我便猜出你的用意了!」

  淳于琬指著鮑玉書道:「他好像不知道這種事情,否則絕不會這等鎮靜!」

  朝元子微微一笑,點頭答道:「這種秘密,只有我一人知道,不敢預先告訴我鮑三弟及尤大哥,是恐萬一他們略現驚慌,便可能會被你看出破綻。」

  淳于琬因這西廂配殿的出路已閉,自己的一身武功,又綽綽有餘地,足可制住「中州三煞」,遂仍慢條斯理地揚眉問道:「你既然早就知情,為何不趕緊逃走?竟還遵照我的一切安排為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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