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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朱君玉笑了笑道:「他說的話可多哩。」

  朱志宇擺手截口道:「慢著,咱們回去再說。」

  說完,攜起朱君玉的手,破空飛射而去。

  天橋內,一家名為「高陛」的客棧之中,像幽靈似地射落一道黑色人影,赫然竟是那曾在天壇出現在朱君玉面前,自稱是「白髮朱衣千幻叟」雷千里的那位白衫文士,不過,此刻他卻是換上了一襲青衫。

  他,輕車熟路地,折向後院,在一間客房的窗戶上,屈指輕叩了三下。

  少頃之後,窗戶輕輕打開,傳出水東流的低沉聲:「請!」

  雷千里捷如狸貓似地,一閃而入,窗戶也隨即閉攏。

  沉沉暗影中,只聽水東流以最低語聲輕輕一嘆道:「又白費了一天。」

  雷千里接問道:「一點眉目都沒有?」

  水東流道:「可以這麼說,不過,我已查出,此間的一家雄風賭場,可能跟朱志宇,或者是于大鈞有關。」

  雷千里沉思著道:「既有此線索,咱們就該盯緊才是,但為免打草驚蛇,咱們還得審慎研究一番。」

  水東流點首「唔」了一聲。

  雷千里接道:「水老弟,我倒有一個好消息。」

  水東流目光一亮道:「是哪一方面的好消息?」

  黑夜中,他那炯炯雙眸,有若兩道冷電。

  雷千里道:「不久之前,我已找到了朱君玉。」

  水東流接問道:「已經證實了沒有?」

  雷千里笑道:「那丫頭年紀雖輕,人卻滑溜得很。」

  水東流沉思著問道:「雷兄不怕她回去跟朱志宇說?」

  雷千里道:「這是必然的,不過這已無關緊要了,老弟,由於朱天佑的忽然神秘失蹤,我想,朱志宇早已想到咱們會有這一手啦!」

  水東流點點頭道:「不錯,只是,如此一來,小弟勢將不能再隱秘行藏了。」

  雷千里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老弟,紙不能包住火,你的行藏,遲早都要公開的。」

  水東流道:「雷兄說得不錯,我也不惜和他敞開來幹,現在,我擔心的是,朱志宇、于大鈞是好朋友,萬一情勢所迫,小弟必須公開身份時,朱志宇與于大鈞二人聯合起來,那就麻煩了。」

  雷千里道:「這也是必然的趨勢,老弟,咱們不能顧慮太多。」

  水東流苦笑道:「雷兄,你忘了犬子還在于大鈞手中?」

  雷千里笑道:「老弟,令郎雖居虎口,卻是安如泰山,此事既然是我一手所促成,今後,應該說是不久的將來,保證還你一個年輕一代中第一高手的兒子就是。」

  水東流苦笑道:「你老兄說的話,當然信得過,只是……」

  微頓話鋒,目光深注地接道:「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而不敢問……」

  雷千里截口笑道:「你我之間,還用得著這些嗎?老弟有什麼話,請儘管問就是。」

  水東流傳音接道:「雷兄是以另一種身份,潛伏在于大鈞手下?」

  雷千里點點頭道:「不錯,而且,我還另有助手。」

  水東流道:「雷兄降尊紆貴,屈身為于大鈞的手下,當有重要原因的吧?」

  「這個。」雷千里微一猶豫道:「當然有原因。」

  水東流注目接道:「小弟能否有幸與聞?」

  雷千里訕然一笑之後,才輕輕一嘆道:「水老弟,這問題,請恕我暫時保密。」

  「為什麼?」

  「老弟莫逼我,時機成熟時,我自然會說明。」

  水東流笑了笑道:「雷兄,說出來,也許我可以幫點忙。」

  霄千里笑道:「這事情,第三者可沒法幫忙。」

  水東流接道:「好!那麼,咱們說別的吧!」

  話鋒一頓,又注目問道:「雷兄方才追蹤那兩位黑衣蒙面人,竟沒結果?」

  雷千里苦笑道:「是的,這是我出道以來,第一次栽筋斗。」

  水東流身軀一震,截口接道:「雷兄居然會栽筋斗,詳情是怎樣的?」

  雷千里沉思著道:「事情是這樣的,當時,因朱君玉那丫頭故意刁難,使我耽擱了不少工夫,當我全力向那兩位黑衣蒙面人飛射的方向,跟蹤追躡時,約莫是在離天壇二里之外的城郊,驀然,刺斜裏飛出一道黑影,並沉聲喝道:『站住!』

  「那是一位身材瘦小,卻穿著一襲寬大黑色長衫的蒙面人。」

  水東流截口接道:「那可能是一個女的所喬裝。」

  雷千里沉思著接道:「當時,交手未分勝負,人也沒法追了,我一半是氣憤,一半也是不甘心地,亮出了寶劍,但他卻反而冷冷地一笑道:『咱們無怨無仇,犯得著拼命嗎?』」

  話鋒微微一頓,才苦笑著接道:「說來真丟人,當我身形一側,準備由他身邊繞過時,他竟似已看出我的用心,竟疾如電掣地橫身攔截,並冷笑一聲:『你是敬酒不喝喝罰酒!』。」

  水東流注目問道:「你們交手了?」

  「是的。」雷千里接道:「當時,我們互換了三招,也硬拚了三掌。」

  水東流道:「結果如何?」

  雷千里苦笑道:「結果,誰也沒佔到便宜。」

  「我又好氣,又好笑地反問道:『閣下攔著我,又是所為何來?』

  「他淡淡地一笑道:『不為什麼,區區只是不願有人追查我手下人的行蹤。』」

  水東流接道:「那廝既然是那兩個黑衣蒙面人的上司,那就更好辦呀!」

  雷千里道:「是的,當時我也是那麼想,可是,當我問他為何要追查『江南一劍』江世傑,瞎婆子被殺疑案等情節時,他卻沉聲說道:『閣下,在區區所需要的資料沒搜集之前,縱然你就是江世傑或朱志宇,我也不會跟你說明理由,目前,區區對任何人,都是非敵非友,你閣下,自不能例外,區區言盡於此,閣下請吧!』」

  水東流笑道:「當時雷兄就這麼罷了。」

  雷千里苦笑道:「人家話已說得明明白白,不罷手,又能怎樣?」

  微頓話鋒又苦笑著接道:「而且,當我離去時,他所說的那幾句話,才更教人啼笑皆非哩。」

  水東流接問道:「那廝怎麼說?」

  雷千里苦笑依然地接道:「他說:『目前,北京城附近,區區至少有百名以上的手下,閣下再遇上他們時,希望莫再莽撞,以免自討沒趣。』」

  水東流長嘆一聲,默然垂首。

  雷千里注目接道:「老弟對那廝的來歷,是否有個概念?」

  水東流沉思著道:「我也越攪越糊塗了,雷兄,好在咱們沒做過虧心事,而且,看情形,那廝十之八九將會成為咱們的朋友,目前,且暫時擱下,還是商量正經事吧!」

  「對!」雷千里點首接道:「我也同意。」

  接著,兩人又以真氣傳音密談了頓飯工夫,雷千里才告辭離去。

  第二天午後,距高陛客棧箭遠之遙的一家雄風賭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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