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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那兵勇也許是因那白衫書生儀表不俗,可能來頭不小,而不敢得罪,只是很禮貌地說道:「公子請住步,這是禁地。」

  白衫書生劍眉揚了揚道:「隨便逛逛嘛!有什麼要緊。」

  那兵勇苦笑道:「隨便逛逛!公子說得多輕鬆!可是小的卻只有這一顆腦袋呢!」

  白衫書生笑問道:「真有那麼嚴重?」

  那兵勇道:「公子不信,不妨回府去問問。」

  白衫書生含笑接道:「誰還耐煩回家去問,不能進去就算啦!」

  星目一轉,抬手向那兵勇的背後一指,同時並「咦」地一聲道:「那是什麼?」

  那兵勇回頭一瞧,卻是什麼也沒有看到,不由濃眉一蹙道:「沒什麼。」

  但他話說一半,卻臉色大變地愣住了。

  原來就當他扭頭一瞧之間,白衫書生卻已神秘地消失不見。

  這情形,使得他剎時之間,變得臉色如土,雙目中充滿了凜駭神色地喃喃自語道:「才……才天黑……就活見鬼了。」

  站在丈遠外的另一個兵勇聞言之後,揚聲問道:「宋得勝,你在說什麼?」

  宋得勝猶自打著哆嗦地答道:「王七,你看到方才那白衣書生了嗎?」

  王七愣了愣道:「我雙眼不瞎,怎會看不到!」

  宋得勝道:「那……也看到他離去?」

  王七也臉色為之一變。

  ▼第七章 雄風賭場豪賭客

  原來那白衫書生,已乘宋得勝扭頭一瞧之間,突展上乘輕功,闖進天壇,並已悄然到達祈年殿前的祈年壇上。

  白衫書生雖因聽到王七的祝禱語聲,而忍俊不住地發出一聲輕笑,但他的一雙俊目,卻一直在祈年壇的周圍掃視著,並不勝感慨地輕嘆著自語道:「僅僅這小小一座神壇,不知耗費了多少民脂民膏。」

  他的自語聲才落,背後卻傳來一聲低沉的輕嘆道:「施主何感慨之深也?」

  白衫書生心頭一凜之下,霍然轉身只見站立他丈遠處的,赫然竟是在天橋跟蹤他的那位中年道士。

  人家已欺到背後丈遠之內,而自己卻全然無覺,這情形,不由使他驚怒交併,低聲喝道:「你一直由天橋跟到此地是何居心?」

  中年道士含笑稽首道:「施主言重了!貧道為三清弟子,豈敢對施主有什麼不良居心。」

  白衫書生目光深注地道:「是嗎?那是我錯怪你了!」

  中年道士笑道:「那也不盡然,不瞞施主說,貧道雖無不良居心,卻委實是有所為而來。」

  白衫書生冷然注目道:「在下恭聆!」

  中年道士再度稽首一禮道:「敢請施主大發慈悲,略予佈施。」

  白衫書生冷笑道:「在下不耐繁文褥節,咱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中年道士一翹拇指,含笑接道:「快人快語!姑娘不愧是『酒仙色鬼快刀王』的掌上明珠!在下好生欽佩!」

  剎那之間,他將雙方的稱謂都改了過來,語意之間,認定白衫書生就是「酒仙色鬼快刀王」朱志宇的愛女朱君玉,也似乎否定了他自己那三清子弟的身份。

  白衫書生駭然退立三大步,戟指喝問道:「你怎會知道我的來歷?」

  中年道士含笑反問道:「姑娘已承認是天風牧場的朱君玉姑娘了?」

  白衫書生點點頭道:「不錯,姑奶奶就是朱君玉。」

  一頓話鋒,又沉聲接道:「請答我所問!」

  中年道士笑了笑道:「朱姑娘,你的易容術已可亂真,但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伸手一指她腰懸的寶刀,含笑接道:「破綻就在這兒,明白了嗎?」

  朱君玉輕輕一「哦」,中年道士又立即接道:「『七星寶刀』不但是朱家的獨門兵刃,連刀鞘也特別令人醒目,明眼人一望即知。」

  朱君玉一哂道:「你很了不起!」

  中年道士抱拳一揖道:「多謝姑娘誇獎!」

  朱君玉目光深注地接問道:「你是誰?」

  「我嗎?」中年道士神秘地一笑道:「令尊曾斷定我是『白髮朱衣幹幻叟』雷千里,姑娘也不妨叫我雷千里吧!」

  朱君玉一楞道:「雷大俠怎會這麼年輕?而你又分明是一個道士?」

  雷千里笑道:「『白髮朱衣千幻叟』雷千里,化身千萬,瞬息百變,姑娘信是不信?」

  朱君玉嬌笑一聲道:「除非你能馬上變一個給我瞧瞧。」

  雷千里含笑接道:「可以……」

  話聲中,人已如陀螺似地,一陣疾旋,少頃之後,呈現在朱君玉眼前的,卻是一位劍眉星目,英挺飄逸,年約二十七八的白衫文士,而他原先那一襲灰色道袍,已碎片片,灑滿他的周圍地面。

  朱君玉不禁美目大張,脫口說道:「好精湛的內家真力!」

  「那麼,姑娘已相信我老人家,就是『白髮朱衣千幻叟』雷千里了?」

  朱君玉畢竟童心未泯,聽到對方自稱「老人家」,不由忍俊不住地「噗哧」一聲嬌笑道:「年紀輕輕,卻自稱『老人家』,羞也不羞?」

  雷千里幾乎忍不住要呵呵大笑,但他深知目前是在天子腳下的禁地中,可魯莽不得,只好強忍著,微微一笑道:「姑娘,咱們算是彼此彼此啊!」

  朱君玉一笑道:「此話怎講?」

  雷千里笑道:「姑娘一身男裝,不也稱『姑奶奶』嗎?」

  朱君玉不禁「俊」臉一紅道:「不跟你說了!」

  雷千里神色一整道:「好,咱們說正經的。」

  朱君玉也正容一「唔」道:「我正聽著。」

  雷千里目光深注地問道:「姑娘,令兄為何沒來北京?」

  朱君玉也注目反問道:「你問這些幹嗎?」

  雷千里以非常誠摯的語氣道:「姑娘,我鄭重聲明,到目前為止,雷千里對天風牧場,尚未懷敵意,希望你據實答我所問。」

  「目前尚未懷敵意?」朱君玉沉思著道:「那是說,以後就很難說了?」

  「不錯!」

  朱君玉目光深注地道:「請問,今後這敵與非敵之間,以何事為轉移?」

  雷千里道:「這個,那就得看我所謂查的一宗疑案,是否屬實了。」

  朱君玉心頭一動道:「這疑案,與家兄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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