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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羅三恨搔頭說道:「賢弟雖然說得有理,但派誰前去繼續執行,才比較有意義呢?」

  司馬庸看著「幽冥主宰」鄺無畏,得意狂笑說道:「今天是鄺主宰完成武林霸業得見天光之日,也是司馬庸師兄弟揚眉吐氣之時,舉世群雄,皆在『修羅七煞網』內,插翅難飛,何必再派別人?便由我親自下手,剝去『七劍神君』歐古月的一張人皮,並挖出他的一顆人心,來慶祝我們的全盤勝利便了!」

  語音了後,又復發出一陣陰森懾人的嘿嘿冷笑!

  冷笑聲中,身形一閃,便離開主台,到了那條充作剝皮刑場的船頭之上!

  谷家麒見是「黑心張良」司馬庸親來,遂把手中牛耳尖刀遞過!

  司馬庸接刀在手,轉身面對被困「修羅七煞網」中的喬賽喬厲聲說道:「喬賽喬,歐古月不識抬舉,始終執拗,今日才落得被活剝人皮之慘,你看在眼中,有何感想?」

  喬賽喬因傷心已極,反倒點淚皆無,目注「黑心張良」司馬庸,沉聲答道:「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松柏不凋,金剛不壞!」

  司馬庸一陣震天狂笑說道:「一靜賊尼早已西歸,她這四句偈語,還有何用?司馬庸生平行事,最愛逆天,我如今便讓你看看松柏是怎樣凋落,金剛怎樣敗壞?」

  說完,轉身幾刀,便把「七劍神君」歐古月的上半身衣衫挑去!

  「修羅七煞網」中群俠,靜如止水,無一出聲。

  自「長白山」趕來助陣的「冷面天王」彭煒、「水道人」孔一清、「火娘子」侯燕等「遼東三怪」,卻相顧蹙眉,對於「黑心張良」司馬庸的過分狠毒行為,露出了鄙夷神色!

  司馬庸挑落歐古月的衣衫之後,順手把他的雙肩琵琶骨,也一齊挑斷!

  喬賽喬咬牙咬得順嘴滴血,冷哼一聲,因為琵琶骨一斷,縱有天大武功,也均廢去,遂提氣高聲叫道:「歐古月,你何必再忍受這無邊痛苦,趕快嚼舌一死,化為厲鬼,好向這喪盡人性的『黑心張良』司馬庸算賬!」

  司馬庸哈哈一笑,右手牛耳尖刀連劃,左手鋼鉤,果然慘絕人寰地,把歐古月上半身的人皮,一齊剝落!

  剝完上半身人皮,司馬庸又把牛耳尖刀,遞與谷家麒,指著全身皮肉亂顫的歐古月,厲聲獰笑說道:「谷老弟,換了別人,我定把他全身人皮一齊剝光,但歐古月畢竟是你義父,對你有十五年教養之恩,故而格外寬容,由你下手,給他心窩一刀,使其解脫了吧!」

  谷家麒滿面獰厲,毫不考慮地,接過刀來,右手一揚,便即刺進歐古月左胸!

  端木淑委實無法再忍受這種打擊,狂叫一聲,在喬賽喬的懷抱之中,暈了過去!

  司馬庸方自哈哈一笑,谷家麒刀鋒一轉,竟索性把顆血淋淋的人心,順手帶出!

  照說,看到這種驚心怵目的慘絕人寰場面,群俠應該血脈賁張,拚死一鬥!

  但令人奇怪的是一清大師等舉世群俠,均在「修羅七煞網」中,面若秋霜地,默默注視!

  除了端木淑急怒暈去,正由喬賽喬施救以外,餘人無一發出聲音,也無一有所動作!

  這種冷靜得出人意料的情況,倒使那站在小船頭上,眉飛色舞,洋洋得意的「黑心張良」司馬庸,頗覺驚異!

  他目射兇光,電掃群俠,又向喬賽喬冷冷問道:「喬賽喬,歐古月已被我活剝人皮,並由他義子谷家麒下手剖腹挖心,你看了有何感想?」

  喬賽喬冷笑一聲,哂然不答!

  司馬庸怒道:「你若再不答話,我便傳令收緊『修羅七煞網』,使你們所有網中之人,一齊骨化形消,變成『血污池』中血水。」

  喬賽喬任憑司馬庸恫嚇,仍不答言,只把森冷如刀的目光,向他表示不屑地看了一眼!

  司馬庸怒無可遏地,提氣叫道:「收網!」

  一陣格格機軸之聲響處,那面「修羅七煞網」,果然一寸一寸地,緩緩下降!

  這時站在主台口的「天狼秀士」羅三恨,突然飄身站在一朵水面浮花之上,向谷家麒笑聲叫道:「谷兒,這樁事兒,辦得稱你心願了吧?」

  谷家麒躬身點頭,滿面淚跡!

  司馬庸對於羅三恨、谷家麒之間的情形,雖然微覺詫異,但使他更詫異的事兒,又復發生!

  那面「修羅七煞網」只降低了一尺左右,便停在空中,不再下降!

  司馬庸雙眉一剔,再度厲聲叫道:「值勤鬼卒怎不收網?」

  「網」字剛出,「血污池」中突然射出無數光線,在主台上空,結成了另一面「修羅七煞網」,把主台群兇,也一齊網在其中!

  這種情形,委實使司馬庸覺得不可思議。

  但站在「血污池」面浮花上的羅三恨,卻仍悠然自得,毫無驚訝神色!

  司馬庸對於羅三恨的這種神色,比對「血污池」中,射出另一面「修羅七煞網」,罩住主台之事,還要感覺驚奇。

  他詫異萬分地,訝聲問道:「羅二哥,這……這種情形,定有奸細混進『黑地獄』以內!」

  羅三恨點頭說道:「你猜得不錯,但範圍說得太狹小了一些,應該說是『黑地獄』中充滿奸細才對!」

  司馬庸聽得越發驚奇問道:「羅二哥此話怎講?」

  羅三恨笑道:「換句話說,就是『黑地獄』中,除了鄺無畏、公孫大壽、羅三恨、司馬庸等四人以外,業已整個變心,這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確實證明,也是暴政必亡,殘酷必敗的不易之理!你若不信?不妨試上一試,看看是否再能使任何一名鬼卒,聽你號令?」

  司馬庸驚魂欲絕,目光掃視四外,果然瞥見「鬼門關」口,「奈何橋」上的所有鬼卒,均對自己滿含仇恨地,怒目而視!

  目光這一掃視以後,司馬庸知道大勢已去,遂面色鐵青地,慘聲叫道:「羅二哥……」

  羅三恨搖頭笑道:「司馬庸,你怎麼聰明一世,懵懂一時?我不是你羅二哥!」

  司馬庸驚悸顫聲問道:「你……你……你究竟是誰?」

  這位站在池面浮花之上,滿面神光,巍如石像之人,冷然答道:「我是不壞的金鋼,不凋的松柏!」

  司馬庸簡直不敢相信地,繼續問道:「你……你……你難道竟是『七劍種君』歐古月?」

  浮花上人,從容不迫地,除去面部各項精細化裝,果然正是在「黑地獄」中受盡折魔的「七劍神君」!

  這時,客台群俠,因早有蓋代奇人,用「佛家心語」,向耳邊說明,故而均不感到驚異!

  連剛剛甦醒的端木淑,也由喬賽喬告知一切。

  但主台群兇,卻驚慌到無以復加地步!

  「遼東三怪」因係局外之人,雖被罩在「修羅七煞網」內,心情倒還比較鎮定!

  鄺無畏則自知惡貫滿盈,悄悄取了一粒可使死時不覺痛苦的劇毒藥物「極樂九」,塞給公孫大壽,命他及時吞服!

  司馬庸見歐古月除去化裝以後,深知生機已絕,不禁把心一橫,回頭指著船頭那具既被自己慘剝人皮,又被谷家麒挖出人心的死屍,又復問道:「這具死屍,卻又是誰?」

  谷家麒俊目雙翻,失笑說道:「常言道:『運退黃金失色』,這句話兒,一點不假!司馬庸,你是絕頂聰明人物,難道連這點事兒,都猜不透嗎?」

  司馬庸恍然頓悟說道:「是不是『陰風叟』濮陽赫?」

  谷家麒點頭笑道:「我若不是為報殺父之仇,又怎忍心下手剝他頭皮,挖他人心?」

  司馬庸頹然說道:「我今日縱然一敗塗地,但死也不妨死得明白一點!我還有兩樁事兒要想請問一下!」

  歐古月把手一揮,先命人把客台群俠頭上的「修羅七煞網」收去,然後向司馬庸微笑說道:「你儘管發問,我們願意作答。」

  司馬庸指著谷家麒、水中萍問道:「他們所中的『天狼變心丸』藥力,是怎麼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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