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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谷家麒一旁笑道:「由易入難,才會提高興趣,否則一開始便滿桌罰酒,喝得東倒西歪,豈非大煞風景?」

  公孫大壽笑道:「谷老弟說得極是,如今便請令官行令!」

  「辣手才人」石不開含笑說道:「我說一個獸名,如今正是新年,即以『年』字起令便了!」

  司馬庸點頭讚道:「令官起得好令,『年』是洪荒猛獸,既無『犬馬鹿』等偏旁,又極為切合當前時令!」

  「辣手才人」石不開向身右的「傾橐先生」包一勝笑道:「包兄接令,說不出來要罰酒呢?」

  包一勝哈哈大笑說道:「這個令兒,可能難不倒我,我說個鳥名『布谷』,請辛子哲接令!」

  「鐵嘴君子」辛子哲,目注坐在自己右首的谷家麒,含笑說道:「我說個獸名『角端』,谷家麒老弟,該你的了!」

  谷家麒應聲說道:「我也說個獸名『當康』!」

  「辣手才人」石不開點頭笑道:「當康異獸,其名自呼,谷老弟說得好,如今請水中萍姑娘接令了!」

  水中萍笑道:「我說個魚名『比目』!」

  「鐵嘴君平」辛子哲聽得拊掌笑道:「好口才,水姑娘與谷老弟是『在天願作比翼鳥,在水願為比目魚』,我們應該恭賀賢伉儷一杯!」

  谷家麒、水中萍含笑稱謝,飲完這杯賀酒以後,便由東方剛接令說道:「我說個蟲名『紡績娘』!」

  石不開笑道:「這個蟲名想得好,如今該羅二兄接令!」

  「天狼秀士」羅三恨笑道:「我被東方老弟啟發靈機,也說個蟲名『促織』!」

  「黑心張良」司馬庸見輪到自己,遂含笑說道:「我說個魚名『石班』,請公孫大哥收令!」

  「魔外之魔」公孫大壽笑道:「我說個獸名『牛』字,作為收令如何?」

  司馬庸微笑說道:「這個『牛』字現成已極,卻不易想得出來,以『年』字起,以『牛』字終,這條酒令,總算皆大歡喜,請令官重行出令,換花樣吧!」

  這時,「辣手才人」石不開業已寫好十來個紙捲,擺在桌上,向眾人笑道:「我們來行個『女兒令』!這些紙捲,每捲一字,接令之人,隨手摸取展視,上冠『女兒』二字,下接古詩或詞曲名,必須貼切叶音,不成者罰依金谷酒數!」

  水中萍笑道:「這條酒令,比較難了!」

  「辣手才人」石不開先行拈了一個紙捲打開,見是『妝』字,遂含笑說道:「女兒妝,滿身蘭麝撲人香!」

  「傾橐先生」包一勝拈了一個「腰」字,略為思索之後,笑道:「我說詞牌名吧,女兒腰,步步嬌!」

  「鐵嘴君平」辛子哲因輪到自己,遂伸手取了一個紙捲,打開看時,見是一個「災」字,不禁皺眉說道:「我的運氣不好,怎麼偏偏抽著了這麼一個為難字兒?」

  「辣手才人」石不開笑道:「辛兄快說,不說就要罰酒的了!」

  辛子哲又復苦思片刻,勉強說道:「女兒災,蓬門今始為君開!」

  水中萍聽得玉頰飛紅,輕啐一聲,赧然垂首!

  石不開笑道:「辛兄此語,頗見妙思,但因座有紅妝,卻屬不莊,該罰!」

  辛子哲笑道:「我自知失言,認罰認罰!」

  話完,自行斟了三巨杯美酒,舉杯飲下!

  谷家麒伸手取了一個紙捲,展開看時,不禁連連搖頭訝然說道:「天下哪有如此巧事?」

  原來他竟把「鐵嘴君平」辛子哲適才取得的那個「災」字,又復取到手內!

  辛子哲失笑說道:「谷老弟,我方才在這『災』字之上,一語成災!如今倒要看你怎樣逃過這場災難?」

  谷家麒因兼修文武,滿腹詩書,故而毫不為難地,笑了一笑,漫聲說道:「女兒災,一寸相思一寸灰!」

  「辣手才人」石不開讚道:「好個『一寸相思一寸灰』!谷老弟畢竟高明,如今應請水姑娘接令了!」

  水中萍拈了一個「愁」字,遂不假思索地,曼呻吟道:「女兒愁,悔教夫婿覓封侯!」

  石不開失聲讚道:「渾成熨貼,又屬壓卷之作,我們還要恭賀水姑娘一杯!」

  水中萍兩次行令,均因出語佳妙,獲得眾賀,揚眉得意,含笑飲酒!

  東方剛取了一個「歌」字,微作尋思說道:「女兒歌,公主琵琶幽怨多!」

  「天狼秀士」羅三恨點頭笑道:「塞上琵琶歌一曲,千秋青塚敬王嬙!東方老弟這句『公主琶琶幽怨多』,想得不比萍兒的『悔教夫婿覓封侯』遜色多少!」

  他一面誇獎東方剛,一面伸手取了一個「家」宇說道:「女兒家,綠揚深捲馬頭斜!」

  司馬庸取了紙捲,展開一看,見是一個「習」字,不禁向谷家麒及辛子哲苦笑說道:「谷老弟辛老弟,我這個『習』字,既是仄聲,又是險音,比你們個『災』字,難得多了!」

  「辣手才人」石不開點頭說道:「這個『習』字,委實太不好作,倒看司馬先生,怎樣交令?」

  話音剛了,司馬庸便已笑道:「這『習』字,入詩太難,我也效法包一勝兄,用詞曲牌名交令便了,女兒習,霓裳中序第一曲!」

  「辣手才人」石不開鼓掌大笑說道:「這句『霓裳中序第一曲』,委實匪夷所思,來來來,大家恭賀司馬先生一杯,請公孫谷主收令!」

  「魔外之魔」公孫大壽拈了一個「歡」字,正欲含笑發話。

  忽見一名「神魔谷」口的輪值弟子,神色倉皇地,走入「神魔殿」內!

  公孫大壽見狀,知有蹊蹺,也顧不得再行酒令,遂手持「歡」字紙捲,向那輪值弟子,蹙眉問道:「你們不在谷口擔任警戒,卻來『神魔殿』內則甚?」

  那名弟子,躬身答道:「弟子們在谷口發現怪事!」

  公孫大壽沉聲問道:「什麼怪事?」

  那名輪值弟子囁嚅答道:「素因師太在『神魔谷』外,遇見『陰風叟』濮陽赫,竟中了濮陽赫的『陰風煞手』,慘被分屍而死!」

  公孫大壽震驚說道:「有這等事?」

  那名輪值弟子,垂手躬身答道:「此事乃弟子等親眼目睹,決無半點虛假!」

  「黑心張良」司馬庸對於素因師太慘死之事,並不十分惋惜,但對於「陰風叟」濮陽赫突然如此作法之事,卻頗為驚奇,以兩道陰森森的目光,凝注那名輪值弟子,緩緩問道:「濮陽赫如今何在?」

  那名輪值弟子道:「濮陽赫殺死素因師太之後,便冷笑幾聲,不知何住!」

  「黑心張良」司馬庸聞言,向「魔外之魔」公孫大壽說道:「公孫大哥,不必為此事擾了大家酒興,你收了這『女兒令』後,我們兩人前往『神魔谷』口看看,其餘各位,仍舊在此飲酒便了!」

  公孫大壽放下手中「歡」字紙捲,隨口說道:「女兒歡,花須終發月須圓!羅二弟及諸位照舊飲酒,我與司馬三弟,去往『神魔谷』口看看就來!」

  說完,便與「黑心張良」司馬庸,隨著那名輪值弟子,走往「神魔谷」口!

  一出「神魔谷」,果然瞥見素因師太死在叢草之中,並已身首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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