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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天狼秀士」羅三恨性情高傲無比,這次因吃了南宮漱石所扮「無髮叟」萬天癡的苦頭,自知力難相敵,才決心委屈投入「黑地獄」,師兄弟合手同謀,報仇雪恨!

  如今既見「黑心張良」司馬庸禮節周到,詞色謙恭,不禁心中略慰,也自抱拳還禮笑道:「司馬賢弟,你若不記你羅二哥昔日之恨,我頗願投入『黑地獄』中,與公孫大哥,一同供你差遣!」

  「黑心張良」司馬庸一面表示親熱,與「天狼秀士」羅三恨攜手進殿,一面搖頭笑道:「羅二哥說哪裡話來?二哥倘願襄助小弟,統率『黑地獄』,小弟自當禮若上賓,怎敢……」

  話猶未了,公孫大壽便已哈哈笑道:「羅二弟與司馬三弟,不必這等謙遜客套,我們師兄弟三人,久未相逢,難得今日在這『神魔谷』內,共度新正,來來來,趕快入席,讓公孫大壽奉敬你們每人三杯美酒!」

  眾人聞言,遂相繼入席歡飲。

  公孫大壽剛剛斟了一杯美酒,站起身形,忽然「神魔殿」中,閃進了兩條人影!

  這兩條人影,正是被公孫大壽派遣在外,事畢回山的「文賭」雙魔「辣手才人」石不開、「傾橐先生」包一勝!

  石不開一眼瞥見「黑心張良」司馬庸赫然在座,不禁驚愕卻步,向「魔外之魔」公孫大壽問道:「公孫谷主,此人不是『黑心張良』司馬庸嗎?」

  公孫大壽眉頭一蹙,向「天狼秀士」羅三恨微施眼色。

  羅三恨遂站起身形,含笑問道:「公孫大哥,這兩位是不是我平素欽敬的『文賭』雙魔,石包二位?」

  公孫大壽點頭笑道:「正是,正是,他們遠行辛勞,羅二弟可代我各敬一杯美酒!」

  「天狼秀士」羅三恨自桌上端起兩杯美酒,暗以極為敏捷手法,把兩粒「天狼變心丸」,置入酒杯以內!

  「辣手才人」石不開因不識「天狼秀士」羅三恨,遂向公孫大壽問道:「公孫谷主,這位朋友是誰?」

  公孫大壽因「天狼秀士」羅三恨的名頭太大,遂含混其詞地,含笑答道:「這是我羅二師弟!」

  「傾橐先生」包一勝聞言,在一旁接口笑道:「既是公孫谷主的二師弟,應該由石不開、包一勝為羅兄把盞!」

  「天狼秀士」羅三恨見酒杯中的「天狼變心丸」,業已化開,遂舉杯含笑說道:「我對我公孫大哥『神魔谷』中的『文賭雙魔』,欽敬已久,今日幸會,定要先敬一杯!」

  「傾橐先生」包一勝是賭徒性格,比較豪爽,遂接杯在手,縱聲大笑說道:「羅兄既然知道我是『賭魔』,應該和我打個『賭』兒,豈不比敬我一杯酒兒更好?」

  「天狼秀士」羅三恨點頭笑道:「包兄既有雅興,我們不妨把兩個事兒合在一起,就以這敬酒之舉,打賭如何?」

  「傾橐先生」包一勝聽見有賭可打,雙目精光電射地,怪笑問道:「怎樣賭法?」

  「天狼秀士」羅三恨笑道:「我認為包兄石兄,三杯必醉!」

  「傾橐先生」包一勝目注「魔外之魔」公孫大壽,含笑問道:「公孫谷主,你今天是以什麼酒兒宴客?」

  孫大壽笑道:「酒有兩種,一種是三十年『玉梨春』,一種是百年陳紹『女兒紅』酒!」

  「傾橐先生」包一勝聽完,向「天狼秀士」羅三恨微笑說道:「我是『賭魔』,為了愛惜羽毛起見,打起賭來,不能不漂亮一點!羅兄想是新客,不知我弟兄酒量,故而包一勝覺得在彼此定約之前,應該先供給你一些參考資料!」

  說到此處,語音略頓,手指「辣手才人」石不開,又復哈哈大笑說道:「石不開兄的酒量,與我彷彿,三十年『玉梨香』後勁太兇,只能飲上十斤,百年陳紹『女兒紅』卻可廿斤不醉!羅兄方才的三杯之語,加上十倍,方是公平賭約!」

  「天狼秀士」羅三恨微笑說道:「包兄磊落襟懷,令人欽佩,但江湖人物除了光明磊落以外,還要講究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故而包兄只要三杯不醉,我便每人奉贈一粒稀世明珠,作為賀禮!」

  話完,便自懷中取出兩粒龍眼大小的光亮明珠,托在掌上!

  「傾橐先生」包一勝聞言,側顧「辣手才人」石不開,搖頭失笑說道:「石兄,我們今天的財氣不錯,想不到這位羅兄的賭癮,居然比我還大?來來來,我們先把羅兄的這杯敬酒乾杯,再和他履行賭約!」

  話完,與「辣手才人」石不開互一舉杯,便把內中化有「天狼變心丸」的兩杯美酒,各自飲下!

  兩人飲乾美酒,方一照杯,「天狼秀士」羅三恨的袍袖輕拂,氤氳微散,「辣手才人」石不開,與「傾橐先生」包一勝,便即暈頭轉向,糊裏糊塗地,雙雙翻身醉倒!

  「天狼秀士」羅三恨哈哈一笑,轉身向「魔外之魔」公孫大壽,及「黑心張良」司馬庸,得意說道:「公孫大哥與司馬三弟,這場賭約,是我贏了,他們兩位至少要醉到明日此刻才醒!」

  「魔外之魔」公孫大壽吩咐手下,把「辣手才人」石不開、「傾橐先生」包一勝抬到別室安睡。

  「黑心張良」司馬庸見狀則知自己行事,略嫌躁切,倘讓「震天神手」澹台曜回轉「神魔谷」,由「天狼秀士」羅三恨服以「天狼變心丸」,則「黑地獄」中,豈不又多一名武功絕世的心腹人物?

  換了旁人,見「天狼變心丸」如此靈效,必然極為高興地,對「天狼秀士」羅三恨敬重萬分!但「黑心張良」司庸卻與眾不同,反而在心中平添戒意!

  因為他想到萬一「天狼秀士」羅三恨的雄心太大,不甘屈居人後,竟對自己也暗中弄鬼地,服以「天狼變心丸」,則後果必然嚴重無比!

  司馬庸既有這種戒意,便暗中拿定主張,靜看「辣手才人」石不開、「傾橐先生」包一勝,昏睡一對周時,「天狼變心丸」藥力發作以後的情形如何?

  倘若無甚顯著變性靈效,則須設法把谷家麒、水中萍、東方剛,一齊除卻,以免後患!

  倘若真有顯著變性靈效,則應設法套問出這種絕世奇藥的配製方法,再把「天狼秀士」羅三恨暗中害死,方可消除自己隨時被對方所制的莫大危險!

  主意既定,表面上更與「天狼秀士」羅三恨親熱異常,使得這一席春元盛宴,彼此皆能盡歡而散!

  一對周時過後,那號稱「文魔」的「辣手才人」石不開,及號稱「賭魔」的「傾橐先生」包一勝,果然情性大變,不再對「黑心張良」司馬庸厭惡,反而欽佩備至!

  司馬庸對於「天狼變心丸」的罕世靈敏,好不驚心,吩咐「魔外之魔」公孫大壽又準備了一桌上佳酒菜,作為自己與石不開、包一勝訂交,並對二師兄「天狼秀士」羅三恨,致歉久疏問候之用!

  「傾橐先生」包一勝在席間向「黑心張良」司馬庸,舉杯微笑說道:「司馬先生,我真想和你這威震八荒的『黑心張良』,打場賭兒!」

  司馬庸搖頭笑道:「你是『賭魔』,我不敢和你打賭,但為了助興起見,卻不妨行上幾條酒令如何!」

  「傾橐先生」包一勝笑道:「行令也好,誰作令官?」

  「黑心張良」司馬庸目光一注「天狼秀士」羅三恨,羅三恨卻向「辣手才人」石不開微笑說道:「石兄有『文魔』之稱,熟知天文地理,諸子百家,書畫琴棋,金石絲竹,你來擔任令官,必是最佳人選!」

  公孫大壽,及司馬庸聞言,也一齊點頭稱是!

  「辣手才人」石不開知道推卸不過,遂想了一想,含笑說道:「我們由易入難,循序漸進,才好作長夜之飲!如今先行個最容易的『鳥獸無形,蟲魚偕隱』令吧!」

  水中萍聞言笑道:「這名字蠻有趣味,石兄還要解釋一下,什麼叫『鳥獸無形,蟲魚偕隱』?」

  「辣手才人」石不開笑道:「我們由令官開始,向右輪轉,每人隨意說一種魚鳥獸之名,但所說獸名,不許有『犬』、『馬』、『鹿』等偏旁,說鳥名,不許有『鳥』、『佳』等偏旁,說出魚名,又不許有蟲魚等偏旁,誤者及說不出者罰飲三巨觥,這就叫做『鳥獸無形,蟲魚偕隱』酒令!」

  水中萍「哦」了一聲,點頭笑道:「原來如此,這個酒令,確不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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