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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四


  卜新亭不去「四海廳」中,直等宴會散後,才去後宛,單獨參見淳于泰。

  淳于泰頗為關心控制「寰宇四惡」之事,一見卜新亭,便向他悄然問道:「卜兄,你把那『無影之毒』,準備好了沒有?」

  卜新亭笑道:「谷主放心,屬下業已準備妥當,今後對於『寰宇四惡』,有可利用之處時,盡量加以利用,只一發現渠等懷有狼子野心,便能立即制其死命。」

  淳于泰聽得欣然色喜地,低聲問道:「卜兄是怎樣施展這『無影之毒』?此事決不能露出絲毫痕跡,因為楊未等『寰宇四惡』均是年老成精,狡猾透頂之人,萬一被其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便畫虎不成反類犬了。」

  卜新亭笑道:「屬下是把『無影之毒』,暗暗撒在『寰宇四惡』的居所床上,那時,他們正在『四海廳』中與谷主放懷飲酒,歸去定即醉臥,『無影之毒』又係慢性,不到發作時,決無絲毫跡象可尋,哪裏會露出馬腳?」

  淳于泰大喜之下,正待誇獎,卜新亭卻從懷中取出那柄「青昊匕」來,向淳于泰含笑遞去。

  淳于泰見狀一怔,微皺雙眉問道:「這柄『青昊匕』不是業已贈送『九指醉客』許中陽了麼?卜兄怎麼又把它取回了?」

  卜新亭笑道:「屬下於佈置『無影之毒』後,巧遇許老供奉,被他拉去『靜樓』飲酒……」

  淳于泰「咳」了一聲,接口說道:「這位許兄,也未免太客氣了,定然是他拜託卜兄,把這『青昊匕』,帶來還我……」

  卜新亭連搖雙手,面含微笑說道:「谷主猜得錯了,許老供奉飲酒過量,竟告醉倒,在他未醉之前,說他輕易不醉,但只一倒,往往會昏睡三日……」

  淳于泰道:「照這樣說來,聚殲南荒群兇之事,許中陽兄竟不能參與了?」

  卜新亭笑道:「谷主既已把對付南荒群兇之事,交給『寰宇四惡』負責,便不必再驚動許老供奉,否則,他們之中,又難免起摩擦。」

  淳于泰頷首道:「卜兄說得也對,但這柄『青昊匕』,卻又是什麼……」

  卜新亭道:「這是許老供奉深恐在他醉臥期間,南荒群兇來犯,遂命我暫時將『青昊匕』,交還谷主,仗以防身,並發揮威力,克敵制勝。」

  淳于泰揚眉笑道:「我還用不著這柄利刃,倒不如由卜兄帶在身邊……」

  卜新亭躬身道:「還是請谷主暫時存用,因為屬下打算借重谷主,誘使那『天機劍客』傅天華出頭,把這心腹大患,一舉除卻。」

  淳地泰聽得精神一振,急急問道:「卜兄打算怎樣誘敵?你是如何安排?」

  卜新亭笑了一笑,不肯高聲說明,竟湊向淳于泰耳旁,不令第三人與聞地,對他悄悄報告。

  淳于泰一面聆聽,一面點頭,等卜新亭詳細講完,一挑拇指,含笑說道:「卜兄判斷正確,安排絕妙,此舉深得我心,縱是漢室子房復生,也不及你這『眇目張良』,神機妙算的了。」

  卜新亭好似受寵若驚地,抱拳躬身說道:「谷主過獎,『骷髏幫』既定來期,在三日後的三更之前,谷內定甚平靜,傅天華也必等待機會,不會在期前作怪,谷主請與夫人,趁隙用功,把那幾樁殺手,準備得充分一點。」

  淳于泰頷首一笑,果然把那柄「青昊匕」揣向懷內。

  卜新亭向淳于泰告別之後,又向宇文嬌所居的靜室走去。

  他邊自踽踽獨行,邊自嘴角之上,浮現出得意笑容,照計「神工谷」的最近情況看來處境並不太順,故而,卜新亭為何臉上浮現得意笑容的原因,別人頗難猜測,只有他自己知曉。

  到了宇文嬌所居靜室之前,卜新亭並不打算進入驚擾,只向秋菊等略為詢問,知道宇文嬌陪同傅玉冰,情況安寧,傷勢漸痊後,便心中寬慰地,點頭一笑,走向別處。

  誰知卜新亭剛一走去,這宇文嬌所居靜室之中,竟又發生了事端。

  所謂事端,是秋菊送走卜大總管後,於外室房樑之上,發現一封小柬。

  這封小柬是信封一角釘入樑木,顯見送書人是位玄功極高的內家高手。

  秋菊一身功力,亦頗不弱,輕輕縱起,以左手五指,抓緊屋樑,再用右手,慢慢把書信拔出,不令其受到損害。

  落地一看,書信並未封口,也未書寫受信者姓名,秋菊遂向與她站在一起的夏荷注目問道:「二姊,這信兒內容,我們可以看麼?」

  夏荷目光轉處,略一沉吟,向她點頭說道:「既未封口,又未署名,我們自然可以先看,倘若事關重要,再復稟姑娘,否則,便不必驚動她了。」

  秋菊聞言,便抽出信箋,只見箋上只有似詩非詩,似偈非偈的兩句話兒。

  寫的是:「神奸誅戮神工保,萬惡除時首惡除。」

  箋末,則龍飛鳳舞地署著「天華」二字。

  夏荷一旁注目之下,失驚問道:「這署名『天華』之人,是不是在此神出鬼沒,屢屢生事,令谷主十分頭痛的『天機劍客』傅天華?」

  秋菊點頭道:「二姊難道未從對方擲書入木,而對我們不曾絲毫驚動的一舉之上,看出他的高明程度麼?不是那位『天機劍客』,還會是誰?」

  夏荷瞿然道:「既是此人,三妹還是進入內室,稟報經過情形,並將這封書信,呈繳姑娘過目為妥。」

  秋菊點了點頭,裝好那封書信,便向內室走去。

  這時,傅玉冰因服了罕世靈藥,不單內傷早癒,連「大悲三藝」也已悟徹,只是每日與宇文嬌互相研究拆解,以期精熟而已,故而並不忌有人打擾。

  聽得有人叩門,傅玉冰便暫時中止與宇文嬌研究之舉,側顧室門,含笑問道:「何人叩門,是秋菊麼?有事儘管進來。」

  這四名侍婢,自幼追隨傅玉冰,故而,她幾乎僅從叩門聲息之上,便可大略聽出來人是春蘭、冬梅,抑或夏荷、秋菊。

  秋菊聽得這樣吩咐,便推門進入室內。

  宇文嬌目光注處,見秋菊手中持有一封書信,便向她含笑道:「菊姑娘是來送信的麼?這信兒是谷主抑或沐相公所書?」

  秋菊不等宇文嬌往下再問,便搖頭笑道:「宇文姑娘猜錯了,這封書信是『天機劍客』傅天華所書,但封面卻空白無字,不知是寫給誰的?」

  傅玉冰聞得是自己爹爹手書,遂一把接過,暫不觀看內容,先對秋菊注目問道:「這書信由何人送來?抑或怎樣發現?」

  秋菊遂把發現書信經過向傅玉冰陳報一遍。

  傅玉冰仔細聽完,才把信箋抽出觀看。

  宇文嬌在看了那「神奸戮誅神工保,萬惡除時首惡除」等兩句話兒以後,便向秋菊笑道:「菊姑娘,你去替我們燉碗雪耳吃吃,並關照其他三位姑娘,無論任何人,想進內室,也必須由你們先來通報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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