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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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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台官兴奋地叫。 “且慢!”崔长青叫。 台官会意,笑道:“爷台要开?请。” 合利移开位置,崔长青抵上缺。卖宝的人有权亲开,但必须小心,万一动了木碗内的双钱,发出音,那么,没话说,通赔。 人声倏止,整座厢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的人皆屏息以待。 他的手伸出了,食拇两指拈住了碗边,高叫:“开!” 木碗上飞,飞向台官。 叫声迸发,惊叹声大起:“宝对!” 他淡淡一笑,转回小厢。 小厮将台面的押筹全部扫入衣兜,再收了合利赔出的八十一块银押筹,进入小厢点交。押权的他全收,赔的是十抽一,九百两只赔八十一两。 小厮得了十抽银押筹赏金,高兴得上了天。 从此,他手风大顺,宛如风扫残云,不久,案上堆了数百块金银押筹。 连换了三位台官,每个台官皆满头大汗,脸青手抖,失魂落魄地下台。合利也换了两位。 最后,换上了一位獐头鼠目的中年台官和干瘦的合利。 室内,多了八名打手,管事亲自把场。 台官冷静地坐下,从容扫视全场,泰然掳起衣袖,冷冷一笑,拈起了一枚制钱。 “骨碌碌……”双钱先后开始疾转,先是分开,相随绕转,发出清脆悦耳的转动声,在赌徒们耳中,这种转动声可令血液沸腾,手心沁汗,比仙乐动听多了。 “啪!”木碗盖下声动人心弦。 “唰……”木碗盖着双钱向外滑出。 “请下注!”合利高叫,叫声极不自然。 小厮们木然不动,因为尚无人下注。所有的目光,皆向崔长青的小厢注视。小厢内幽暗,看不见里面的动静。 终于小厮出来了,捧了一百块金押筹,一百块银押筹,共银五千两。 “哗啦啦!”金银押筹全堆落在前权区。 糟了,各厢的小厮纷纷走出,各捧了不少押筹,片刻间,权、前权、后权,几乎被押筹堆满了。 “停住!”合利拉长嗓音叫。 权,一赔一,前后权,一赔二;如果开权,老七的赌场只有一条路:关门大吉。所有的赌注全算上,这一宝进出是三四万两交易。 除了台官与合利,所有的人皆呆住了。 台官冷冷一笑,向合利举手示意。 合利竟然沉不住气,向管事投过询问的目光。 管事瞥了台官一眼,台官冷笑颔首。 合利的手伸出了,崔长青突然叫:“且慢,劳驾将宝碗,拍一下。记住,老兄,只能用手指轻点,千万别挪动。” 合利僵住了,傻啦!台官脸色一变,笑容僵住了。 崔长青呵呵笑,说:“合利老兄,本来你该在宝落地拍碗的,你大概刚上来,忘了,等咱们下完注,你还没拍呢。不过,这时还不算迟,只要你小心些就是。” “开宝!”有人大叫。 崔长青沉声道:“那位叫开宝的仁兄,如果不懂规矩,回去好了。” 邻厢跳出一名大汉,怒叫道:“老兄,你出来说话,在下教教你一些规矩。” 崔长青不出来,笑道:“想闹场子吗?李七爷该出来弹压弹压,不然今晚要出大乱子。” 管事见崔长青不上当,只好叫打手将大汉挡走。 台官技穷,向合利颔首示意,合利伸一指转点木碗。 “诸位请安静些。”管事大叫。 本来,押权十分公平,台官手法高明,可以随意控制单双,但碗定以后,便无法玩弄手法了。碗定方下注,下注的人并不吃亏。但那些手法已臻化境的台官,不但可任意控制钱的转落,而且木碗盖下滑出丈外,停止时有一文制钱是立靠在碗边的。 再就得靠合利了,高手合利伸手拍碗,响声甚大,但立靠的那文制钱绝不会被震落。那么,开宝时轻轻前移或后挪,立靠的钱便可任意控制正反了。 崔长青却要对方用手指轻点,再高明的合利也无法可施啦!这已明白地表示他是此中行家,扼死了对方作弊的路。钱靠碗边,受震之后便斜面落宝,无法改变了。 作弊的手段用不上,台官只好使出最后的法宝,叫:“权卖了。” 当然无人敢要,此宝作废。 第二次废宝。 第三次宝开出,这次如果仍是废宝,没话说,赶快收摊子。 与崔长青同坐的六位赌客,皆被小厮请出小厢走了。 崔长青心中冷笑,命小厮将六七百块金银押筹,全堆放在宝对上,静观其变。 怪!竟然只有他一个人下注。 台官脸色发青,合利满头大汗。 管事呼吸紧迫,用袖拭汗进入小厢,长揖倒地施礼,期期艾艾地说:“六……六爷,请……请移玉账房,在……在下……” “抱歉,开了这一宝再走。” “六爷,有……有话好……好说。俗语说:光棍不……不挡财路,打九九不打加一,六爷是……” “管事的,可否叫场主来谈谈?” “在下已……已派人去……去催请了。” “何时可到?” “不久可到。” “好,咱们账房一谈。” 账房的客室气氛紧张,前前后后有十余名打手,管事的与两名夫子,亲自奉茶待客。先换银票,崔长青净赢一万两。千金一宝,大手笔几乎砸了老七的赌场。 门开处,进来了短小精悍的李老七。管事赶忙替双方引见,客气一番。 “六爷,恭喜恭喜。”李老七皮笑肉不笑地说。 “好说好说。七爷,局里的事,七爷知道了?”崔长青笑问。 “知道了,兄弟深感遗憾,接待不周,六爷见谅。” “请问七爷有何打算?” “看六爷的意思。” “换七爷一句话。”崔长青说,将所有的银票往桌上一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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