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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五


  老人道声得罪,沉静地一杖点出,轻飘飘地似乎未用真力,但在眼神中,却可看出重重杀机。

  不远处把守出路的吉绛姑及时高叫:“小心他的杖有鬼。”

  崔长青侧飘八尺,剑指出了。

  吉绛姑的叫声连续传到:“老鬼是七星瘟神桑浩,杖尾可发射七星淬毒暗器。”

  杖尾如果可发暗器,交手时,必须避免被杖尾吸住,委实千难万难,双方照面,想避免杖尾指向,只有一件事可做:逃命。不然,在相对的有限空间内,绝难避开杖尾暗器的袭击。

  崔长青不敢大意,开始逃走,剑立身侧,随时准备切入拨开指向的杖尾。

  七星瘟神的杖尾跟踪着他,阴阴一笑道:“普天之下,能逃过老夫七星袭击的人,屈指可数,我不信你能逃得性命。”

  崔长青经过落在地上的一把单刀上方,问道:“你要杀我?”

  “是的,你必须死!”

  “别无商量?”

  “你必须死。”

  他左足疾飞,单刀突然向七星瘟神飞去。

  七星瘟神一惊,百忙中举杖急拨。

  沙棠木剑破空疾飞,快得令人目眩。

  “当!”杖击中了飞射的刀。

  “啊……”七星瘟神厉叫,沙棠木剑插入右肩井,剑尖直透背骨,贯入一尺以上。

  龙首杖向上一举,一阵机簧暴响,七颗星形毒暗器射向天空,上升五六丈,劲道之强,令人心惊胆跳。

  崔长青飞扑而上,铁拳疾飞,“砰砰”两声暴响,捣在七星瘟神的小腹上。

  七星瘟神终于不支,鬼叫一声,俯身便倒。

  崔长青顺势将剑拔出,冷笑道:“你自食其果,快治伤去吧。”

  “砰!”七星瘟神冲倒在地,狂叫道:“快替我裹……裹伤……”

  肩前后血如泉涌,再不裹伤大事休矣!抢出两位年轻人,将七星瘟神抬走了。

  崔长青拾起龙首杖,大喝一声,向一块巨石猛砸,碎石纷飞,火星直冒。

  空心的杖身变了形,第二杖砸下,杖断成三段,他丢了断杖,向悚然旁观的四个人说:“汪老鬼的兵刃太过歹毒,毁了倒是一大功德。”接着伸手向脸无人色的中年人叫:“你可以上了,你的白羽箭在下不在乎。”

  中年人打一冷颤,惶然问:“阁下,你到底想怎么样?”

  “叫茅老儿出来说话。”

  “他确是到普照寺去了,在下这就派人前往……”

  吉绛姑高叫道:“长青,咱们一同去找,先叫他们缴出兵刃。”

  “哦!让他回来不好吗?”他高声问。

  “不,任何人也不许离开,以免走漏风声。”

  三家茅屋共有十七名男女老少,被囚在一间茅屋内,由两侍女看守,奉命对妄想离开,不听命擅自移动的人格杀勿论。

  吉绛姑问清普照寺的底细,与崔长青上马奔向三里外的普照寺。

  普照寺建在一座小山巅,东面四五里有一座大村镇,向来香火并不冷落,寺的规模也不小,三进殿,由前至后依次是天王殿、弥勒殿、大雄宝殿,共三十六名僧人,是永宁县北境最大的佛寺。

  两人在寺前下马,崔长青向迎出的知客僧说:“大师请了,请问茅老爷子在吗?”

  知客僧笑道:“在,现在静室与主持大师证道。两位施主是……”

  “在下是茅老爷子的朋友,有急事请他赶快返家。”

  “哦!可是,茅老施主在证道期间,不许人前往打扰,两位施主请至客室稍候,或至各处随喜……”

  “不必了,在下至静室找他。”

  知客僧伸手急拦,惶然道:“施主不可,茅老施主脾气不好……”

  “他家中出了事,十万火急,回去晚了便将家破人亡,还不领路?”

  知客被唬住了,赶忙说:“既然十万火急,请随小僧前往促驾。”

  知客僧在前领路,到了偏殿后面的藏经阁旁静室,向两人说:“两位施主请稍候,小僧入内禀报。”

  不久,知客僧在内叫:“两位施主请进。”

  短几左右,蒲团上分坐着相貌清癯的慧方上人,与面目阴沉的夺魂金剑茅纶,几上放着一卷经书。

  慧方上人垂首安坐,闭目垂帘如同入定。

  夺魂金剑也安坐不动,紧盯着两人,鹰目冷电四射,最后目光落在吉绛姑身上,冷冷地说:“原来是你。不死心,是吗?”

  吉绛姑格格笑,说:“这次不是找你决斗的,要找你帮忙。”

  “你带了党羽,老夫不在乎。”

  “这次我可是善意而来的。”

  “蛇蝎女人的话,不可信。走吧,到外面去,不要将杀孽玷污佛门清净地。”

  “嘻嘻!你何时开始放下屠刀信佛的?”

  夺魂金剑整衣而起,慧方上人突然抬头,平静地说:“茅施主,请息嗔念,老衲请两位施主小坐片刻。”

  吉绛姑冷哼一声道:“老和尚,你少管闲事。”

  慧方上人沉静地注视着她,念了一声佛号说:“善哉!女菩萨盛气而来……”

  “住口!”

  慧方上人长叹一声,摇头道:“女菩萨灵台蒙垢,眼中除了情欲仇恨之外,茫茫然一无所见……”

  吉绛姑纤足疾飞,将短几踢翻,怒叫道:“秃驴该死!你……”

  崔长青赶忙伸手相拦,低声道:“绛姑,不可无礼。”

  夺魂金剑冷笑道:“你又改名了?姓改了吗?”

  吉绛姑沉声道:“闯荡江湖的人,谁没有几个假名?老鬼,你走不走?说!”

  “好,走吧。”夺魂金剑冷冷地说,举步向外走。

  吉绛姑随后跟出。崔长青刚欲举步,突觉轻风及体警觉地扭身,慧方上人已不知何时到了他身旁。

  他吃了一惊,耳中突听到细如蚊鸣但清晰入耳的语声,到老和尚的声音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施主小心红粉陷阱;当局者迷,施主好自为之,阿弥陀佛!”

  老和尚和掌欠身,念了一声善哉,泰然出室而去。

  他怔在当地,突然醒悟地低叫,“传声入密绝学,老和尚是非常人。”

  两人在山门外上了座骑,崔长青叫:“茅前辈,上马,我载你。”

  夺魂金剑冷冷一笑,说:“老夫双腿尚健,免了。”

  夺魂金剑领先而行,不徐不疾泰然赶路。崔长青乘马走在最后,不住回头眺望耸立在山顶上的普照寺,思潮起伏,百思莫解。老和尚是艺臻化境的高手,为何不出面留住夺魂金剑?

  下山不久,吉绛姑突然叫:“茅老狗,你为何不带金剑防身?”

  夺魂金剑冷冷地说:“老夫已经封剑三年了。”

  “你封剑,江湖朋友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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