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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镇八方颇表失望,苦笑道:“怪事,这飞贼闹了这许久,把官兵也引来了,飞豹为何不暗中出来管事?引来了官兵,对他百害而无一利,难道他并不在城郎堡?”

  木客慨然地说:“你们可在舍下歇脚,我派人到陈村堡去查。”

  “咦!陈村堡在城西十五里,城郎堡在城东十二里,你为何派人到陈村堡去查?”

  “智多星陈泽是陈村堡人,栾城附近的事,不论大小皆瞒不了他。”

  “哦!我倒把这个人忘了。好吧,那就打扰春老啦!”镇八方喜悦地说。

  绮绿却不及待地说:“欧阳伯伯,侄女与伯伯派去的人一同前往,可好?多一个人……”

  “侄女既然要去,那就走吧!”

  不久,两个中年人带了绮绿,匆匆启程。

  镇八方在客房中安顿毕,客厅已备妥筵席,仆人前来相请。

  酒过三巡,木客问:“胡老弟,那姓崔的小辈,到底是何来路?”

  镇八方却反问:“听说令侄女目下在血花会得意,是真是假?”

  “不错,这件事并非秘密,秘密的是血花会本身。”

  “春老近来曾见到令侄女吗?”

  “快一年没见到她了。”

  “难怪。”

  “你是说……”

  “崔小辈曾经在开封,捣了血花会一笔买卖,他与黑龙帮有关,而血花会与黑龙帮却又是誓不两立的同行冤家。令侄女……”

  话未完,厅外进来一名健仆,上前行礼禀道:“启禀主人,飞豹郝天雄偕同十四名弟兄,前来求见主人,目下在宾馆候命。”

  镇八方狂喜,木客也极为兴奋,说:“妙极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快请。”

  宾主相见,少不了客气一番,互道敬慕之忱,群魔聚会济济一堂,落坐毕,飞豹神色有点紧张地说:“春老,兄弟后面跟来了一个人,不知是何来路,可否请问一声,是不是春老派出的人?”

  木客一怔,说:“在下这座枫林山庄不是山寨,任何人皆可来得,用不着派暗桩警哨,当然不是在下的人。你看见这人了?”

  “只看到身影,可惜相距太远,看不清面貌,只看到一身黑衣而已,已跟了兄弟四五里路了。”

  木客哼了一声道:“你们谈谈,等会儿重整筵席,在下出去看看。”

  镇八方推椅而起,说:“兄弟也……”

  “你们都请留下,跟去反而不便,这一带有些地方安了机关埋伏,诸位不必同往。少陪。”

  木客一走,镇八方立即抓住机会向飞豹问:“郝兄,兄弟有事请教。”

  飞豹相当客气地说:“胡兄有何见教,请说。”

  “兄弟是为崔长青而来的。”

  飞豹一怔,问:“胡兄与他有交情?”

  “正相反,兄弟是千里追踪,必欲得之而甘心的人,这小子该死。”

  “哦!你来迟了一步。”飞豹将如何擒住崔长青酷刑逼供的经过一一说了,最后又道:“林白衣一把火,烧了在下的宅院,那姓崔的小子被捆死在地底刑室,怎会有命?恐怕尸骨早就化为灰烬了,不必再找他啦!”

  “绮绿幸而不在。如果在此,听到崔长青的正确死讯,不知作何感想?”

  镇八方吁出一口长气,苦笑道:“可惜!未能亲手杀他,这将是在下平生一大憾事,遗憾之至,在下真不希望他安静地死在他人手中。”

  “哈哈哈!”飞豹大笑,笑完说:“酷刑已要了他的半条命,再被捆住用烈火焚烧,尸骨无存化骨扬灰,你认为这叫安静?算了吧!胡兄。你遗憾?兄弟才真的遗憾哪!”

  “郝兄真的遗憾?兄弟不明白。”

  “要不是为了这小子,在下哪有今天这般狼狈?早知道他的底细,在下也不会误认他是冲在下来的人,也就不会将林白衣引鬼上门了,你说在下该不该遗憾?”

  庄中安静,庄外却有了骚乱。

  木客的枫林山庄内,卧虎藏龙隐居着不少江湖黑道高手,有事时方出动协助木客,平时耽在庄内,不与不相识的人应酬。有事四面出动,应变十分迅速。

  山庄四周一里以内,全是密密的枫树,每株树皆粗约六七围,林内最易藏人。

  高手齐出,要擒住追踪飞豹的人。

  三名大汉向南搜,远出里外,小径在庄西,按理庄南不会发现跟踪的不速之客。

  远远地,便看到一株合抱大的枫树下,坐着一个青衣人,似乎身材甚小。怪,身旁竟然放了一个大包裹呢。

  三大汉急步奔近,不由一怔。

  是个灰头土脸的小黑炭叫花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无畏地目迎巨熊般冲到的三个大汉,安坐树下满不在乎,似乎不知危机已近。

  为首的大汉粗眉一挑,大牛眼一翻,双手叉腰哼了一声,用打雷似的大嗓门叫:“小花子,站起来,你是干什么的?”

  小花子抿嘴一笑,并未站起,说:“走路的,在此歇脚,不可以?”

  “不可以,这是私人的土地。”

  “咦!不可以又怎样?”

  “提起行囊,跟大爷到庄内理论。”

  “抱歉,在下有事。”小花子答,嗓子嫩,声音甜,但口气却强硬。

  “你走不走?”大汉沉声问。

  “不走。”小花子大声叫。大汉怒不可遏,大踏步上前,一声怒叫,猛地一脚疾飞。

  小花子身影斜倒、出手、扭身,一把便扣住了踢来的脚踝,喝道:“滚!可恶!”

  大汉扭身翻跌,“砰”一声跌了个滚地葫芦。另一名大汉失惊,不假思索地扑上,俯身抓人,双手齐伸十指如钩。

  小花子并不打算站起,手一扬,一把尘土撒了大汉一头一脸,双目难睁。小花子一不做二不休,右脚前伸猛地一拨。

  “哎呀……”大汉叫,“砰”一声也倒了。

  第三名大骇,本能地拔剑大喝一声,身形疾进,剑出“流星堕地”,动起兵刃了。

  青影贴地一闪,蓦而失踪。

  “嚓!”大汉的剑收不住势,刺入树根下入木半尺。

  小花子出现在大汉身后,“噗”一声响,一劈掌在大汉的背心上。

  “嗯……”大汉闷声叫,向下一仆,起不来了。

  为首的大汉右踝骨痛入骨髓,爬起一跳一跳地逃命,口中狂叫“快来……”

  小花子不让他再叫,鬼魅似的追到,奋身腾跃,双脚飞踹,“砰噗”两声闷响,踹在大汉的腰背上,力道如山。

  “砰!”大汉向前重重地仆倒,寂然不动如同死人,昏厥了。

  双目难睁的大汉掩住双目,鬼撞墙似的踉跄探路逃命,不时撞在树干上,撞得大树摇摇,枯枝纷落。

  小花子一跃两丈,拦住去路叫:“你不能逃,我要口供。”

  大汉大喝一声,双掌齐推,来一记“推山填海”,用上了内家掌力行雷霆一击,循声发招志在必得。

  “噗”一声响,右肘挨了一掌,有骨折声传出。

  “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小花子叫。

  “哎哟……”大汉厉叫,抱肘蹲下了。

  庄北面的枫林中,也发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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