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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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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问旁人的事,将马栓好向店伙说:“弄些汤水来,歇会儿就走。” 他在棚下的一副座头落坐,刚到的五骑士也栓好了马匹踏入棚中。他的目光,本能地向对方注视,不由一怔,忖道:“这些人是何来路?不像是官差哩!” 四名骑士皆穿了青骑装,佩了剑,一个个膀宽腰圆,身材结实。另一名骑士也够雄壮,但穿的是青紧身,神色萎顿,双手挂了尺长的铐链,一看便知是囚犯。 四骑士为首的人年约四十开外,有一双精明机警炯炯有神的大眼,古铜色的脸庞刻划着坚强有性格的线条,叫店伙准备吃食,然后向囚犯沉声道:“阁下,今晚便可赶到明港驿,明天咱们便可到杨家寨拜望贵帮主,希望阁下放规矩些,不要再自讨苦吃了。” 囚犯抖抖铐链,冷笑道:“就凭这条铐链,你熊大爷尽可放心。徐某人仍是一句话:你白跑了这一趟。” “哼,不见得。” “你熊大爷又不是聋子瞎子,难道就没听说过敝帮已经解散近月了?咱们的帮主正式洗手宣告退出江湖,杨家寨已经是座空寨……” “哼!你老兄最好祷告上苍,希望杨帮寨主并未离寨远走高飞。” “为什么?” “如果杨帮主已经远走高飞,那么,官司你打定了。” 熊大爷冷冷地说。 “打官司小意思,在下仍是一句话,一无所知。” “你不否认是黑龙帮的匪徒吧?否认也没有用。” “哼!你是指在下手臂上的刺花龙形图案么?” “你心里有数。” “笑话,手臂刺龙便犯法吗?别笑掉江湖朋友的大牙好不好?” “等到了公堂之上,你再笑掉大牙好了。” 姓徐的嘿嘿笑,笑完说:“河南府许大户上月中旬被杀,当时在下却在开封府的羊市好友家中作客,我可以找上百个证人,证明在下的行踪。你熊大爷只是许家的护院,官府又不是你熊大爷开的店,能听任你诬良为盗乱点凶手吗?等到了公堂之上,你熊大爷熊去非任意铐拿良民,千里押解酷刑逼供的罪名,我不信你能让官府满意你的解释。” 另一名骑士冷笑道:“姓徐的,你就认了吧,废话留着免得口干。” 姓徐的又是一阵怪笑,说:“老兄,你的话意在下明白,咱们瞎子吃汤团,心里有数。你们根本就不会押在下见官,只敢用你们那一套见不得人的手段对付在下。在下已落在你们手中,湿的干的水里火里,你们敞开来好了,徐某如果皱眉,就不算是前黑龙帮的英雄好汉。” 熊大爷神色一转,淡淡一笑道:“熊某知道你是条汉子,是三眼韦陀陆振声手下的最得力的臂膀,但你却是条胡涂虫。” “哼!你说什么?” “黑龙帮既然已经树倒猢狲散,你徐天德何必再背这个黑锅?贵帮的弟兄满手血腥,杨帮主仇人满天下,他自己的个人恩怨,与你何干?他为何不亲自解决?” “哦,原来今天你才露出狐狸尾巴。”徐天德有点不屑地说。 “你说什么?”熊大爷问。 “你说得已经够明白了。” “你的意思……” “你替主子追凶是假,找敝帮主结算是真……” 熊大爷脸一沉,冷笑道:“不错!两者都有。” “如果敝帮并未散伙,你根本就不敢来,对不对?” “这……” “散伙了你们才来,有何诡计?” “很简单,你会将三眼韦陀引出来,三眼韦陀也会将杨帮主引出来。” “你少做梦。” “熊某做的梦,都是好的。” “你们四个人禁不起陆爷一个指头……” “咱们走着瞧。” “怎么瞧,你也不像块好材料。” 熊大爷指指对面冷笑而坐的两位同伴,冷笑着问:“你认识这两位前辈吗?” 那是一双相貌十分相似的中年人,脸目阴沉,脸色黄中带灰,八字吊客眉,三角眼冷电四射。看年纪,比熊大爷大不了多少岁,但熊大爷却称他们为前辈。 徐天德冷哼了一声道:“这两位仁兄,沿途没说上十句话,在下还以为他们是哑巴呢。哦!你不是说他们姓……” “你听说过秦岭双龙吗?” 徐天德脸色一变,变色问:“他……他们是天龙晁宇,飞龙晁坤兄弟?” “正是他们两位前辈。” 徐天德深深吸入一口气,冷笑道:“你熊大爷熊去非果然手面广,白道的名护院,交上了凶名昭著的独行大盗为友,你……” 右面的天龙晁宇突然站起,出手如电,抓住了徐天德的衣领一拖,拖上了桌面,“噼噼啪啪”给了他四耳光,方将他推回冷笑道:“下一次,大爷要敲掉你满口狗牙。” 店伙刚将酒菜送来,吃了一惊,急急向后退,几乎被吓倒。 后面一桌坐着崔长青,一把扶住店伙笑道:“小心酒菜,打翻了你准倒霉。”另一名店伙脸色泛灰地叫:“客官们,要打架请挪两步,外面宽得很,请不要砸了小店的生财家具。” 崔长青手急眼快,接过店伙的端菜托盘,叫道:“要打就打吧!打!” 说打就打,“啪”一声暴响,托盘重重地敲在天龙的天灵盖上,托盘破裂,酒菜汤水淋了天龙一头一脸。 几乎在同一瞬间,他一指头点在飞龙晁坤的脑户穴上,同时一扳食桌,掀向熊大爷与另一名大汉。 谁也没料到他这位客人抢先动手,变生仓卒,四骑士皆措手不及,全着了道儿。 天龙脑袋被敲,事先毫无警兆,任何内家高手在未运功抗拒之前,气未提功不兴,与常人强不了多少。崔长青下手有分寸,没敲破天龙的脑袋,已是手下留情。 天龙摇摇晃晃向下坐倒,木凳也被坐断了两条脚。 飞龙仰面便倒,昏厥了。 熊去非与另一名同伴,被食桌压倒在地,手乱脚乱。 崔长青一把拖起同被压倒的徐天德,叫道:“快走,上马。” 徐天德急叫道:“铐匙在姓熊的身上……” “先脱身再说。”崔长青叫,拉了便走,到了座骑旁,将徐天德推上马背,将缰一丢又道:“快走,我断后阻止他们。” 他既未说该向何处走,徐天德也无暇多问,策马驰入镇中,向南狂驰。他摘缰飞跃,纵上马背,一声马嘶,乌骓马奋蹄前端,撞向栓马栏前的四匹座骑。 四匹座骑受惊,挣脱缰绳四散而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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