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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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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敢下手?铁柱宫的老道,并不全是兴妖作怪撒豆成兵的人,这三个小杂毛稀松平常,愚兄一个人便可收拾了他们。” “铁柱宫的人,咱们惹不起,二哥,放手也罢!” “你不去,我叫新田老八走一趟。三个杂毛骗了不少香火钱,那位被迷魂术镇住的小娇娘美得教人喘不过气来,即使不留下来自己受用,把她卖了,最少也可以捞他二三十两银子。” “二哥,你在玩命。” “在江湖上混,谁不在玩命?咱们等船出府界再动手,得手后在船上快活两天,然后到临江府脱手,在此地不行,被伍知府查获,一切都完了。” “我不想冒险,你找新田老八去好了。” “好吧,你不去我不勉强,但你得替我设法向利津船行弄两个舱位。” “这倒不难,船后天开,今明两天还在上货,下航货多客少,替你们留舱位不费吹灰之力。” “好,一言为定,今晚上我就找新田老八。” 两个用耳语交谈,却不知一旁的艾文慈耳力极佳,听了个只字不漏。艾文慈一面进食,一面忖道:“这两个家伙鬼鬼祟祟,要做那伤天害理的勾当,反正我也要乘船下南昌,何不愿去瞧瞧呢?” 回到店中天色尚早,他向店伙打听利津船行下行船只的消息,然后到街口的船行向船期。伙计告诉他,船装好货即下放,要乘船后天趁早,最好明晚下船,不但省事,而且可省一夜店钱。 掌灯时分,漱洗完毕,他上床行功。同房共有十二名客人,天气凉爽,但房中依然热烘烘的,他不在乎。 小客栈的客人都是些苦哈哈,早睡早起养足精神好办事,除了偶或有一两个寂寞的客人外出寻花问柳外,三更天整个客栈便已静悄悄。 房中只有一盏灯,一根灯蕊发出鬼火似的微弱光芒。他出房小解,从茅房后翻墙上屋,鬼魅似的一闪即逝。 魏三爷的内室书房中灯光明亮,门窗紧闭。瘦弱的魏三正在案后记账,不时响起算盘珠子的嘀答声。一名小厮在一旁伺候,不时走向内间替主人添茶送水。 窗外来了不速之客,换了新防风窗纸的窗户,挡不住外人偷窥,刺破了个小孔,便可看清室内的一切。不速之客窥探片刻,悄然退走改道从内间进入。 夜已深,魏三爷已弄清账目,似乎有点倦了,向小厮说:“去叫周二准备洗澡水,把银耳茶取来。” “老爷,已准备停当,小的这就把银耳茶端来。” 魏三爷等小厮走后,悠闲地往靠背椅上一靠,目光下意识地扫视着账本,不时举掌轻拍着额角印堂。 不久,内间里传来脚步声。魏三爷听惯了小厮的轻灵足音,这次并无异处,因此并未留意。 怪!怎么这小厮走向身后来了?怎么没出声禀告? 机警的魏三爷蓦地扭头回顾,可是慢了一剎那,“噗”一声脆响,天灵盖被端银耳茶的托盘击中,响声震耳。扮送银耳茶小厮的人是艾文慈,托盘一击便四分五裂,不由一惊,这家伙的脑袋够硬哩!他第二次到魏家报复,遇上云樵,并在此听到宁王府的信差,说及宇内双仙持有小剑闹南昌的事,已知魏三爷不是平常人,是个不露形迹的高手,所这一击已用了五成劲,想不到魏三未被击昏托盘反而毁了。 一记失手,他立即再下重手进击,连人带椅一抱,左臂勒住了魏三爷的咽喉下压。 魏三果然了得,手急眼快,左手扣住了他的左手脉门想解开颈上的束缚,右手上抄,反勾住了他的后脖子,吸腹躬身用劲,想将他向前摔出。 他怎能让魏三爷如意,将人向下压,靠椅崩散,力道万钧,右手扣住了魏三钩住后颈的右手曲池,真力倏发。魏三终于禁受不起,无法解脱,浑身一软,双目上翻,失去了抵抗力。 “叫就要你的命。”他沉喝。 魏三感到喉间略松,恢复了呼吸,骇然问:“你……你是……是谁?” “淮安艾文慈。” “你……” “你这厮开钱庄放印子钱,日进斗金,替宁王剥削聚敛,该死!” “且慢下手,我……” “我才懒得杀你,杀你污我之手。你囚禁了在下多少天?” “且听……” “在下无暇听你巧辩。说,囚禁了在下多少天?” “三天三夜……” “一昼夜银子一百两,够公平么?” “你……你要银子?” “咱们公平交易,艾某不想取不义之财,而是谈交易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囚禁虐待在下三昼夜,给我三百两银子补偿,你没吃亏,银子放在何处?” “我……我取给你。” “免了,你那些巧妙机关消息,不登大雅之堂。你告诉我银子在何处,我自己拿,多分文不取。” “在……在那座立柜中。” “我警告你,你必须记住,切不可透露艾某来过的丝毫口风,不然艾某要连根铲掉你这龟窝听到没有了?” “听到了。岳家兄弟已潜抵九江,你要小心了。” “你为何要告诉我?” “在下是善意的。” “少管我的闲事。” “请相信我,我是天都老人的故交好友。我怀中有一块雕了一只燕子的玉牌,你可以带在身上,如有困难,陆路可找九宫山霹雳太岁俞钧,水路可找混江龙欧阳长明,出示玉牌。必可获得他们全力支援。” “咦!你怎能结交上这两位白道名宿?” “在下身入虎穴,明张羽翼,暗剪爪牙。” “哼!你不是不信任在下了么?” “你扫荡大风山庄的事已传遍天下,在下信任你。” 他略一沉吟,冷冷地说:“好,姑且信任你,且让你睡一觉,切记不可透露艾某的行踪。” “且慢,咱们先谈谈,交个朋友,此地秘室十分安全,且至秘室一叙。” “对不起,在下不能久留……”声落,点了魏三的睡穴。 魏三直睡至四更方行醒来,怀中的玉牌不见了。 摇头苦笑道:“真是阴沟里翻船,一个老江湖竟栽在一个小辈手中,甚至连人影也没有看到,真是后生可畏。” 一早,利律船行的一艘中型货船,缓缓离开了码头,直放南昌。船上载满了货物,平稳地进入航道。货船不载客,但船伙计为了赚些外快,附载了二十名男女客人。 客人都安置在货舱内。三个货舱中,后舱是三个有大来头南昌铁柱宫老道,和一名铁柱宫的女施主。中舱有五名客人,其中有昨晚食摊定计的二哥,和二哥的共谋新田老八,那是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艾文慈也是五客人之一,他在角落上占了一席地,睡在铺得尚算平整的货物包上。前舱则有四个人,都是小本生意单帮客。 三座舱皆封闭了舱门,只留侧舱门通行,往来须走舷板,因此三个货舱的人彼此无法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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