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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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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场主的船如果系在码头上,那就表示他回来了。”看守有问必答,充分合作为自己的生命而一一详述所见所闻,深怕说错了老命难保。 卓天威沉思片刻,一掌把看守打昏,下亭去了。他作了一些必要的准备,在村内走了一趟。村中也有守夜的人,但没有人能发现一个行动快速如鬼魅的人在村中出没。连那些可看到鬼魂的家犬,也被一种药物所震慑。五更将尽,警锣声打破沉寂的夜空。被打昏和被制了睡穴的看守,被前来换班的人发现了,警锣声惊醒了村中的人,一阵大乱。村里住有行家,发现村中所养的家犬,被一种嗅到即昏迷或逃匿的药物所制,便知道有行家潜入村中了。一阵好搜,列处火把齐明,男女老少提刀带棒地分头穷搜,呛喝声远传数里。船场也戒备森严,码头湖滨有武装人员往复巡逻,如临大敌。 船场的店堂就在码头旁,一连五间门面,内间三进,门面摆满了船只。二进厅是招待贵宾客户的地方,这时挤了二三十个人,諠哗议论的声音显得乱糟糟。两位管事;张宏、李宽;两位工头:童猛、颜彪。四个人带了三个工人,提刀挟枪入厅,諠哗立止,他们的权威可见一斑。人一多,天气又热,灯火也多,有些人是提了灯笼来的,整个厅堂乌烟瘴气。 “大家静一静,坐好。”张管事的嗓门真宏亮,声如其名:“咱们穷忙了一个更次,连兔子也没发现半个。你们说,哪些人发现有可疑的事物?说出来让大家估料估料,搜索村东的领队人,你先说。” “我什么都没发现。”搜村东的领队人大声说:“不要说人,连鬼也没看到。” “你还能看得到鬼?废话!”张管事不悦地骂人:“你大概吃多了撑坏了,他娘的胡说八道。搜后坞的领队人是谁?” “是我。”一个留小八字胡的大汉举手说。“发现什么了?” “没有,自己人倒发现了两个?” “咱己人?谁?” “梁家的小七子,和巴老头的小闺女。” “什么?他们晚上跑到后坞?干什么?” “偷汉子不在夜晚,难道会在白天干活?” “去你娘的!”立即引起一阵狂笑怪叫,紧张的气氛一空。 “那是一种江湖人最名贵的驱犬药。”李管事粗亮的嗓音,压下了哗笑声:“在行家的指引下才能配制的秘药,任何猛犬嗅到这种气味,都会惊恐地找地方藏匿,嗅多了甚至会昏迷不醒。所以,今晚咱们这里来了夜行人是无可置疑的,两位看守被弄昏就是最好的证明。诸位今天要特别当心,来人身手高明,不知有何图谋,在他未暴露形迹来意之前,咱们必须严密防备。场主说过天亮就可以赶回,可不要让咱们丢场主的脸。” “李管事,会不会与昨天的傅老头有关?”一个粗眉大眼的人大声问。“不许问傅老头的事,你给我乖乖闭上嘴。”张管事沉下脸:“任何人都不许提。昨天没发生任何事故,没有什么傅老头一家人前来本地,知不知道?”又是一阵嗡嗡议论声! “有两个人知道,就不算秘密了。”厅口突然传来陌生人清晰的语音:“纸包不住火的,知不知道?”最后一句完全模仿张管事的语音口吻,连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神似。众人吃了一惊,有些人甚至惊跳而起。“什么人?”李管事沉喝。“来找傅老头的人。”卓天威将刀挪到趁手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把傅老头一家男女老少交给在下带走,不伤和气,皆大欢喜。要不,你们这白云坞船场,将有大灾祸降临,凶星高照,霉运当头。”近门处的两名大汉,一个手中有花枪,一个手中提了砍刀,哪将一个年轻小伙子看在眼下?不约而同怪叫一声,挺枪挥刀猛扑而上。 一枪扎空,枪杆被卓天威抓牢一抖,不但将大汉的虎口震裂将枪夺过,也用枪杆打落另一名大汉的砍刀,揉身抢入,枪杆左右分张。“噗噗!”两大汉各伤了一条腿,一个左趾骨折,一个右脚遭殃,狂叫着摔倒鬼叫连天,断了一条腿起不来了,痛得狂叫救命!“来一个在下收拾一个,对付一群野蛮的蠢货,打个半死准没错。”卓天威抖动着花枪狞笑:“等会儿在下动刀,看到底有多少脑袋瓜落地,杀不光你这鬼船场的人,算你们祖上有德……来得好……”五个人先后冲上,刀枪齐进,叫骂声雷动,吆喝声震耳,声势汹汹,十分吓人。 第一个人被挑飞,第二个人被打倒,第三个人被敲昏,第四个人……卓天威手中的枪有如灵蛇,点、打、挑、拨,时枪时棍,有如虎入羊群,枪现处波开浪裂。吆喝声、狂叫声、叫号声……眨眼间,五个人倒了一地,刀枪四面抛掷。没有人毙命,反正挨枪的必定伤得不轻,不是手脚被扎穿,就是手脚的骨头被打折,鬼哭神号!卓天威堵在厅口,一枪在手有如天神当关,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我,霸王卓。”他摆出泼皮的粗野横蛮姿态怒吼:“你们这鸟船场一群土鸡瓦狗,霸王我不将你们砸个稀烂,就不配称霸王。你们这些天杀的、目无王法的贼王八,居然胆大包人,青天白日之下掳人劫船,你们还让不让别人活?不杀光你们这些贼王八,不烧光你这乌村,此恨难消,天理何存?滚你娘的五香茶叶蛋!” 枪一点一挑一拨,冲上的三个凶悍大汉丢刀扔斧,倒在地上满地乱滚,一个滚出门外,两个滚入厅内。张管事乘隙疾冲而上,单刀猛格花枪,想砍劈花枪切入,以发挥拚命单刀的威力。“当!”单刀飞走了,掉落堂下其声震耳。“滚蛋!”卓天威沉喝,花枪一挥,敲折了张管事的右脚,张管事重重地摔倒,再被枪一挑,沉重的身躯向内滚,滚了三匝方停止下来,爬不起来了。李管事用的是剑,一声怒啸,冲进剑发仙人指路,剑上突然迸发剑气,快速绝伦,有如电光流矢,不但剑术已获神髓,内劲也浑雄万分,这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比仅会几手鬼划符基本功夫的张管事强上十倍,甚至二十倍。 可是,卓天威也用上了真才实学,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碰上高手行家,便得以绝学应付。他的枪如获神功,比先前快了十倍,一阵急吐,枪花令人目眩,但见一丛虚影急剧闪烁,不知哪一道芒影是实体,也分辨不出芒影是吞或是吐,反正令人眼花镜乱,不辨虚实。剑如果对付枪,就没有单刀灵活,尤其是枪长剑短,用点字诀不啻授人以柄,输定了。幸而李管事这一招是虚招,用意就是将枪诱出,便可改用错字诀切入,所以招发一半,等枪吐出便立即用错字诀,想错开枪取得中宫位置突入中宫,没料到一错落空,枪疾退疾进,锋尖已闪电似的到了右胁下。 右胁是要害,李管事不得不闪身、沉剑、封架。可是,枪影消失,却从上方射入,到了咽喉前。主客易势,主动抢攻的剑,反而成了急封乱架、章法大乱的防守者,连封二十余剑,剑连枪也没碰及,枪尖不断透过剑网深入中宫,在胸腹喉胁前弄影,连退十余步,被迫入堂下,毫无还手的机会。卓天威将李管事逼到堂下,他自己也就陷入重围,厅门已被堵住,退路已绝。“上啊!分了他的尸!”有人怒吼,人影上涌。“上啊!分了他的尸!有人怒吼,人影上涌。厅外有人涌入,闻警前来声援的人赶到了。 “来得好!杀!”卓天威大吼,枪势一紧,尖挑尾扫势如狂风暴雨,枪到人倒下手不留情,两丈方圆内无人能接近,一近便倒并向外跌。狂号声震耳欲聋,宽阔的厅堂足以施展,大厅两侧的大柱外侧是厅廊,正好堆积受伤动弹不得的身躯。厅内已没有几个人了,片刻间倒了八成以上。他外冲,花枪连挑带打,把从外面不断涌入的人一一弄倒,以排山倒海似的声势入天井,又是一阵痛击,最后冲入了前厅,冲出店门外。四面八方都有人提刀操斧往这里赶,能拿得动兵器的人全来了。 “都来都来!”他扫飞两个人,举枪大叫:“杀光你们这些人,再一把火烧光你们这鸟村,天下太平,休走!杀!”他追上两个人,噗一声扫断一个人的腿,枪尾在另一人的背心点了一记,那人向前一栽,失去知觉。门前的广场更宽阔,涌来的人更多。他连声长啸,指东打西八方冲击,如入无人之境,所经处波开浪裂,没有人能躲过他一枪,没有人能从他面前逃得过。天终于大明,满地全是哀号呼救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而敢在外围吶喊递刀枪的人则越来越少了,八方奔逃,绕走闪避不敢冲进。李管事是主脑,不能逃,与卓天威游斗,你进我退,你左我右,偶或抓住机会偷袭一剑立即逸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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