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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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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瞬间,龙姑娘骇极向侧扭身仆倒。 她远在三丈外,只感到天地混沌,眼前一黑无法视物,脑门发炸神智散乱,也感到可怖的风声中,挟一种可侵骨裂肌的强劲,浪涛似的涌到。 幸而灵智犹在,惊怖地向远处仆倒。 着地的瞬间,她感到怪劲突然消散,腰带也被抓住,身躯毫无反抗的力道。 “屏住呼吸,凝神内视!”耳中清晰地听到雍不容熟悉的语音,脊心被拍了一掌,身躯急动,耳中但听到罡风呼啸,与及令她心胆惧寒的可怕怪声。 “定下心神伏下,循我发出的叱喝声发射暗器,千万不要好奇抬头观看。” 声落,她已安全地贴伏在地下。 三个黑袍人全部失踪,可知黑袍人的公平决斗承诺是骗人的,三个人全扑上加入了。 灰雾飞腾,五丈方圆内不见人踪,但灰雾并不太浓,仍可隐约透视,却不见有人在内。 走石飞沙中,三道若隐若现的奇异青虹,矢矫如龙速度令人目眩,交叉飞腾、剧舞、穿梭、回旋……如果目力奇佳,可看出青虹并非漫无目的乱飞乱舞,而是构成虹网追逐某种看不见的鬼物。 霹雳狂震,加上风声与青虹急剧划空所发的锐啸。天昏地暗,真有处身地狱的感觉。 姑娘对雍不容的话深信不疑,尽管她已魂飞胆落。但一想起雍不容,她有了精神的寄托,逐渐克服了无边的恐惧,蛰伏在地默运神功。 “打!”雍不容的沉喝声像焦雷,声源就在她的左后方不远处。 她连想都不想,更没想到循声发射暗器,是否会误伤雍不容,事实上她脸孔贴地,想看也看不见,也不敢看,毫不迟疑地立即向叱喝声传来处,扬手向左后方发出三枚三棱透骨钉,手上已用了全力。 “哎……啊……”惨叫声透云雾风沙而出,凄厉可怖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妖人纳命!”雍不容的叱喝声发自右前方。 声未落,她的小柳叶刀已破空飞出。 “嗯……”有人被击中了。 “去你娘的!”雍不容的喝声发自左前方。 这次,她的三枚回风锥落空。 蓦地雷声雨声,火光闪烁,妖风突然消失,灰雾渐散。 一切异象消失,她感到阳光晒在身上,已发寒颤的身躯感到暖意,忍不住睁开双目。 眼前清晰地看到阳光,看清泥土的形状。 她扭头察看,一蹦而起。 两具黑袍人的尸体,仆倒在她的左后方和右前方两丈左右。 雍不容屹立如天神,整个人似乎蒸腾出淡淡的雾气,右手伸出的尖刀光华四射,锋尖压在唯一的黑袍人头顶天灵盖,左手爪虚空伸出指向黑袍人的丹田。 黑袍人的头罩不见了,灰发披散如鬼,直挺挺地跪在雍不容身前,从披下的发隙中,可看到流着血的五官,右手仍握着没有剑身的桃木剑剑靶,整个人像是僵死了,真像个跪着的行尸。 “饶……我……”黑袍人虚脱地嗄声哀求:“我……我回……回山苦……修……” “不!”雍不容断然拒绝。 一声怒啸,十二杀手突然冲出。 刀尖下沉,贯入黑袍人的天灵盖。 “后退移位!”雍不容大叫,刀向上一挑。 异象出现了,被刀尖贯脑的身躯飞起。 雍不容一闪不见,黑袍人的尸体却向冲来的十二杀手撞去。 暗器如飞蝗,十二名杀手同时用双手连续发射各式各样暗器,一面发射一面冲进,势如狂风暴雨,满天全是飞行暗器的闪光,以及可怕的破风厉啸声。 她直觉地暴退、移位。 原先她的位置在雍不容的左侧方,雍不容的后面,徐义兄妹所有的人,皆被奇异的景象所惊,远退出十丈外袖手旁观。 假使她与雍不容没有神意相通的默契,必定与雍不容采同一方向后退,必定被暴雨似的暗器群波及。 她退的方向,则是以自己的位置为基准,暴退出三丈外,与杀手们进攻的方向成直角,因而脱离攻击的主轴更远了。 再左移位,速度如流光逸电。 她快,雍不容更快,她感到身形高速移动的动势还没停止,身侧已出现雍不容陡然幻现的身影,她竟然没发现人是如何移来的。 身躯被一股不可思议的怪劲带动,左移的速度与距离,神乎其神地突增一倍,她这才发现,雍不容带着她,向十二杀手后面的大自在佛一群人侧方,闪电似的在剎那间,锲入对方的右翼。 “交叉发射!”雍不容的语音清晰入耳。 她连转念都来不及,扭身向左连续发射致命的暗器。 视觉朦胧,她依稀看到两群人影快速地闪动,一群是大自在佛天风散人,与楚酒狂天都玄女,还有六名打扮怪异的壮汉。 另一群,则是从附近房屋内跃出的男女,由先前扮主人送出楚酒狂的五个人率领,人数超过二十大关,像潮水般涌向斗场。 她发射暗器的目标,是位于雍不容前方的人丛。 雍不容身形飘忽,双手快速地伸缩,一道道肉眼难辨的电芒,向她的前方人丛漫天飞射。 身后侧,传来十二杀手可怕的濒死叫号声。 百忙中她向后侧方瞥了一眼,匆匆一瞥令她毛发森立,共有六个朦胧的黑影,摔倒在地挣扎、翻滚、抽搐、叫号。 十二杀手死掉一半,她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被雍不容用暗器杀死的,更不明白雍不容如何能在暴雨似的暗器群中冲越、绕出的。 她直觉地觉得,雍不容并非一个真实的人,是介乎神与鬼之间的妖魅,只有妖魅才能办得到,难怪她感到毛发森立,他竟然与妖魅并肩杀人,同生死共患难,被杀死的人的惨象,也令她感到恐怖。 惨号声大作,她已无暇思索,展开所学闪动如飞,毫无感觉是无感情地连续发射暗器,对方的暗器也从她身旁呼啸而过,有几枚贴衣而过的暗器,高速磨擦所发生的灼热感令她心惊。 好一场怪异的大决斗,大屠杀,没有人使用刀剑,没有交手拼搏的情景发生,但见人影暴乱地闪动、挪移、窜掠、滚动叱喝、尖叫、哀号、吶喊…… 雍不容的身影,不时在她的身侧乍现乍隐,从侧方快速及体的暗器,皆在她自知无法躲闪的瞬间突然被击落,或者平白失踪。 她胆气高涨,有雍不容在旁照料她。 隐约中,她知道徐义兄妹一群人,也陷入苦战中,直觉地感觉出他们并没在拼暗器,而是用刀剑拼搏,似乎被另一批从另一处房屋冲出的人缠住了。 终于,人群四散。 广场方圆两百步内,尸体零星散布,未死的人仍在为生命作最后挣扎,伤势不致命的人痛苦地在地上向四面八方爬行。 *** 少数人向庄外逃,多数人则进入房客舍藏匿。 庄不大,三四十座房舍却零星散布,不易在短期间搜遍各处。 沈家庄虽位于道旁不远,但名气不大,庄墙高,远在小径往来的行旅,事实上看不到庄内的景象,而且小径上行人稀少,庄内发生变故,外人无法知悉。 龙姑娘跟在雍不容身侧,跳入一家农舍的中院,踢倒内堂门,冲入后面的一间卧室。 十余名老少妇孺,瑟缩在房角哀叫饶命。 雍不容不加理会,退出跃登瓦面。 “在牲口栏附近,错不了。”雍不容向她低声说。一打手式,向屋右飘降。 她也向下跳,半途独自向左绕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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