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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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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理由!”王大牛摇头:“既然他们知道江姑娘请到了报应神,根本用不着诱请宇内凶魔前来助阵,因为他们知道报应神从没有失败过,只要往天涯海角一躲,要查他们的下落可就难了,何必冒受到报应的风险?想吓阻报应神的人有是有,但从来没有人成功过,他们没有冒毁灭风险的必要,真得好好想想,妖道在弄什么玄虚花招?” 先后来了四位听众,站在丘下不住冷笑。百绝无常不是一个好听众,愈听愈冒火。“小辈,你果然是报应神。”百绝无常向王大牛大叫:“你给我滚下来领死。”北陵快剑是条最聪明的地头蛇,知道什么时候该表明自己的立场。“明前辈,看来,真把报应神找到了。”北陵快剑谦恭地说:“晚辈责任已了,恕不过问双方是非过节。”郑五、王大牛不加理会,似乎不知道有人在叫阵。 “不管妖道弄什么玄虚,不久便可水落石出的。”郑五说:“十绝阵算不了什么,白马观不宜防守,先天不足,我们随时都可以扫庭犁穴。”百绝无常得不到反应,愤怒得快要疯了,无常棒一伸,便待抢上。断魂钩隆广突然出现在三十步外,飞步而来。“宫兄杨兄,算隆某一份。”断魂钩向拔剑准备随百绝无常抢上的泰山双剑高叫:“多一个,便多一分胜算,隆某不过问奖金的事。” 上面,郑五三大牛仍旁若无人大声交谈。“我感到十分奇怪。”王大牛说:“白马观怎能守得住?一把火必定可以烧他个精光大吉。妖道不是笨蛋,怎么愚蠢得死守住白马观?”下面已经有五个人了,只有北陵快剑不愿介入。一声怒吼,百绝无常愤怒地狂冲而上。无常棒中,毒香与断魂钉齐发,棒如雷霆山崩,人影在如山棒影笼罩下萎缩崩散。泰山双剑也不甘人后,双剑在松针激射中同时下击,风雷骤发,行致命一击。断魂钩狂风似的奔到,但晚了一步,来不及赶上,在丘下颓然止步,口中忍不住咒骂泰山双剑不够朋友,失去参与灭除报应神的机会。松树在一棒双剑的三面合击下,像被狂风所撼动,枝叶摇摇,松针纷纷欲断飞落。“咦!人呢?”百绝无常骇然叫。风止雷息,松针仍徐徐飘落,但树下不见尸体,不见血肉。 “邪门!在下亲眼看见那家伙中剑的。”娃宫的几乎要指天誓日以便证明自己的话正确:“在下的剑刺入那家伙的脊心,手上的受力感觉绝对是真实的,而且在撒剑时身躯随剑摔倒,怎么……怎么不见尸体?”头顶上空,又传出郑五中气充沛的语音。“白马观是千年仙迹。”郑五说:“四弟,放火烧掉,未免太过份吧!你师父是玄门仙侣,你这样做,会被打屁股的。”众人抬头一看,心中一惊。郑五和王大牛,并着肩坐在两丈高的一根横枝上,谈笑自若,似乎刚才并没发生任何事故。松枝最脆弱,最容易拆断,臂粗的根枝,也许可以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但绝难承受俩个人的重压。但俩人所坐的横枝,粗仅寸余,坐处距主干足有丈五六,绝对承受不了二十斤重量。 “顾不了那么多啦!”王大牛伸了伸懒腰,所坐的细小脆弱横枝竟然毫不晃动:“这些妖道里面设了些甚么千奇百怪的杀人机关?妖道如果知道我们要和他的机关玩命,一定会在梦中笑醒,甚至会笑得把下巴也拉下来,大牙也会笑掉。” “哈哈哈哈……”郑五仰头大笑,坐下的横枝却丝纹不动:“对啊!活的人去和死的机关玩命,简直不把自己当人看,其蠢如豕。对,放把火简单明了。二哥是放火的行家,连大石头在他手中也会冒火,那就交给二哥好啦!火德星君也是神,也是报应神的一种,对不对?”两人一弹一唱,把下面的五个人气得半死。百绝无常抓住机会,重新将一枚断魂打装入无常棒内。丘下的北陵快剑瞥了身侧的断魂钩一眼,意思是说:你再不上去,可就没有机会了。“咱们在树下分区把守。”断魂约握了他那把锋利的护手钩向上走,一面提出意见:“等他们跳下来再毙了,落入谁的地区,谁就是杀死报应神的好汉,避免互相争功。” “争你他娘的功。”百绝无常毫不客气地咒骂:“老夫会把他们像雁一样射下来,你赶来起什么哄?” “老鬼!你神气什么?”断魂钩羞愤交加:“在水竹居,你面对面还无法击中那小狗,你用了好几绝招也徒劳无功,现在他高高在上,距地两丈余,你棒中的断魂钉够得上吗?哼!” “你不相信是不是?”百绝无常厉声问,棒头指向断魂钩。“你……你……”断魂钩吃了一惊,悚然向后倒退。上面,王大牛突然哈哈大笑。“三哥,下面那几个混账东西讨厌得很。”王大牛的嗓门大得很。“对,尤其那个神憎鬼厌的无常最可恶。”郑五也大声说。“在水竹居他向我下了四次毒手。” “刚才也用上了三绝。” “我下去给他们一记大鬼神愁。” “不,我下去,我有刀。” “我的戒尺,同样可以用大鬼神愁超度他们。” “不,还是刀灵光些,挨刀的人不会痛苦,戒尺分裂躯体残忍得很。” “好吧!三哥,你下去好了,给他们一记干净俐落的大鬼神愁。”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百绝无常抢先动手,棒向上一指,崩簧响处,一星几乎肉眼难辨的钉影,比声音先一剎那到达,透枝穿叶射向王大中的腹下。两丈高,一闪即至。 上升的暗器,比平射要缓慢些。断魂钉贴身平射,已经一而再再而三落空,这时向上射,而且高度超过两丈,结果不问可知。王大牛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他那根尺八怪戒尺,泰然向下一伸,叮一声搭住了断魂钉,钉升势停止,被挑得向侧上方翻腾,被王大牛的右手接住了。横枝丝纹不动,毫无受力的现象发生。这瞬间,狂笑声摇曳而下。下降的人影快速地翻腾,刀光流转,但见一团光芒掩住了依稀可辨的人影,流星似的疾落。“大鬼神愁……”沉喝声震耳,声如雷震。刀光似电,毫无阻滞地撕裂人体,从棒山中流泻而入;从双剑的空隙中穿越;从沉重的钩影中出没,从血肉纷飞中逸出。丘下的北陵快剑,惊得魂飞魄散,如见鬼魅般扭头撒腿狂奔,脸色如厉鬼,口中发出惊怖欲绝的含糊尖叫,片刻便奔出百步外。这一生中,恐怕以这一次跑得最快,快得像是多长了条腿。 “这家伙疯了。”躲在草中偷看的销魂一枝春毛骨悚然地说,盯着狂奔而去的背影直摇头。“谁看了都会发疯,幸好我们相距甚远。”毒剑秀士脸色泛灰,倒抽一口凉气:“四个江湖名宿,武林高手中的高手,在电耀霆击的刀光下崩溃、死亡、撕裂。柳姑娘,我们不是死过一次,而是死过好几次了。” “是的,欧阳兄。”销魂一枝春打一冷颤:“报应神如果要我们的命,一下子就够了。老天爷!甚么是大鬼神愁?这是甚么刀法?甚么武功?” “力道、速度、技巧、经验,这就是大鬼神愁,与刀法无关。走吧!我们赶快离开沣州,走得愈远愈好,日后千万别让报应神找上我们,我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甚么大鬼神愁。” 据说,涨大水时,洞庭湖那些草洲上的老鼠,会逃得精光大吉。如果逃不及,水快要淹没草洲时,千千万万的老鼠,会成堆地浮水逃走.沣洲在半天之内,像快要被淹没的草洲。被骗来对付报应神的宇内凶魔,像老鼠般仓皇逃离,从此不再回来,也从此不敢再提找报应神的事。天一黑,鸿宾客栈灯火辉煌。三进院的食厅中,只有一桌有食客,其他的旅客皆已食毕回房,而这一桌的三个人,正在开怀畅饮。三个人;周师爷、王大牛、郑五。郑五本来是这间客栈的伙计,现在他正式辞职了,成为客栈的客人。俩位在旁负责照料食客的店伙,避得远远地不肯接近。 脚步声入耳,厅口出现了三位不速之客,由店东和一名伙计陪同前来。接着,店东和伙计卑谦地行礼告退。三个人:中年文士、一位雄壮的随从、本州的捕头罗孝先。罗章先绰号叫罗铁塔,黑黝黝的脸膛,上小下粗的巨型身体,本地的蛇神牛鬼真有点怕他。“诸位酒兴不浅。”中年文士笑得冷冷地。“玩命的人,不吃些喝些岂不活得太苦?吃了这一顿,下一顿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吃呢,”周师爷却笑得爽朗豪放:“诸位坐,是否有兴喝几杯?” “谢谢。”中年文立在对面下首坐落:“公务在身,不能奉陪,诸位海涵。在下张……” “我知道你,张师爷张定远,知州大人的众多师爷之一。”周师爷抢着接口:“我也是师爷,比起你这位师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呵呵:久仰久仰。” “我知道你要来说些甚么,但最好不要说些不中听的话,哈哈……”王大牛肆无忌惮在大笑,现在,他已经不需要份傻大牛了:“我知道你很厉害,武功也了得,但你吓得了太和南村的商洛南,你吓不了我们这些蛇神牛鬼。你把罗捕头带来,没有用,我们的身份、举动、行事,都是合法的。不是强龙不过江,你要是想玩法,我们可以陪你们玩,要玩命,咱们无比欢迎。” “不要太狂了,须知人心似铁,官法如炉。”张定远阴笑:“知州大人可以出动人马逮捕你们。” “哈哈哈……”周师爷也大笑:“真的呀?甚么罪名?像商洛南一样?我告诉你,阁下,咱们这些人不是侠义英雄,对那些贪官污吏深痛恶绝。你可以告诉知州与州判大人,他们最好不要玩法,那不会有好处的。在他发兵之前必须想想后果,报应神实力雄厚,有明有暗,已有充足的力量控制情势。” “哼!不是在下吹牛,千军万马,报应神可以杀得进去,冲得出来。”王大牛的嗓门大得像打雷:“杀一群兵勇,比砍瓜切菜差不了多少,知州大人的乌纱帽,绝对保不住的,激起民变的罪名,可不是好玩的,阁下。” “在下知道你们是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张定远冷冷地说。“你知道就好。”周师爷点头。“你们的人到齐了?听说你们共有四个人。” “不止四位,参加四海报应神行列的人愈来愈多。” “你们知道吗?你们公然与国法挑战,误了官方的大事。” “真的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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