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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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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算是服了你。你知道欧阳慧的底细吗?她在汉府的身分地位如何?” 他几乎冲口说出欧阳慧的身分。 晓云的老爹,是永乐大帝的爱将,对各地的藩王应该不陌生。 他却不知,各地藩王各有封地称为国主,天各一方极少见面,堂兄弟叔伯之间,很可能一辈子也不曾碰头,彼此到底有多少儿女,谁也不知道,外人更一无所知。 秦、燕、晋、周四府的世子齐聚京都受教育,那是永乐大帝的特殊恩赐,结果是晋王世子兄弟俩,先是手足相残,然后大逆不道;燕府(汉王)世子被逐另封至山东,然后举兵造反。 所以后来的皇帝,极少把藩王的世子留在京都,免生事端,不让这些兄弟们觊觎皇座。 “不知道。”晓云坦然说:“贺二爷很焦急,情绪紧张,应该是汉府重要的人,我始终无法打听出她的身分,也无意积极打听。” “她如果有甚么三长两短,京都将风云变色到处血腥。” “咦!你是说……” “我甚么都没说。这一天中,恫吓的黑函是否已投入汉府?” “没有。” “可有风声放出?” “也没有,好像毫无动静。” “唔!很可能是冲我而来的,先让我焦急,弄不清他们的意向,心神一乱就失去冷静,时辰一到,就可以控制我的动向了。” “你没听到风声……” “我这就走。”他心中其实相当焦急,大感不安:“我心里有数,概略可以猜出是何方神圣所为。你不要插手,我要那些阴谋计算我的人后悔八辈子,哼!” “别忘了我的剑,季玉哥,我希望你把我看作亲密的朋友,而非摒弃在事外不相关的人。” “这……” “我们曾经共过患难。” “明天在家等我的消息。”他喝掉杯中茶离座:“并请派人通知贺二爷,也许我需要他的人协助行动。不要送我,我知道从何处可以爬墙外出。晚安。” “我一定要送你出去,我知道镇抚司的密探躲在何处窥伺。”晓云拉住他的手,还真以为他不会轻功只会窜走:“就算碰上了,他们也不敢撒野。” 表面上的情势,显示镇抚司的人不敢向他撒野,骨子里可不是那么一回事,只要有必胜的把握,密探们肯定会用雷霆手段送他下地狱。 当然他也不想搞得烈火焚天,承认镇抚司是打不倒的巨人,公然拚命玩命,那是给自己过不去的疯子行径,所以表面上让步,暗中也在打这些人的主意,才能有利可图,犯不着强硬到底自找麻烦。 他在晓云的领路下,从偏僻处爬墙外出,星夜偷越城关,奔向江东门。 欧阳慧失踪,击中了他的要害。 欧阳慧对他倾心痴心,他也对这位健美的漂亮女郎动心,多次亲密的接触,逐渐从喜欢改变成喜爱,几乎不克自恃,还真有点神魂颠倒。 一旦听说喜爱的人失踪,失踪的原因肯定与他有关,内心所引起的激烈反应,简直像将爆发的火山。 而且,耽误了他急于办理的重要大事。大事不得不暂且搁在一边,抢救欧阳慧必须列为优先。 他已经知道欧阳慧是山东鲁王府的郡主,金枝玉叶的身分,并不影响他喜爱的心态,男人喜爱女人,与是否可以婚嫁无关。 他也知道不可能成为皇室的额驸,身分地位不允许他攀龙附凤,保持男女单纯的情爱,日后如何演变不需认真计较。 他这种亡命龙蛇,对所谓日后从不奢望,明天是否可以看到旭日上升,谁也不敢逆料,把握眼前欢乐,其他不需费心计及。 他并没失去冷静,心中在盘算,清理出头绪,计算出一石两鸟的可行性,成功的希望有多高。 ▼第二十二章 营救郡主 第一次化装易容在江东门走动,连与他有酒肉交情的牛鬼蛇神,并肩走在一起谈话,也认不出他就是盛昌栈的豪少李季玉,其他的人更不知道他就是轰动京都的小霸王。 码头与吃水饭的好汉,也认不出他是水性了得、打架泼野强悍的闹海夜叉。 扮成粗衣麻鞋的中年水客,气势神韵恰如身分。 古铜色的脸膛有皱纹,泛黄的掩口胡,再加上络腮须,眉毛粗了许多,走起路来背有点驼,满身流露着风霜岁月留下的辛苦遗痕。 这种资本不多所赚有限,从不引人注意,连江湖蛇鼠也懒得打主意的水客,多得不可胜数。 从江东门大街,折入南伸的小街,与他并肩而行扮成中年伙计的同伴,有一搭没一搭和他低声交谈。过往的行人,还以为他俩在谈生意上的事务。 “就是这一家,轿子是从角门抬进去的。”中年同伴向街右那栋有庭院的大宅嘟嘟嘴,脚下不停:“之后便罕见有人走动,仅偶或有一两个仆人进出,像到街上办事来去匆匆。” 小轿、小驴,都是妇女们的交通工具。小轿最为普遍,城内城郊皆可看到小轿往来。 如果是有华丽装饰的暖轿大轿,那就是有身分人家的交通工具了,平民百姓是不许拥有或乘坐的。经营出租各式轿子的店号,城内城外为数甚多。 设伏计诱李季玉,瞎猫碰上死老鼠擒住欧阳慧的两乘小轿,不是简单的出租品,而是够资格使用轿饰的大户人家私有小轿,查踪迹并不难。 “这是龙江关递运所分司的陈司务陈铭,买来送给小舅子胡百禄的大宅。”李季玉当然对附近的环境熟悉:“胡百禄只是大驯象门种菜园的小农户,不敢住进这种大宅,租给在江宁县道会司任道会的陶兴隆。陶道会出江西龙虎山,道号元真,管理江宁境内的道人,这种小道官不可能拥有那种小轿。咱们往回走,再次勘查小轿往来的路线,留意经过那些可疑的宅院,是否曾经在何处停留,或可看出端倪。” “沿途小轿停留歇脚的地方,都有咱们的人小心进行调查附近可疑的处所。初步查证已有眉目,我这就进行第二步搜证……” “不,那是我的事,你们只能负责初步查证,只有我才能进行深入调查,暴露行藏也不会引起他们的疑心,我进行侦查理所当然,你们可不能落在他们手上。奇怪,到现在他们还没放出风声,想等甚么?” “想你焦急,等你失去冷静,届时放出风声,算定你必定让他们牵着鼻子走。”同伴冷笑:“绑架的人是行家,但也不算专业的。他们应该知道,你与汉府毫无往来,江东门的豪少,哪配与皇亲国戚沾上边?汉府女人的生死,根本不关你的事。兄弟,你是不是弄错了?” “你是说……” “他们是冲汉府而来的,与你无关。所以,迄今为止仍没放出找你谈判的风声。” “唯一事先透露口风的人,是向我行刺的一群来历不明,潜藏在刘家大宅的人,行刺失败,改向我的亲友下手,妄想逼我投效的杂碎。我留了一个活口,没获得口供。这些人一定另有党羽,也必定潜藏在我活动的地盘内,不死心继续玩弄阴谋诡计。一定要刨出他们的根柢斩草除根,他们是相当具有杀伤力的潜在威胁,我就几乎葬送在飞刀下。哼!他们找到进地狱的门了。这就分手,不要你管。你交代监视王千户的人,一定查出他派往凤阳的爪牙是些甚么人,这几天爪牙应该动身了。” “好的。要小心,兄弟。”同伴岔入一条小巷,与站在小巷口的一个小贩打手势,匆匆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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