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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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腋窝下方五寸左右,背移三寸处有一个破孔,长有两寸余,那是锋尖斜掠而过留下的遗痕。 斗剑,用左手的机会不多,不像用刀,单刀看的是手,甚至左手有时担任主攻。拍刀夺刀制腕擒拿皆可派上用场,因为单刀号称夺命,近身相搏的机会多。剑则不同,左手须捏诀助势,因此剑名舞,刀名搏。 不管进击或是闪避,冲刺或封架,皆是右手半身在前,仅有一线部位可让对方攻袭,防守极易。 可是,左胁背怎会中剑?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已完全失去抵抗力,任人宰割,不然左胁背绝无中剑的可能。 但确是中剑,衣破而未伤皮肉。 更令他难受的是,他根本不知胁背中剑。 他恼羞成怒,咬牙道:“好小子,我与他势不两立。” 宗政伯伯不住摇头,叹道:“贤侄不可任性,你与他……” “伯伯,小侄告辞。”他站起说。 “贤侄……” “小侄东下湖广,遨游天下,必须先与舍妹会合,听说她近来不甚得意,得尽快找到她。小侄告辞了,日后再专程向伯伯请安。” 他坚决辞谢宗政伯伯挽留,客套一番下船东驶。 宗政伯伯站在门外,目送他的船发航,老脸上流露着苦涩的笑意,不住喃喃自语:“年轻人,年轻人,意气用事,唉!年轻人……” 印佩取回藏好的行囊,向东追,追了两三里,忖道:“这老鬼诡计多端,阴险如狼,狡诈如狐,他为何仍留下东走的足迹?哼!我也不笨,咱们斗上了。” 红日西斜,鬼影子父子弄来了一节竹排,带上了简单的行囊,顺水下放向东走了。 一笔勾消的小茅屋中,天外流云荀长城手绰一根大木椿,大叫一声向堂壁砸去。 “轰隆……”整堵泥墙倒下了。 老家伙余怒未消,木椿一挥,又击倒了内房的墙壁,一面乱砸一面咒骂:“你这狡猾的老狗,你走了,我也要拆了你的龟窝,方消心头这口恶气。” “砰嘭嘭……”他由前面打至后面的厨房,打了个落花流水,痛快淋漓。 正打得高兴,外面突传来一笔勾消的怪叫声:“好家伙,原来是你这狗杂种,你怎么混蛋到家,砸了老夫的房子?” 天外流云击倒后门,跃身跳出,像头疯虎般猛扑而上,木椿发似奔雷,以千钧力道向对方砸去,宛若天雷下击。 一笔勾消拐杖一点,飞退丈外,大叫道:“住手!你怎么啦?不认识老朋友了?” 天外流云冲上,凶狠地一棍扫出大骂道:“先打死你这老狗王八再说。” 一笔勾消闪在一株大树后,“砰”一声大震,木椿扫在树干上,枝叶摇摇,木屑纷飞。 一笔勾消掠至另一株大树后,叫道:“荀长城,你再撒野,我可恼了,你这老混蛋是不是疯了?” 天外流云咬牙切齿地逼近,大骂道:“你这无耻的老狗杂种,拆了你的龟窝,老夫这口怨气还没出够,非打断你另一条狗腿不可。” “慢步慢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狗杂种,我来找你做买卖,将酒色财气往你怀里送,没对不起你吧?” “不错,承情承情。” “昨晚你知道你那死对头会来?” “废话!如果知道他要来,老夫还不溜之大吉?” “至少,你已知道他来到了。” “天晓得,我怎知他来到了?你……” “闭嘴!” “荀老哥,先别生气……” “你简直混蛋!你知道他到了,故意在屋中不点灯火,自己借故溜走,把我留下来替你挡灾,做你的替死鬼,你这老狗杂种是如此对待好朋友的?” 一笔勾消阴阴一笑,说:“苟老哥,我说你疯了,半点不假。我如果知道他来,在情在理我也要叫你及早趋避,怎会让你留下做替死鬼?你认为沈某如此不够朋友?” “你还敢强辩?” “不是强辩,是事实。我不是要治酒菜替你接风么?”一笔勾消加以解释。 “你是借故溜走,治酒菜你为何不在屋中。” “你简直糊涂透顶,不问情由胡搞。我这茅屋小,除了我一个人住之外,另有大批蛇鼠同在屋檐过活,家里面不能存放食物,在山上猎获鹿糜野猪,便藏在树洞中贮存,食用时再去山林中取来。我去取肉,返回时门被踢破,不见你的鬼影,我怎知你遭了意外?” 老贼说得颇有道理,天外流云气消了一半。当然他是有所求而来,气不消岂不白跑了一趟? 口中仍恨恨地说:“你这老狗杂种的话,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字。” “你不信也就罢了,反正事实如此。荀老哥,你到底遭了什么意外了?” “哼!你不是明知故问么?” “我发誓,我如果知道,就天打雷劈火烧,不得好死,你总该相信了吧?” “你这一辈子,发过多少次无头誓了?一千次还是一万次?你又不信鬼神报应的事,发誓骗人好玩而已。” “真的,这次我可是真心发的重誓。” 天外流云气已消了,恨恨地将昨晚的经过一一说了。他却不知,老贼昨晚先一步听到警号声。 屋四周布置了不少玩意,触动时便可发出,只有老贼方可知道的警号。因此先一步离开,将他留下挡灾,老贼自己则爬伏在屋角的草丛中看风色,眼看他被印佩打得落花流水而不现身相助,以便候机脱身。 一笔勾消故意表示同情,苦笑道:“荀老哥,抱歉连累了你,那小子把你打得好惨,目下伤势如何?” “别提了,躲在山林中养伤,想起来就恨透了你这老狗杂种。他是什么人,你与他有何仇怨?” “他是九现云龙的弟子,姓印。” “九现云龙的弟子?我不信。” “你为何不信?” “即使是九现云龙亲来,我天外流云也不会栽在他手上。昨晚我毫无还手的余地,绝不是九现云龙的弟子。” “信不信由你,你最好相信。” “沈福,咱们的交易如何?”天外流云转变话锋问,这才是他此来的目的。 “我不是已决定了么?” “好,一句话,何时动身?” “我捡拾行装,咱们愈早愈好。” “今晚就走?天色不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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