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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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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室本身共有两部分。前面是小厅,家具简洁,后面是卧室,不用炕而用床,可知冬天不会有人住宿。 负责照料的一位使女与一位仆人,已经被朱彪遣走了。秋姑娘的两位侍女,则被囚禁在另一间密室中。 床上,躺着手脚失去活动能力,被制了穴道的秋姑娘。灯光下,她一双钻石明眸出奇地明亮,冷然注视着坐在床头妆台旁的朱三少爷。 朱彪大概喝了一壶酒,借酒助兴而不是壮胆。他在仔细地检查放在妆台上,已经打开的包裹。包裹内没有岔眼的物品,女人的包裹平常得很,一些非绫即罗的名贵衫裙,一些换洗的内衣,胸围子,裹脚布等等,反正都是些里里外外换洗的衣物。再就是一只首饰匣,一只行包,十几锭金银……没有匕首,没有剪刀,没有可伤人的利器。 “告诉我,秋姑娘。”他放心地,邪邪地笑:“你的确练了一些防身拳脚,我相信你可以打倒三两个蠢夫。现在,请把你的身世告诉我好不好?” “你这万恶歹徒!”秋姑娘大骂:“天杀的贼胚!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哈哈!其实你不说我也会知道。”朱彪离座走近床前坐在床口:“你是从德州方面逃难来济南投亲的,以为自己练了些防身拳脚,不知天高地厚,大胆地带了两个侍女就闯来了。” “你不要得意。”秋姑娘毫不害怕:“我固然武功差劲,我爹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一旦他知道你欺负我,你将生死两难。” “哈哈!我花花太岁是不怕吓唬的,别把你爹的身分抬出来唬我,你爹到底是哪座庙的大菩萨呀?” “大得足以让你心惊胆跳。你还是放了我,免得和我爹结冤仇。” “放了你?” “对,我不追究你对我无礼的事。” “哈哈!你说得真轻松……” “你到底想把我怎样?”秋姑娘被他的笑声吓住了,这种得意的笑声足以令弱女子吓破胆。 “想怎样?姑娘,你是真不明白呢,抑或是装胡涂?” “你……” “你看,这是一间秘室,这里所发生的事,连天地都不知道。我姓朱,叫朱彪,济南的人,都称我为花花太岁。秋姑娘,你知道花花太岁是什么意思吗?” “你……” “那表示我朱彪对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有特殊的偏好。”他的手,抚摸姑娘娇嫩的粉颊,眼中欲火渐炽:“不过,虽然称为花花太岁,但我并不那么可怕凶恶,我仍然懂得怜香惜玉。当然,女人必须识相地顺从我。” “天杀的!你……” 他的手,已沿衣领往里面伸。 “哈哈!秋姑娘,不瞒你说,你是我这一生中,所遇上的第一个最美丽的姑娘。我已经有了一妻两妾,我答应娶你做第三房爱妾,绝不辜负你。” “畜生!你……你这无法无天的畜生!放……手……” 他怎肯放手,手已抓住了他急欲到手的地方。 “你给我听着!”他发威了,五指一收。 “哎……” “我不怕你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女人。”他虎目怒睁:“到了我这里,你只有一条路可走。即使你是皇帝的公主,也得听我的。” “你……” 他开始气息粗重,开始替姑娘宽衣解带。 “防乖些,好好顺从我,我会好好爱惜你,不然……” “朱彪,但愿你不会后悔。”姑娘突然冷静地说,脸上惊恐骇怕的神情一扫而空,代之而起的是阴森森的冷笑,一种像是来自阴曹怨鬼的阴森怪笑。 朱彪猛然一震,欲火急剧下降。他眼前,姑娘已是罗衣半解,绣了一个火凤凰的胸围子暴露在眼下,那晶莹如羊脂白玉的半截酥胸,在火红色的火凤凰亲托之下,更为夺目,更为诱人,更为可爱。 可是,那只血红色的火凤凰并不可爱。 “你……你这……这是……”他发抖的手指着那火凤图案,喉咙像被鬼掐住了:“是……是……” “你认识火凤图案。”姑娘的话其冷如冰。 “你……你是……” “你也应该知道火凤图案代表什么。” 他打一冷战,急跳下床。 “你已经不小了,你必须为你的行为负责。”姑娘语气渐厉:“人世间,做任何非份的事,都必须付出代价的。朱彪,我做的事,已经付出代价了。你的手,已玷污了我的身子,这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 “朱刚!朱……勇……”他发狂般向房外厉叫。 书房中,主客三人仍在品茗倾谈。 三阴手对德平所发生的事,都是间接从旁人口中听到的,所知有限,甚至有些事已经走了样。总之,惊鸿一剑投了匪,却是千真万确的事。 千手韦陀静静地听完,不禁喟然叹息。 “惊鸿一剑真是晚节不坚,他是自掘坟墓。”千手韦陀不胜感慨地说:“这可是抄家灭门的事,他自己死了不要紧,祸延子孙,何苦来哉?” “他有他的雄心壮志,和成王败寇的豪气和野心。”三阴手冷静地分析:“或许,他有不得不参加的苦衷和困难。朱门主,如果是你,你会……” “我不会做这种蠢事。”千手韦陀明白三阴手的暗示:“在济南,我尚义门的地位崇高,声誉日隆,根深蒂固,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在这里,等于是拥有自己的小王朝,犯不着重新冒险打天下。” “朱门主,我的意思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没有万一。”千手韦陀说得斩钉截铁:“我已经很满足既有的成就,一步走错,将永沦九幽……咦!什么人?” 随着喝问声,千手韦陀倏然变色而起,书房门本来是虚掩着的,这时正悄然缓缓推开。 红影入目,踱入一位盛妆的美丽佩剑女郎。 “朱门主,你已经走错了一步。”红衣女郎冷冷地说,美丽的面庞上有一层浓霜:“而且错的不止一步,错得离了谱。” 朱庄平时只派有两个人看守庄门,晚上庄门一关,连把守的人也睡了,改派两个壮了巡夜,但巡夜而不打更,一向过的是太平日子。这时,突然出现了陌生的不速女客,千手韦陀大吃一惊是意料中事。 “芳驾夤夜光临,显见老朽慢客之极。”千手韦陀回复镇定,不愧称一门之主:“恕罪恕罪,但不知芳驾如何称呼?听口气,似乎在问罪呢?” “不错,是问罪。”红衣女郎的答复是肯定的:“登门问罪。” “呵呵!不管怎样,老朽仍是一个有担当的人。既然是问罪,芳驾可否明告罪状?” “本姑娘知道你朱门主是个有担当的人,所以找你。罪名很简单:掳劫妇女。” “什么?老朽犯了掳劫妇女之罪?芳驾是不是认错了人,跑错了地方?”千手韦陀逐渐有点按捺不住,怒火渐生,说话的口气逐渐转厉。 “本姑娘绝不会认错人跑错地方。” “拿证据来,芳驾总不能空口说白话。” “很好。阁下的三子叫什么?” “朱彪。”千手韦陀心中一震,知子莫着父,他开始感到事态严重了。 “绰号叫花花太岁。” “他叫花花太岁并不犯法吧?” “掳人就犯了法,尤其是掳了本姑娘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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