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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陪同主人出面的是江湖客江日升,和江淮侠义道大爷,名动江湖的录魂使者刘彦。

  夏侯世家子弟朋友在扬州出事,扬州是录魂使者的地盘,这位大爷义不容辞,出面协助追凶理所当然。

  这位爷不但拳剑威震江湖,玄功道术也出类拔萃,是天下级的高手名宿,站出来就高人一等。

  上次他和绝剑公子拜会水妖,水妖只是镇江地区的豪绅,地区性的强龙,江湖地位简直上不了台盘。

  镇江属于江淮地区,也是录魂使者的地盘,本朝初就曾经定名为江淮府,洪武四年才改名为镇江府。

  由于水妖还不算正式的江湖人,所以录魂使者不能以江湖手段对付他。

  其他的小组合江湖人物,可把录魂使者看成大神佛,不敢不合作,而且主动提供线索消灾。

  因此与其说绝剑公子是主人,不如说录魂使者是主人来得恰当些。

  主客双方客套得近乎虚伪,双方的态度不但毫无友好气氛,甚至敌意甚浓。

  昨晚混元教的人,突用暗器突袭,不但针对那位门主三个女人,而且把凌云庄的人也笼罩在内了。

  双方本来没有利害冲突,而且同为搜查神秘组合的事并肩站,虽然凌云庄拒绝公然合作,但目标是相同的。

  混元教居然要下毒手一网打尽,简直岂有此理欺人太甚,可说已成了死仇大敌,见面气氛那能友好?

  喝了一杯茶,绝剑公子便毫不客气提出指责。本来就是年轻气盛,性情火爆的人,在江湖扬名一直顺遂,处事欠冷静情绪极易失控,近来诸事不顺,已经濒临怒火爆炸边缘,那有好脸色给仇敌看?

  “昨晚好像用暗器下毒手的人中,有两位前辈在内呢!”他放下茶杯,狠盯着皮笑肉不笑的太虚老道:“在下刚经将此地的神秘组合主人引出,你们就迫不及待下毒手,把咱们也计算在内了,幸好咱们在南乡不与你们合作,不然岂不上当被你们谋害,怎么死都不知道呢!你们好毒的打算,贵教是用这种手段发展的?两位还有脸前来会晤,我算是服了你们。”

  “夏侯少庄主,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太虚老道当然会掩饰,把自己的行动说成正当的:“事出仓卒,黑夜中难分敌我是正常的呀!何况贫道已发出信号,暗器仅攻击那些人。事实上你们并没受到伤害,对不对?南乡一会贫道的提议如果你们肯接受,昨晚咱们可能挖出那些人的根柢了,真是可惜。贫道此来,主要是重提前议……”

  “没兴趣,在下唯一的目的,是追查扬州血案的凶手,其他……”

  “这个甚么门主,极可能与扬州血案的凶手有关,更可能是他所策划的计谋,用意是铲除你们这些多管闲事的侠义道人士,防患于未然,以免你们来镇江挖掘他们的根柢。你们……”

  “在没获得证据之前,我们不会和他们直接刀来剑往了断,别再扯上我们,阁下。”绝剑公子心中冒烟,这分明是有意挑拨离间,恶毒地想拖凌云庄下水,火爆地打断老道的话:“他们擒捉本庄的人,用意在于逼本庄的人离境,事涉地区霸权利益之争,并无牵涉扬州血案的迹象。你们混元教要在镇江建外围山门,与他们发生霸权利益的冲突,与我们无关,我们不会在镇江建势力范围。不要说了,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不可能助你混元教抢夺地盘,没甚么好谈的,你们请便吧!送客。”

  一口喝干杯中茶,照杯下逐客令。

  “夏侯少庄主,合作是双方都有利的事,你不要无知短视忽略大局,平白放弃复仇的好机。”太虚老道仍图挽回,脸色相当难看。

  “你说甚么?”绝剑公子愤然拍桌而起。

  “你……”太虚老道怒形于色:“你不要固执……”

  “老道,你在考验在下的耐性。”绝剑公子虎目中冷电四射:“或许,你也想向在下挑战。舍妹昨晚就曾经向那位门主挑战,被拒绝大感脸上无光。你如果向我挑战,我会欣然接受。”

  录魂使者冷哼一声,踢凳离座。

  “夏侯贤侄,他那配向你挑战?”录魂使者狠盯着太虚老道狞笑:“他只配和我这种九流三脚猫耍花招。老道,我陪你玩玩,玩真的。”

  “咱们是和平前来会晤的,挑战对咱们毫无好处。”太虚老道拒绝接受挑战,强忍怒火的神情显而易见,不受对方的无礼举动所激,离座往厅外走:“错过合作好机,保证你们必定后悔。你们如果回心转意,可派人与咱们的眼线联络,随时欢迎诸位参与,保证赠给诸位合理的最大利益,咱们有能力在名利上,让诸位如意。”

  “好走,不送了。”绝剑公子气得脸色发青,愤怒地坐下,不按礼数送客。

  老道和尚走了,三人重新坐下品茗。

  “这些杭州来的混元教爪牙,对付不了那个门主,所以想威迫利诱拖咱们下水相助,真是妙想天开。”录魂使者修养稍好些,怒气已消:“他们的教主如果不能及时带人赶来策应,很可能全军覆没,所以迫不及待,一而再向咱们游说,甚至想趁机除掉我们,实在可恶。今后,咱们需严密提防他们弄鬼。”

  “那个门主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分不出人手算计我们,用不着太过担心,可别让他们耽搁了咱们追查凶手的重要大事。”江湖客曾经与老道打过交道,本能地知道这个混元教,派来镇江的先遣人员,实力对任何一方的人,都无法构成威胁,所以并不担心今后的处境。

  “江叔,昨晚那个自称门主的女人,她的话有多少可信?”绝剑公子想的却是另一问题,“我觉得她的门主身分有问题,一个有根基的组合,实力颇为强大,身为门主,犯得着亲冒矢石,冒险与强敌孤身接触?”

  “该组合的门主,很可能真是女的。”江湖客说。

  “有理由吗?”

  “那晚在地牢,藏身栅外绣帘内发号令的主人,的确是女人。”江湖客是被囚者之一,那晚的情形他一清二楚,虽然他看不到帘内的光景:“至于她为何仅带了两个人,就敢在外活动,我就无法猜测了。也许,她认为武功足以自保吧!她那位叫紫电的门人,剑上的造诣虽然比令妹差了几分,但名列超等高手绝无疑问,天下大可去得,咱们的人中,能稳操胜算的人并不多呢!一个门人已经如此高明,门主的武功高一倍,当是最低的估计,今后咱们的人,千万不可大意。”

  “希望他们不要再打咱们的主意。”绝剑公子冷冷一笑:“但如果扬州血案的凶手与他们有关,咱们非扑灭这个门不可。”

  “那是当然。”江湖客主战派的态度流露无遗。

  这个神秘门主,显然了解凌云庄的底细,而且对凌云庄颇有顾忌,明白表示无意与凌云庄为敌,只是情势所使然,并不希望继续纠缠两败俱伤。

  绝剑公子近来逐渐冷静处理事务,能冷静地分析情势了。

  如果该门与扬州血案凶手有关,由该门主策划血案的进行,那么,被掳入地牢的五个人,恐怕不可能有被囚入地牢的机会,被擒住便遭处死了。

  ***

  辰牌末,梁宏三人便到达丹徒港。

  港在镇北,镇有两三百户人家。

  东西两港泊了五六十艘大小船只,几乎全是行驶大江的船,少数则行走漕河。时届退潮,漕河分渠的水闸已经关闭,以免漕河的水流入大江,水位低大船无法航行,因此必须在港内等候涨潮启闸,船才能驶入漕河。

  漕河也就是大运河,从常州北流入境。

  大江以南的漕河,如非天候有变旱情异常,冬季通常不会水涸,不必每年冬季水枯期疏浚排河断航。

  脚程相当快,应该不会有人循踪跟来。

  看到市镇,该是午膳有着落了。

  “这是甚么地方?”与他并肩赶路的罗华欣信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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