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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九



  岂知她上当了,招刚变,安平已挫身欺入,反掌拍中她持剑的手腕,右手五指如钩,扣住了她的左手肘弯,向外扭转并向上提,前跃八尺,避开了再次冲上出招的警幻仙子凶狠一击。

  “哎唷……”吴蕙尖叫,剑脱手坠地,人被凌空提起,痛得她浑身发软。

  安平迎着黄山练气士,将吴蕙向老道一推,笑道:“道长,念在那天绵西汾河渡口你很够风度,在下不伤你这位故友的女儿,还给你,你得好好管教她,警幻仙子调教出来的弟子,大概都有点目中无人,自命不凡,如不好好管教,将来要出大纰漏的。”

  老道已被打得浑身是伤,怎经得起冲撞?和吴蕙跌成一团,痛得冷汗直流。

  安平快捷地拔剑出鞘,指向呆立在丈外的警幻仙子,冷笑道:“在下知道你有点自命不凡,如不是紧要关头,是不会倚众围殴的,也不会情急拚命,这次是例外,但可一不可再,希望你的人自爱些,不然休怪夏某心狠手辣。假使你认为必须倚多为胜,明白地说出来好了,在下不在乎。在玉笥山与储山渡头,夏某所遇上的人,比你们多上十数字,他们的艺业,任何一人皆比你们高明,仅一个不老书生,就不是你们任何人所能望其项背。在下出生入死,依然来去自如,岂会怕你们区区一二十个人?在下是专程为谈判而来的,不会抢先动手,谁想逞英雄,在下奉陪。你说吧,要不要先分胜负再行谈判?”

  警幻仙子向下注视正追逐而来的三个人影,目光再转回安平的脸上,脸上神色不时在变。片刻,她银牙一咬,似已下定决心,沉声问:“夏三东主,你是与逸凤同来的么?”

  安平点点头,不假思索地答道:“不错,在下与朱姑娘来的。”

  “你是为了她的事来找我呢,抑或是为你自己的事而来?”

  “两者都有。”

  “她与我之间的事,曾经告诉你了?”

  “朱姑娘的事,不可与在下的事混为一谈。”

  “那么,你并不知道我与逸凤之间的恩怨。”

  “不错。”他口中这般说,其实心中另有打算。

  “那么,我认为我你的过节,不必等逸凤前来一并理论了。”

  “也许你有道理,可是,在下认为一并解决比较了当些。”

  “你坚持如此解决?”

  “是的,在下坚持一并解决。”

  警幻仙子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长气,幽幽地说:“好吧,等她到来时一并解决好了。”

  安平用手向众人一指,说:“在未解决之前,仙子可否替在下引见这几位前辈?”

  先前抢救黄山炼气士的一名村夫跨前一步说:“不必引见了,咱们自己通名。区区姓褚,名锦成,江湖匪号是追云拿月。”

  “区区掌理乾坤柏永坤。”另一名村夫接口道。

  安平向松林中一指,笑道:“林中的两位兄台,何不出来见见?”

  原来他早已发现林中藏有人,可是却猜错了,不是两个,而是三个人。

  林木映掩处,闪出三个颀长的人影,中间那人生得豹头环眼,满脸花白虬须根根见肉,穿一身棉白衲衣,肮脏邋遢,挟着打狗棍,背着讨米袋,是个老花子。

  左面那人一表人材,粗眉大眼,三撮花白长须随风飘拂,神光闪闪的虎目不怒而威,悬剑,挂囊。

  右面那人身材高瘦,手臂特长,鹰目、薄唇、山羊胡、下颚凸出,年纪的在花甲左右,悬刀,挂一个特大号的百宝囊。

  三个人并肩出林向下走,中间的老花子笑道:“夏三东主果然了得,早就发现咱们了呢!我老要饭的姓岳,名天长,人称我西丐,因为我是山西人氏,与夏三东主还是乡亲呢!”

  左面的虬胡老人神色肃穆,接口边:“老朽裴天池,匪号是追风剑。”

  “我,多臂猿杨彦,善用暗器。”长臂老人冷冷地说。

  安平淡淡一笑,说:“久仰久仰,只是往昔无缘拜识而已。裴、杨两位大侠,在下似乎曾在辽壁寨有一面之缘,只是不曾幸会,似乎林中还有位朋友,何不也请现身赐教?”

  林中应声踱出一个胡眉皆白的老人,脸色红润,慈眉善目,笑容常挂,令人感到和蔼可亲,穿棉直裰,很像村夫,悬了一把古色斑斓的长剑,神态从容。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入云龙金汝诚,自命不凡,以为自己的轻功超凡入圣,动如鬼魅幻形,今天却被夏老弟看穿了,哈哈!”西丐大笑着代为引见。

  入云龙一面向下走,一面笑道:“老花子,别挖苦人好不?叫你这么一说,我这张老脸往何处去放?真缺德。”

  安平看对方的人愈来愈多,心中油然兴起戒意,但神色依还未变,从容地说:“仙子隐居之处,卧虎藏龙,高手如云,人才济济,在下幸会了。”

  入云龙站近警幻仙子,亲热地说:“公良姑娘的山庄被人所毁,目下是有家归不得。我等不才,皆因公良姑娘的父亲,乃是我等的师门长辈,公良师叔仙逝之后,我等有保护师妹的责任,因此追随左右,聊尽心力。夏三东主既然对山西道上的事不释于怀,我等只好全力与阁下周旋。三东主不用顾忌咱们人多,身为侠义门人,不会群斗群殴。不过,除非你能将咱们这些人一一击毙,不然,咱们绝不容许阁下伤了公良姑娘。”

  “在下想请教金大侠如何还我公道。”安平静静地问。

  “山西道上的事,咱们自知理亏,幸而阁下无恙,咱们愿向阁下赔礼。”

  “咱们先说山西道上的事,在下被仙子所制,仙子眼看在下被山海夜叉掳走,袖手旁观,不予置理,请教,这是侠义门人的所为么?”

  “事非得已,尚请海涵。”入云龙讪讪地说,脸红耳赤。

  安平冷笑一声说:“如果在下不幸而丧命在贼人手中,今天你们便不会说这种话了。”

  “一切尚请阁下包涵。”入云龙嗫嚅着说。

  安平脸色一沉,变脸道:“山西道上公良姑娘已经做得太绝,为何再夜入九江敝号,盗取三厂持票兑银人的名单?你说?”

  警幻仙子脱口叫道:“胡说?你血口喷人么?”

  “你否认?”安平厉声问。

  “拿证据来。”警幻仙子尖叫。

  江湖人行事,大多是独来独往,高手们怎会有把柄留给别人抓?要证据事实办不到。安平冷笑一声,冷冷地说:“如此说来,咱们不用谈了。有人亲见一个戴面纱的女人进入敝号,认出是姑娘本人。名单被盗,三厂在九江的外围走狗接二连三被杀。敬业钱庄兴盛昌布庄,因而被连累得家破人亡。姑娘在山西道上已经表明了态度,夜盗名单的人已被认出是你,而你却一口否认,要在下拿证据来,岂不可笑?未免……”

  “且慢,恕老朽打岔,究竟谁看见是公良姑娘夜入贵号盗取名单的?”西丐急急地问。

  “你要知道吗?”安平冷冷地问。

  “不知道怎行?”

  “南丐古凡。”

  “他?”

  “你们乾坤五丐不陌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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