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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〇


  青狐拾起珠囊,发觉珠已粉碎,气得花容带煞,猛锉银牙,提起孤鹤丹士丢在木椅上,“啪啪啪啪”连抽老道四记阴阳耳光,切齿道:“老杂毛,你活腻了,居然敢在本姑娘面前使手段,死有余辜。”

  柳神挽着安平走近,叫道:“瑶妹已息怒,先叫他替夏三东主解穴。”

  孤鹤丹士口中血出,厉叫道:“快给我解碧螭毒的药,贫道方解夏安平的穴道。”

  青狐冷笑一声,接口道:“这恶道没安好心,他如果甘心屈服,岂会将宝珠毁了?琼姐切不可听他的花言巧语。”

  柳神将孤鹤丹士拖下,说:“瑶妹请放心,谅他也不敢再弄鬼。老杂毛,快解夏安平的穴道,不然本姑娘将加用分筋错骨手法治你。”

  “快……快给我解药。”老道如丧考妣地叫。

  “先解穴道。”柳神厉声说。

  “谁……谁保证贫……贫道的安……安全?”

  “我。”蛇神曾瑞拍着胸膛保证。

  “那么,请带贫道去见狄少堡主,三方对面交换。”

  “狄少堡主已不在吉水……”

  “他……”

  “他启程到吉安去了。假使你想见了狄少堡主再交换你的性命,恐怕那时你的尸体已经腐烂了。”

  “你答应保证贫道生命的安全?”

  “老夫答应给你解碧螭毒的药。”蛇神冷冷地说。

  “好,贫道信任你。”孤鹤丹士无可奈何地说。

  他想伸手替安平解穴,可是只能移动手指,手却无法抬起,山灵解了他被制的期门穴,手臂方能抬起。他眼中凶光暴射,五指在安平的气海穴乱抓,片刻收手说:“穴道已解,请给贫道解药。”

  安平冷得浑身发抖,想说话,却发现一道冷流突然自丹田急速向上爬升,直抵颈下的结喉中部的廉泉,再冲至唇下的承浆,悚然打一寒噤,说不出话来了。

  “穴道已解,他为何不能活动。”百残老人厉声问。

  “穴道初解,他受创为时过久,怎受得了?至少也得半个时辰后方能复原。”孤鹤丹士急急地分辩。

  安平口不能言,心中明白,老道并未解穴,反而在丹田穴上弄了手脚,苦于无法说出,不由暗暗叫苦。

  百残老人仔细察查安平的胸腹穴道,并用真气过穴术检查,居然未发现异样,惑然地问:“老杂毛,你的解穴法很怪,似乎极为诡异,说!你用何种手法制了他的穴道?”

  “这个……贫道不能说。”

  “你非说不可。”百残老人声色俱厉地低喝。

  “贫道……”

  “不说你得死。”山灵阴森森地接口,鬼脸上别无表情。

  孤鹤丹士一咬牙,招道:“是玄阴制穴术,制的是膻中和中极。”

  所有的人全都吃了一惊,柳神讶然问:“是不是崆峒门人玄高所创的玄阴制穴术?”

  “正是。”孤鹤丹士无可奈何地答。

  “妙哉!这种手法你得教给我。”柳神喜悦地叫。

  “快……快给贫道解药,贫道支援不……不住了。”孤鹤丹士叫,脸上出现淡淡的碧紫色。

  “你肯是不肯?”柳神兴奋地问。

  百残老人摇摇头,接口道:“这恶道心存奸诈,诡计多端,为了一颗珠便会出卖故友,显然是个极端自私无信无义的奸贼,他怎肯将绝学传给迫害他的人?钟姑娘,不必妄想了。”

  “我不信他不怕死。”柳神悻悻地说。

  “他并不笨,当然怕死,但他已看出自己的处境,恐怕不会轻易屈服,如不用刑,他……”

  孤鹤丹士确是怕死,但已看出活命的机会已微乎其微,这些男女岂会让他活命?迟迟不给解药使是证明,把心一横,猛地全力一震击向百残老人的小腹。

  “噗”击中了,出其不意一击便中。

  “啊……”百残老人厉叫,人向后退,仍然一脚踢出。

  “噗!”踢中了孤鹤丹士的右胸,孤鹤丹士倒退八尺,“砰”一声背部触墙,凶猛地摔倒在壁根下,声息俱绝。

  这瞬间,门外有人叫:“西面传来讯号,蟠龙堡的人将到。”

  柳神举纤手一挥,喝道:“快撤,从山北走。带走夏安平,快。”

  “老杂毛呢?”山灵问。

  “给他一剑。”柳神泰然地说,扭头出屋。

  山灵走近孤鹤丹士,拔剑欲刺,却又手下迟疑,最后用剑拨转老道的身躯,发现老道脸部碧紫,呼吸已停,脸上的肌肉已经松弛,显然已经气绝,他岂能向死了的人递剑,用剑尖划开老道的肥肉,发现老道的脸部肌肉纹丝不动,便收剑入鞘,掉头而去。

  两名青年人一个抱了安平,一个挽了脸色铁青的百残老人,急急出厅走了。

  人声已杳,香气渐消。

  久久,九地人魔突用近乎虚脱的声音叫:“谢公权,你真死了么?”

  孤鹤丹士吃力地向他爬来,一面吃力地叫:“崔真兄,你能救……救夏安平被碧……碧螭所咬的伤,必定有……有解……解药,求……求你,再救……救我……一救。”

  “快给我解制气丹的解药,老夫再救你一次。你这狗杂毛自作孽不可活,连累我人魔一起倒霉。”

  孤鹤丹士艰难地爬起,用发抖的手探囊取出一颗褐色的丹丸,捏破蜡衣,将丹丸塞入人魔口中,说:“片刻丹丸溶化,方可运气。快,告诉我你的解药藏在何处,我自己找。”

  九地人魔冷笑一声,没好气地说:“你急什么?碧螭毒并非见血封喉的奇毒,一个时辰之内绝死不了,但毒性虽不烈,世间却很难找到解药。”

  “但你……你却救了夏安平。”

  “不错,但先君子后小人,老夫未复原之前,可不敢相信你这卑鄙的无耻恶贼所说的话,绝不替你用药拔毒。”

  “你……你可以运气了……”

  九地人魔依言运气,片刻即一跃而起,向老道伸手道:“你曾经给夏安平服了一颗散气丹,再给我一颗解药。”

  不管老道肯是不肯,夺过老道的百宝囊,捡出几颗他刚才吞服的丹丸纳入怀中,站起冷笑道:“老道,再会了。”

  “崔真兄,你……”孤鹤丹士狂叫。

  “哼!解毒药在夏安平的身上,夏安平已被妖女擒走,我哪儿来的解药?见你的大头鬼。”九地人魔冷冷地说。

  “天哪!”孤鹤丹士狂叫,突然气竭昏倒。

  九地人魔去拾铁童子,目光突然落在壁角木椅下的衣包上,心中一动,信手拖出解开一看,不由大喜过望,那正是安平的衣衫兵刃,白龙壁毒珠囊赫然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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