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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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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不依,怕被姑娘看出破绽,只好说:“在下伴姑娘前去察看,这就走。” “杜爷请先行。”姑娘泰然地说。 为免姑娘生疑起见,他只好先走,却不向竹楼方向前行,向右绕出三里外。 皓姑娘对这一带地势不算陌生,只是不再听到叱喝声,不知先前的声音是从何处传来的。搜了不久,姑娘发现了人迹,说:“杜爷,请看,有人曾在竹丛浅草中穿越,何不顺踪前往察看?” 五湖浪子心中雪亮,他早知道附近有一座废弃了的竹楼,岂能让姑娘和安平见面?他必须遣开姑娘或者拖时间,希望让了尘先到竹楼办事,便说:“咱们分开走,姑娘循脚迹向东北走,在下向相反方向分头追踪,如果有发现,以啸声招呼,不然回头在这儿会面,姑娘意下如何?” “好,回头见。”姑娘毫无心机地答。 他和姑娘分手后便径自赶往竹楼,来得不是时候,了尘已经受伤逃掉了,并未将安平置于死地。 他对安平受伤程度不了解,看到安平能站起,而且手按剑靶阻止他接近,不由他不有所顾忌,不敢立时反脸,只好等待机会,又怕皓姑娘赶来,心中十分焦急。 安平不知他为何一面说话,一面向门外瞧,误以为他在等了尘去而复来,深怀戒心地说:“咱们已有春露丹疗伤,不劳阁下费心。杜兄,在下发现阁下与了尘两人,对在下似乎别有所图,了尘刚才已露出本来面目,要杀夏某,请问其故安在?” “夏老弟多疑了,在下确不知老弟话中的意思。哦!老弟说已有什么春露丹治伤,可是真的?” 含英不等安平回答,将玉瓶顺手摔在地上,说:“这不是治伤的药,夏爷,向他讨药。” 五湖浪子眼尖,一眼便看到“天长精炼”四个字,心中一动,跨前一步,不动声色地说:“姑娘受伤甚重,在下有灵丹妙药,愿为姑娘裹伤。” 安平凛然道:“杜兄,承蒙襄助入山搜寻警幻仙子的下落,兄弟铭盛五衷,希望在下怀疑的事并非事实,今后咱们仍是好朋友,在下不愿因了尘的事而与杜兄伤了和气,权算在下多疑,在下道歉,请先替韩姑娘裹伤,最好先给她吞服一些护心保元的丹药。” 五湖浪子呵呵笑,说:“不管老弟如何多疑,兄弟只有一言相告,那就是了尘的所为与兄弟无关,请勿多疑。” 他到了含英身旁,一面掏百宝囊,取出一颗丹儿说:“韩姑娘,这是八宝护心丹药,请服下。”安平退后两步,暗作戒备。 含英接过丹丸,放在鼻端轻嗅,盯住他说:“这丹丸气味有异,不像护心的药丸。阁下,护心的丹丸,平时吃了可固元培本,无病无伤眼后亦大有裨益,阁下可否先吞下一颗,以免妾身见疑?” 五湖浪子不悦地说:“姑娘,你不知好歹。” “贵友了尘的为人,委实令人寒心,岂能怪妾身多疑?” 五湖浪子眼中升起无边杀机,一声冷笑,一掌疾劈而下,另一手将丹丸射向安平的下阴,奇快无比。 相距太近,安平和含英皆身受重伤闪避困难。 “卟!”含英的颈根挨了一掌,应手便倒。 包了蜡衣的丹丸,在五湖浪子手上发出,近距离内威力与钢镖相差不远。安平百忙中身形急扭,手中的寒影剑未能及时拔出进击,感到左胯一麻,下阴避开一击,左胯却被击中,腿一软立即踣倒。 蓦地外面传来一声奇异的鸡鸣,那是了尘所发的警讯,有意外发生了。 五湖浪子像怒豹般扑上,不等安平倒下,双拳疾飞,连攻四拳,拳拳着肉,把安平打得反向后退。 他抽身扑近已昏厥了的含英身畔,将玉瓶拾起,倒了十余颗丹丸纳入怀中,将一颗塞在含英口内,再在含英的左藏血穴点了一指头,方匆匆一溜烟走了。 他却不知,由于太过匆忙,急于离开,手指下斜了半分,并未将含英的穴道制死。藏血被制,短期间便会头脑昏沉,神志昏迷,稍一拖延,便会永远成为白痴,甚至当场身死。 安平被打得眼前发黑,胃部似要往外翻,痛苦阵阵袭来,令他浑身发软,他挣扎着坐起,已不见五湖浪子的身影,心中大感诧异,想不通前些天的古道热肠朋友,为何竟如此对待他,为什么?五湖浪子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豪杰英雄,怎会做出这种怪事。 他想到五湖浪子令他怀疑的事来,心中百思莫解,疑云重重,皓姑娘曾经告诉过他,说预定分手找警幻仙子那天,五湖浪子和了尘并未分手,在一株巨樟下会合连袂到大林寺投宿。再就是分手后,五湖浪子说要到南康落星湖办事,要他到龙池寺会合了尘,而了尘却根本不在龙池寺。 更令他百思莫解的是,了尘是牛宏毅的手下,却又要乘他之危突下毒手,而且更矢口否认是牛宏毅的朋友。难道说,是牛宏毅叫了尘杀他的?但含英却为何骂了尘吃里扒外?五湖浪子怎么又在山区出现?为何要向他下毒手? 他愈想愈迷糊,心中大乱。 他的目光落在含英身上,心说:“韩姑娘奉命行事,不是她的错,我得救她。” 他向含英爬去,已经无力站起了。 刚爬近含英身旁,目光落在装春露丹的玉瓶上,他本能地伸手抬起玉瓶。 门口的白影乍现,他抬头一看,欣然叫:“咦,皓姑娘,是你么?” “哎呀!你……你是夏安……夏爷。”姑娘骇然叫,一闪即至。 门外突然传来五湖浪子的叫唤声:“喂!里面有人么?” 皓姑娘到了安平的身旁,喜悦地扭头向外叫:“杜爷,快来,夏三东主在这儿。” 声落,五湖浪子已像狂风般掠入门内,雀跃地叫:“咦!果然是夏老弟。”一面叫,一面掠过。 安平像丈二金刚摆不着头脑,他以为看错了人,但光天化日之下,怎会错?确是换了一副笑脸的五湖浪子。正发愕间,五湖浪子到了,忧形于色地问:“老弟,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五湖浪子并不先看伤势,却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玉瓶,突然脸色一变,厉声问:“老弟,这玉瓶是你的?” “咦!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弄什么玄虚?”他惑然问。 “我问你是不是你的玉瓶。”五湖浪子冷笑着问。 “你明知故问……” “你这畜生。”五湖浪子抢着咒骂,一掌疾劈。 皓姑娘眼急手快,云袖一挥,五湖浪子如被暴风所撼,连退三步,一掌落空。 “杜爷,有话好话,怎么回事?” 五湖浪子脸色大变,心中骇然,但立即定下神,将玉瓶递过冷冷地说:“这畜生是淫贼,怀有这种残害妇女的药。” 安平心中大急,怒声道:“杜天奇,你这两面人血口喷人……” “姑娘请看。”五湖浪子抢着说,向两女婢的尸体一指,又道:“这儿死的有三个女人,却只有他一个夏安平是活的,八成儿是他在这儿造孽。” 安平怒不可遏,挣扎着站起大叫道:“姓杜的,两个女婢是你的好朋友了尘杀的,另一个韩含英姑娘,却是阁下下的毒手,在下几乎被你击毙,你竟将事推在夏某身上,血口喷人,简直畜生不如,人面兽心。在下与你无冤无仇,你到底有何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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