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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哈哈!你没有什么了不起,这些年来并未长进哩!甘老哥,你收拾那小狗。”笑判官大声地叫。

  “你……”笑阎罗答。

  “我阻了尤老匹夫,你办事去。”

  “好!请小心。”笑阎罗语毕,即脱出斗圈飞扑中原。

  中原不走了,走也走不脱,他连避三剑,换了三个方位,在危机一发中尽力躲闪大叫道:“老前辈,听晚辈一言。”

  笑阎罗呵呵笑,剑尖前指,迫近说:“我老人家要箫,交出箫再说不迟。”

  “晚辈乃是武林浪子上官公公的子弟,与老前辈……”

  “什么?”笑阎罗讶然叫,又沉声道:“那老匹夫还没有死。”

  “老前辈……”

  “他在那儿?说!”

  “上官公公为了老前辈……”

  “呸!我问你他在那儿?”

  “老前辈,难道你不念数十年的兄弟之情……”

  笑阎罗一声怒吼,挥剑猛扑而上。

  中原早有防备,展开轻功向大同方面急射。

  “小辈,老夫要活剥你皮。”笑阎罗怒叫,收了剑跟踪猛追,他因收剑足下略慢,中原已射出三丈外,快逾流光如飞而去。追了半里地,到了一个小雪岳之下,追上了。

  中原知道跑不了,突然向左旋身,箫带出一阵神奇的箫声,攻出一招“七星移位”,七道淡淡箫影疾射,袭到笑阎罗右胁。

  “你找死!”笑阎罗大吼,他已追出真火,在喝声中连劈四掌,凶猛地迫近。

  中原用上了七煞散手的狠招,可是双方的功力相去太远,根本无法进身,对方的护体神功,令一切神招皆无用武之地

  笑阎罗对龙箫甚为畏惧,不敢让箫沾身,连攻四掌向中原身躯猛劈,迫他撤招自救,中原不知龙箫可以洞壁穿铜,所以火速收招后撤。

  他不撤倒好,身形一动,沉重地掌力袭到,将他震出两丈外,“叭”一声摔倒在地。

  “小狗!纳命!”笑阎罗怒叫,扑近就是一掌拍下。

  中原有玄阴真气护身,内腑未损,只到头昏目眩,眼前发黑而已,人倒地,拼全力往前急滚,百忙中将箫插出,护住头部。

  “蓬”一声大响,雪花激飞,先前倒地处成了一个雪坑,好险!

  中原只感到头以下被劲流激得血气翻腾,唯有头面未被波及,那是龙箫护身之功,震散了袭来的凶猛潜劲。

  他仍未发现龙箫的妙用,并不聪明,在均州荒山,燕山乞婆的手坚逾金刚,但也一击即毁。他的护体神功高明的不畏兵刃,若能善为运用,定可震散对方的剑气和护体神功,近身相搏的。

  千不是万不是,毛病出在自己,被对方的深厚功力和江湖名头所震慑,不敢冒险接招还击,光挨打,还手乏力,委实失策。

  笑阎罗如影附形追到,举掌便待拍下,将中原击成扁鸭,内力将发。

  蓦地,一道白影从身后射到,奇快绝伦,一闪即至。

  “啪”一声响,雪花溅碎如粉,击中笑阎罗的右肘,掌力立散,笑阎罗骤不及防,被巨大潜力击得向前一冲,手肘如裂,提不起了。

  中原也在这剎那间侧滚八尺,从笑阎罗足下逸走,逃出一掌之危,险极!笑阎罗怒叫着回身,不由一怔,身后,一道白影刚好站住,现出一个白衣如雪的中年人。

  这人一袭单白袍,其白如雪,白色平顶巾,白色便鞋,一身白,白得与雪比美,剑眉斜飞入鬓,双目神光炯炯,但泛起一丝茫然的忧郁,鼻梁挺直,玉面朱唇,眼角略现细纹,证明他是中年人,唇间和颔下,须桩隐现,大概两天没刮胡子了。

  这人背手而立,衣袂飘飘,冷然向他注视,神情木然,似乎在等对方开口。

  中原站起了,暗说:“好俊逸的风尘奇人,定是人中之龙。”

  笑阎罗右手麻木,一面暗中运功活血,一面冷厉地发话:“阁下是谁?在甘某身后暗袭,你好大的胆子。”

  “事急从权,尊驾休怪。”白衣人淡漠地说。

  “强词夺理!”

  “不是强词,事实如此,如果在下袭阁下的脊心,绝不会击在琵琶骨上,后果如何?你应该知道。”

  “哼!没有那么容易,呵呵!尊驾可有名号?”

  “大概是有吧,也许在下忘了。”

  “请教。”

  “无名小卒,说出有污尊耳。”

  “呵呵!阁下不敢讲?”笑阎罗在拖时间,他的手还不能活动。

  “在下喜穿白衣,你就叫我白衣人好了。”

  “江湖喜欢穿白衣服的人不多,早些年只有一个素白衣秦臻,奇怪地失踪了十余年,你是否姓秦?”

  白衣人眼神略现迷惘,嘴角现出一丝苦笑,说:“姓名本是身外物。姓什么何必计较?阁下,请离开这儿,你偌大年纪,何必欺侮一个小孩子。”

  笑阎罗已行功完毕,右手可以活动了,手按剑柄,呵呵狂笑道:“你知道我是谁?”

  白衣人点点头,仍木然地说:“你是中原双侠之一,一个不保晚节的人,由你腰下奇剑,可看出你是笑阎罗甘弘,你走吧,在下不想管闲事,但也不许你在这儿做伤天害理之事。”

  笑阎罗吃了一惊,心中暗凛,由刚才那一团雪块的力道,和目下对方点尘不惊的情态看出来,起手恐是凶多吉少,胜算的机会微乎其微。

  他扭头住远处斗场看去,心中又是一震,笑判官已被江湖客迫得步步后退,向东南原野退走,已经远出三里地,正不胜邪,无法寄望笑判官前来相助了。

  白衣人似乎已了解他的心理,说:“即使有人助你,在下也不在乎,你走是不走?”

  笑阎罗面色铁青,凶狠地一面缓缓拔剑,一面说:“好小子,你狂妄得够了。”

  白衣人伸出右手,大袖一抖,雪白的丰润玉掌伸出袖口,向前立掌,扣起中拇指,阴森森冷笑道:“在下路经此地,十余年来第一次管闲事。俗语说,救人须救彻,又道做事有始终,诛恶务尽,在下不管则已,否则必定管到底。你如果向在下动刀动剑,我必定杀你,先让你开开眼界,看是否禁得起我一指。”

  声落,中指连弹两次,笑阎罗剑出鞘一半,两根鞘带突然无声自断,鞘往下坠,触地方止,接着鼻中嗅入一丝檀香香味。

  笑阎罗大吃一惊,赶忙拾起剑鞘,收剑后退,面部浮上恐怖的神色,脱口道:“天弹指佛门绝学,你是泰山神尼之徒?”

  “你走是不走?”白衣人面色奇冷。

  “泰山神尼从未收徒,你……”

  “你真要我毙了你,手沾血腥破戒?”

  “甘某认栽,后会有期。”笑阎罗打退堂鼓,咬牙切齿的退走,追踪笑判官的去向,如飞而去。

  中原等笑阎罗去远,方始叩谢白衣人援手之恩,白衣人扶起了他,指着他手上的龙箫说:“这是云栖逸箫的神刃龙箫,老弟,你与诸葛老前辈有何渊源?”

  中原失惊,嗫嚅着道:“这是晚辈的义弟存放之物,晚辈与云栖逸箫老前辈毫无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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