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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你该穿起那代表你夜游鹰身分的奇装异服,方可进入我的闺房,因为那套衣衫,乃是无法无天的标志。”

  他蓦地抬起右手,正想掴她一耳光。

  她摇头,笑道:“你不会打我的,是吗?”

  他的掌落在她的粉颈上,不是打,而是抚摸,顺着柔嫩腻滑的粉颈向下徐滑。

  他的手探入她衣领内,伸入里面了。

  她嗯了一声,闭上了眼。

  他抚弄片刻,手抽出来了,五指突然抓住了她的衣领,他目中的火焰,以及他手颤抖的光景,以及脸上的表情,已清晰地告诉她他要怎样了。

  她嘴角又泛上了嘲世者的笑容,闭着眼说:“撕吧!也唯有这一层薄纱,可以在大庭广众间,掩抑住自己的兽性,嘻嘻!你与你的门徒一枝花于春,真是一脉相承,克绍箕裘,像极了。”

  他已听不下任何话,别说话中有刺,即使带着剑戳入他的胸膛,他也顾不得了。

  “嗤啦”一声裂帛响,她的外衣前襟裂脱了,“得”一声,肚兜儿的带子断了,她的晶莹玉肌乍现,高挺的玉乳在发出令人犯罪的诱惑,在极完美的姿态中出现在他的眼帘下。

  他呼吸急促,喘息声重浊,手在抖动,口水在往下掉,眼睛往下……

  蓦地,他喉间重浊地吼叫了两声,伸手一握紧她的左乳房,头向她酥胸上一伏,随着叫道:“你这小妖精,小妖……”

  她扭动着身子,格格荡笑,清晰地道:“这就对了,一切借口都是骗人的,这是你唯一所希望的事,却浪费了不少时辰,问东问西的胡扯,嘻嘻!抱我上床去吧,你的脸皮撕下,露出了狐狸尾巴,用不着挟紧,畜生一定有尾巴的,嘻嘻……”

  第二天早上,床上一双赤条条的男女还未起身,房门外有一名侍女轻声叫:“小姐,安天龙派人求见……见……”

  “见谁?要见我吗?”秀春昵声问。

  “见……见……”仆妇说不出口,说要见“李爷”还象话?

  “有事吗?”秀春催人往下说:“来人说,安天龙打听出祝中原并没有死。”

  “什么?”秀春惊叫,挺起上身。

  夜游鹰伸手将她推倒,用上身把她压住,她叫:“王妈,再说一遍。”

  “安天龙已打听出祝中原并未死于飞虹匕下。”

  “人呢?”

  “在赴河南布政司途中。”

  “知道了,走罢,别来打扰。”秀春说,伸手环抱住夜游鹰,脸上神情如谜。

  夜游鹰双手捧住她的脸蛋,冷冷地狞笑道:“小妖怪,一切妄想。你必须丢开,不然,哼!”

  她淡淡一笑,说:“别哼!姑奶奶不是三贞九烈的人,也不想大明天子替我树贞节牌坊,更不是仅有你一个人可以脱我的罗裙,大可不必在我面前哼哼哈哈。”

  她说话的大胆程度,简直骇人听闻,匪夷所思,匪夷所说。

  他“啪”一声掴了她一耳光,跳起来穿衣。

  她指着房门,狂笑着叫道:“哈哈!你走!你走!于春前脚进土,你立即挖他的墙脚,他尸骨还未寒哩,你无权向我这般发横。”

  夜游鹰已穿着停当,到了房门口,转身恶狠狠地说:“小妖精,你如果不乖些,将会后悔莫及,我夜游鹰李咏并非善良之辈,心狠手辣,翻脸无情,除了为我自己,任何人皆须仰我鼻息苟全,我不会做对任何人有些小微利之事,第一次,我饶你首遭,下次,哼!希望没有下次,那将是你的不幸。”

  说完,拉开房门径自走了。

  午后,不少行商打扮的人从渡口过江,走上了至河南的官道,晚间,夜游鹰与安天龙,率领手下八名高手,昼伏夜行,也向河南赶。

  祝中原孤零零一个人,像个失群之雁,身背包裹,手提竹杖,大踏步赶路,从湖广向上走,小路一分便进入了山区,不过山并不峻峭,只是岗阜起伏,没有大山岭,不妨碍赶路。

  他计划一天走两百里,不快不慢,预定三天后即可踏入河南地界,最好多赶百十里,到信阳投宿吧。

  第二天,他快赶到白泉河口了,将与官道会合啦!已经是申牌时分,未晚先投宿 ,该落店了,但小路上无店可落,须赶到白泉河官道,方有小店投宿,必须紧走一程,还有二十里呢。

  在晚霞余晖中,他撒开大步向北紧赶,道路在山间河流中蜿蜒,起伏不定,间或可以看到一些村落土寨,倒不会迷失道路。

  降下一座山丘,重登一座稍平坦的岗阜,顶脊上,是一座孤零零的草盖凉亭,小道向上爬,树林在远处起伏,附近却全是枯黄的野草,三五群归林之鸟,不时掠过顶空,向树林下翱翔而去。

  他到了半山,突然止住步伐,向上倾耳倾听,似有所觉,丘顶上,间歇地传来一两声微弱的呻吟,像一个垂死的老人,在作垂死的挣扎哀鸣。

  那是一个干瘦的老人,骨瘦如柴,看样子大概病了两三年,已经无复人形,奄奄一息,去死不远。

  老人年纪恐怕已在百龄高寿,穿一袭破烂不堪的灰色长衫,腰系一条百补破腰巾,挂着一条破旧的褡裢,脚上穿着芒鞋,仆仆风尘,可能是经过了长途的跋涉,而至老病俱来,终于困顿倒于旅途荒亭之中,他身边,滚跌在一旁的身外唯一长物,是一根乌光闪亮的黑竹杖。

  中原从小追随上官罡苦练,上官罡的医道不等闲,他无形中也获得了不少医病知识,虽略懂皮毛,但他一按老人的脉息,便知老人六脏已侵,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即使有大还金丹,也救不了这生机已尽的人了。

  他探囊取出一颗培元固本丹,塞入老人口中用水度下,轻按老人人中与背心灵台穴,助他苏醒。

  不久,老人回过一口气,睁了开无神的昏花老眼,中原大喜,轻叫道:“老丈,老丈,你可以听清我的话吗?”

  老人渐渐定下了神,用茫然的目光搜寻声音的来源,伸出干枯的右手,颤抖着按住中原的膀子,虚弱地说:“是谁,谁救醒我的?”

  “我,一个过路的人。”

  “哦!听声音,你年纪年轻吧。”老人的眼睛大概无用了。

  “小可姓祝,名中原,年方十五。”

  “你为何救我?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自找麻烦!你走吧!”老人的口气低沉而寒冷,似乎嫌人救错了他。

  “小可不能见危不救,不能走,老丈,天色不早,老丈的住处……”

  “我四海为家,亡命天涯,你准备如何打算?”

  “……这……”中原果然怔住了,束手无策。

  老人的目光渐现神采,散涣茫然的景象不复再见,已可以看清中原的脸目了,他打量中原了许久,冷冰冰的神色慢慢消溶,嘴角现出一丝苦笑,接着问:“小伙子,你自顾不暇,小小年纪还需人照顾的,怎能管他人的闲事?你说吧,如何打算?”

  中原神色一怔,语气坚定地说:“不错,小可力不从心,无法善后,但小可必须将老丈护送至附近村里,如果老丈居所距此不远,小可愿送老丈返家安憩再说。”

  老人突然挣扎而起,扶着中原的肩膊,站稳说:“小伙子,你如有心助我,便须费时三五日,如果不愿相助,那你赶快走吧!”

  中原略一沉吟,断然地:“老丈如有差遣,小可愿效微劳。”

  老丈凝现他许久,说:“你答应得极为勉强,并非诚心助我。”

  “小可不允则已,允则必出于至诚,老丈放心。”

  “你是否有要事待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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