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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姜步虚有计画地将巫山神女诱离,计算得十分精密,巫山神女一冲,已离开同伴三丈以外了。

  太真玄女的迷香,比巫山神女所使用的云雨香品质更高,云雨香只能算一流的,太真玄女的迷香,却是宗师级的绝品。

  迷香的功效大同小异,能令人昏迷的药物种类并不多,不像毒物千奇百怪毒质各异,因此各种派流的辟香与解香药物,性质大多数相差不远,宗师级的绝品,对解第一流的迷香至少也有九成药效。

  姜步虚从太真玄女处获得解药,再小心地避免落在下风,因此他一点也不在乎云雨香了。

  示怯后退,只是将巫山神女远离同伴的手段,巫山神女急于使用云雨香,硬往他布下的陷阱里跳。

  花花太岁旁观者清,看出了危机,己来不及挽救了,人刚飞跃而出,巫山神女同时倒下了。

  巫山神女并非单纯地突然冲近施放迷香,而是双管齐下猝然出击,右手将可用腰帕的丝巾弹射而出,丝巾中藏有入鼻即倒的云雨香。

  左手更是阴毒,五枚牛毛针破空而飞。

  丝巾不怕刀砍剑劈,一沾人体必定像铁线蛇一样将人缠住,云雨香一涌,顶尖高手也无用武之地。

  牛毛针也称梅花针,因为一发五枚,成梅花形散布,射中重要部位,可以深入经脉要害。

  丝巾与牛毛针,所攻击的部位皆在中盘以上。

  可是,丝巾射出,牛毛针也随后疾发。

  前面不足八尺的姜步虚却向下一挫,像是土遁般隐没了,丝巾和针全部落空,从姜步虚的头顶上空飞越而过。

  淡淡的人影贴地,蛟筋索奇准地缠住了巫山神女的右胫。

  一声惨啸,人影暴起。

  “砰!”巫山神女摔翻在地,精采绝伦,脚上飞头着地,衫裙飞扬。

  人影捷逾电闪,从飞跃而至的花花太岁右下方掠过,蛟筋索同样缠住了右胫。

  “砰!”花花太岁也倒了,摔得更重更惨,手松脚软挣扎难起。

  人影重现在右侧三丈外,是姜步虚。

  “你们也来玩玩。”他轻拂着蛟筋鞭,向惊呆了的一见魂飞和无我人妖招手:“何证你们一玩就发愁,二比一,你们仍然占优势,来呀,别怕。”

  两凶魔互相一打手式,同时拔剑。

  一声长笑,姜步虚向左绕走,绕向左面扬剑待发的一见魂飞,明显地要避免两凶魔联手合击,钉牢一个人从侧方找空门进攻。

  无我人妖够朋友,立即移位至一见魂飞的左首,仍然保持并肩迎敌的阵势,也摆明了要两人联手合击,心虚的神情表露无遗。

  四个人倒了两个,怎敢一比一单挑?

  姜步虚重新游走,绕大圈子制造进攻的空门。

  巫山神女狼狈地爬起,揉揉脚踝,发觉小蛮靴被蛟筋索勒得靴统有点变形,幸而皮骨不曾受伤。

  一声怒叱,猛地向正在绕近的姜步虚扑去,粉脸泛青,媚目中发射出怨毒的光芒,丝巾破空抖向姜步虚的右侧背,残留的迷香仍具有迷人的威力,顺风飘散应该有效。

  一见魂飞与无我人妖事先已用手式取得默契,同时左手齐扬。

  三枚铁蒺藜与三把小飞剑,全向姜步虚集中射去。

  侧背,有丝巾与云雨香夹击。

  一声长笑,他飞跃而起,侧空翻三匝,远出三丈外飘落,脱出暗器的威力圈,丝巾云雨香同时落空。

  “不陪你们玩了,无趣之至。”他向后退道:“等在下办完了重要的事,再找你们消遣,再见。”

  “你走得了?”一见魂飞怒叫,与无我人妖愤怒地疾冲而上。

  “哈哈哈哈……”他转身狂笑着飞奔。

  奔势并不快,两凶魔竟然不敢放胆追。

  ***

  大南门有南北大官道,南下许州湖广。

  小南门也叫丽景门,也有一条稍小的官道,经陈留至归德府或陈州府,稍小,其实也不算小了,可容四车并行,行旅络绎于途。

  两官道之间的小径,也是贯连两条官道的小道。

  岔道口有一座凉亭,距小南门约三里左右。

  姜步虚远在百步外,便看到凉亭有两位年约半百出头,穿了华丽长衫的人,坐在亭内,目光却落在小径这一面,不理会官道上的往来旅客。

  亭旁的大槐树下,有两匹鞍辔鲜明的健马,可能是两人的座骑,因为两人都穿了紧身骑裤,脚下有快靴,腰带上插有马鞭。

  没佩有刀剑,不像是武林中人,但炯炯老眼不现老态,气概风标处处流露出武林健者的气息。

  他脚下一慢,心中有数。

  两老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目光有点慑人。

  他踏入凉亭,泰然自若地到了茶桶旁,用勺舀茶水注入碗中,嗅了几下才一口喝掉一碗茶。

  开封城内城外,所有的井水都不可口,十之八九是苦的,唯一可口的甜水井在铁琉玻璃峪旁,叫海眼井或甘露井。

  所以后来满清的乾隆帝,把上方寺改为大延寿甘露寺,甘露就指这口井。

  “够味!”他吧唧着嘴说:“不知道是那一位大慈大悲大菩萨,在茶桶里放了一把蒙汗药,不但消除了苦水味,也增加了睡觉的功能,真好。”

  “是那位仁兄放的。”那位穿海青长衫,留了大八子白花胡的人,指指亭侧的水沟:“小兄弟,你不怕蒙汗药?如果是毒呢?也不怕?”

  官道旁的水沟深有两尺,很宽,可以看到沟底躺着一个年约半百,尖嘴缩腮,腰间佩了一把匕首的人,像是睡着了。

  “不怕是假,世间有几个胆大包天的人,敢将毒药往肚子里灌呀?连九州毒王那玩毒的祖宗,也不敢把别人的毒药往嘴里塞呢!我算老几?”

  他在亭栏的排凳落座:“那位放蒙汗药的仁兄在睡大头觉,大概是报应,总不会是喝了自己的蒙汗药,让自己好好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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