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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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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伙匆匆走了,他先打量四周,墙壁坚实,门窗牢固。一床,一几,一凳,一桌。门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银钱各物,贵客自理。灯旁也贴了一张字条:火烛小心。 店伙送来了一壶茶,一盆水,居然有皂角饼与面巾,颇为周到。 洗漱毕,他出房带上房门,突听到邻房有个女人的娇嫩嗓音说:“小姐,这就走么?” “唔。”另一人答。 “船家保证夜航安全,明早便可越过黄州。小姐,其实走陆路要自在些,坐船夜间风险太大,到九江水陆两途相差不远,不如走陆路为上。” “好,走陆路。” 他不再听,举步走了。 玄字号邻房不久房门大开,出来了两位少女。白衣裙,佩剑,各提了一个包裹,看发饰与衣裙,便知是一主一婢。 赫然是云莹姑娘,她带了一位侍女,竟在这种小店投宿。店伙说她们是午间落店的,为何不在城内安顿? 云莹领先而行,一面走一面向侍女低声说:“我们该早些动身的。” “其实,小姐并不需急于上路……” “胡说!龙少爷留下话,要我们赶往浙江会合,怎能不赶快些?” 她们到店堂结账,方士廷已经踏入酒肆的店。鬼使神差,双方错过了。 这也是她们洪福齐天,无意中逃过一劫。如果让方士廷撞上,后果堪虑。 酒肆中高朋满座,灯火通明。当方士廷踏入店堂时,所有的目光皆已向他集中。 事先他在客店中通名,利用洗漱的时光,已给对方充裕的时间将消息传出,客栈酒楼是传播消息的最佳处所。 方士廷到武昌寻仇的消息,整整在江湖朋友口中传播了一天,经过有心人的好奇追踪,却毫无发现,这时出现在洪山的道旁客店中,其受人注目的情景可想而知。 店堂中十余副座头皆已客满,他在百十双好奇的目光注视下,走向有首第一张食桌。那儿,已有六名食客,各自叫来饭菜进食。贩夫走卒食物简单,一小碟菜,一盆大米饭便解决问题,各吃各的互不侵犯,一桌中有六个人已嫌有点拥挤。 “咦!是他,这么年青?”有人在背后低声议论。 “不像嘛!像个少年英俊书生,怎会是江洋大盗?”有人向同伴低声质问。 “老四,你找死,赶快闭上你的狗嘴,以免祸从口出。”另一人惶然低叫。 他走近桌前,向在座的人扫了一眼。 首先是一位中年人开溜,端了自己的一份饭菜,溜到邻桌去了。 接着,其他五个人也惶然而走。 他淡淡一笑,拉张长凳坐下了。 一名酒保已匆匆赶到,慌乱地清理桌面,慌乱地问:“公子爷,请问该……该来些什……什么酒菜?但……但请吩……吩咐。” “来三四味下酒菜,两壶酒,下饭菜听命送上。” “是,小……小的这就吩咐下去。” 酒菜刚上妥,门外来了两名青衣大汉,在门旁的一位中年人指点下,大踏步向方士廷的桌旁走来,当面一站,为首的人沉声问:“你叫方士廷?” “不错。”他冷冷地答,举杯就唇。 大汉取出一面腰牌,亮了亮说:“那就对了,阁下跟我走。” 这两位仁兄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所亮出的腰牌,是巡捕衙门的公人印记。 方士廷淡淡一笑,睥睨着对方问:“在下为何要跟你走?” “你阁下的案犯了,府官大人要找你谈谈。” “什么案犯了?” “这……南昌的案犯了。” “湖广管到江西,你们管得是否太远了些?你说吧,是什么案,苦主是谁?” “废话!你到衙门里申诉去。” “那么,你们未穿官服,有没有提人火签?” “行文海捕,不需提人火签。” “如何能证明你们的公人身分?” “武昌城里城外,谁不知在下五爪鹰常谋的身分?” 方士廷呵呵笑,向壁角一副座头一名老汉招手叫:“老伯,请过来一趟,劳驾。” 老汉放下饭碗,惶然走近问:“公子爷,有……有何贵干?” “老伯认识这两个人么?” 老汉怎会认识这两位爷字辈人物?只好惶然道:“抱……抱歉,小老儿不……不认识。” 方士廷挥手示意请老汉离开,突然站起,脸色一沉,从怀中掏出一文制钱亮了亮问:“阁下,你知道在下的身分么?” “你不是方士廷么……” “在下是南京宗人府的王亲国戚,瞎了你的狗眼。” 五爪鹰大怒,吼道:“你这厮……” “噗啪”两声暴响,五爪鹰挨了一劈掌与一耳光,向后急退。 方士廷跟进,一脚将对方踹倒在地,骂道:“该死的东西!” 另一名大汉大惊,扭头便跑。 “你敢跑?”方士廷沉喝。 大汉腿一软,“砰”一声卧倒在地。 店堂大乱,有人悄然开溜。 方士廷一跃而起,迎门一拦,喝道:“谁也不许离开,坐下,不会有人受伤,不然休怪在下心狠手辣。” 所有的食客包括店伙在内,都吓呆了,乖乖听命。 他一把抓起大汉的发髻,拖至桌旁丢下,再来背提起魂飞。魄散的五爪鹰,提放在凳上一脚踏住小腹,一手控制对方的牙关,一手取过桌上的一碗辣辣酱,冷笑道:“湖广人每餐无椒不欢,但用口吃味道不错,用鼻子灌那就不同了,你要不要试试?” 五爪鹰惊得浑身都软了,狂叫道:“不!不!你……你……” “谁叫你来的?”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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