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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春日的雨,一天半天那能放晴?春雨不是夏季的阵雨,一下就下个不停。

  她等得委实难受,忖道:“也许后面遗留下一两顶雨笠,或是一件蓑衣呢,我何不到后面去看看?”

  内堂只有一破门,她冲过天井,毫无戒心地奔入内堂,蓦地,她僵住了,花容失色。

  壁根下,铺了异床草席,上面躺着一个中年人,恰好被她的脚步声所惊醒,挺身坐起,以一双极为明亮富有男性魅力的眼睛,似笑非笑地向她凝视。

  这人年约三十上下,身材修伟,五官清秀,齿白唇红,显得英俊潇洒。唯一的缺点是脸色嫌苍白了些。而他那双情意绵绵的大眼,是令怀春少女们心乱的所谓色眼,令少女们难以抗拒略带三分忧虑的眼神更是撩人。穿一袭青衫,一旁放置了一个小包裹、一把长剑。从衣上的皱纹与略显紊乱的发结看来,这人在此已睡了不少时刻了,也许整天都睡在这儿呢。

  她作梦也没有料到此地有人,而这人浑身不沾一滴水迹,可知早已在此地了。为何好半天未听到丝毫声息?突然发觉有人,而这人不但是年轻人,又是睡在此地被她所惊醒的,难怪她会那么手足无措。

  她想向外退,怪,不知怎地,突然感到浑身燥热,竟被对方的眼神吸住了。

  她神智一乱,自己也莫名莫妙,反正这双怪异的眼睛,令她感到一阵昏眩,身上起了奇异的反应,不由自主的僵在那儿,无法移开眼神。

  那人淡淡一笑,笑容颇为安详,并未站起,微笑道:“惊扰姑娘了,恕罪,恕罪。”

  她仍未能移开目光,有点慌乱地说:“不,是……是我打扰了你么?”

  “没有,姑娘是不是此屋的主人?”

  “不是,我……我是前来避雨的。”

  “哦!彼此彼此,我也不是主人,昨晚被人打了一顿,借此暂行养息的。”

  “哎呀!你被人打伤了?”

  “被五湖船行的伏计打伤的,至今尚未痊愈,请恕在下不能相迎了。能请问姑娘贵姓芳名么?”

  “贱妾姓曾名梅,爷台尊姓……”

  “在下姓侯,请过来坐,此地洁净些,请。”

  她不知怎地,竟然未拒绝这无礼的请求,一双陌生男女,怎会一同坐在铺在地面的草席上?她如受催眠般上前,在对方的右首坐下了。

  姓侯的脸部始终跟着她转。那双怪眼,一直就紧吸住她的眼神。笑道:“在下侯天祥,曾姑娘听说过我这个人么?”

  “没听说过,我从没离开过本城百里外。”

  侯天祥很自然地拉过她的双手,她竟然未加拒绝,只感到芳心一荡,浑身脱力,任由对方轻轻抚摸有点颤抖的双手。

  “曾姑娘,你像是个练内家气功所谓内家拳的人。”

  侯天祥柔声问,几乎脸脸相贴,双方的呼吸隐隐相通。

  她只感到一阵的眩晕浪潮袭到,快意的感觉令她气血翻腾,被侯天祥轻轻一带,便身不由己倒入侯天祥的怀中。

  侯天祥一手抱住她,一手托住她的粉颊,仍然不移开视线,紧吸住她的眼神。

  她嗅到了男性奇异的气息,失去了自制,喃喃地说:“我……我六岁筑基,总算小有成就。”

  “姑娘,今年贵庚?”

  “十五……”

  “花一样的年华,你好美,你自己知道么?”

  “我……”

  “含苞待放,我见犹怜。”侯天祥用奇异的声调说,温柔地、亲昵地,轻吻她的粉颊,渐渐移近她的樱唇。

  “嗯……”她地意乱情迷地叫,像是中魔。

  侯天祥是此中能手,撩拨挑情的手段极为高明,欲擒故纵,吻移向她的耳根颈旁,一双手在她身上缓慢而有力地抚摸,技巧的挑起她的情欲之火。

  曾小梅不是不解风情的小姑娘,她与柳宗翰是青梅竹马的爱侣,经常结伴约游,早解情怀。平时手眼温存,早已领略情滋味,在侯天祥的魔眼与魔音的控制下,再加上技巧的撩拨爱抚,情欲之火一发不可收拾。她在侯天祥的手中战栗,在撩人的热吻中翻溃了,成了一座不设防的城。

  这时,即使她神智仍清,也无法抗拒,不想抗拒了。她已被情欲之火所焚,先天本能的理智,羞耻、教养、骄傲……都不存在了。

  屋外,大雨倾盆,雷声反而静止了,只有风雨声。

  侯天祥已解开了她的外衣,在她耳畔喃喃地说:“我有三名女弟子,但她们都没有你美,我要收你作衣钵传人。你跟着我遨游天下,保证你享尽尘世的至荣,永无遗憾。”

  “嗯……”

  “好亲亲,你来得多妙,你来了激发我生命的潜能。本来,我还需六个时辰方可复原。你来了,我如获神助,生命潜能诱引药力行开,终于气机突然蓬勃而起,我真该谢谢,好亲亲……”

  他终于吻向曾梅的樱唇。

  蓦地,人影乍现,门外闯入一个不速之客。

  侯天祥反应奇快,猛地将曾梅掀在一旁,倏然而起拔出长剑,另一手已制了曾梅的软穴。

  曾梅被掀倒在旁,衣裙零落,胸围子半开,成了半裸美人儿。

  进来的人是柳宗翰,当他看清了半裸美人玉体横陈的动人胴体是谁时,突像疯虎般大吼一声,奋身扑上,一拳向侯天祥捣去。

  他确是疯,天下间只有财色两字最易令人疯狂,眼看爱侣如此光景,他岂能不疯?疯便急怒攻心,疯狂神智昏乱,不顾一切疯狂出招进击。

  侯天祥冷笑一声,左手的连鞘长剑一拔,便拨偏捣来的凶猛一拳,右掌疾发,“噗”一声劈在他的左颈根上。

  “哎呀!”他狂叫,向上一挫,几乎坐倒。

  紧要关头,他居然能挺得住,一蹦而起,一脚飞踢侯天祥的下阴。

  侯天祥这次不饶他了,掌向下一沉,扭身扣住了他的膝弯,喝声“滚”!

  “蓬”一声响,他被抛出丈外,撞在墙壁上向下滑坠,几乎昏厥。

  虽未昏厥,但膝弯被制,爬不起来了,浑身发软,怒骂道:“你这些恶贼,大爷和你拼了。”

  侯天祥嘿嘿笑,傲然地道:“阁下,你用什么与在下拼?”

  “大爷的人快到了。”

  “哼!等你的人来了再吹牛好了。你贵姓?”

  “大爷柳宗翰。”

  “无名小辈,在下没听说过你这号小人物。”

  “大爷……”

  “你再自称一声大爷,在下如不敲掉你的牙齿就不姓侯。”

  “你……”

  “在下侯天祥。”

  柳宗翰大骇,恐惧地叫:“你……你是色魔侯……”

  “柳宗翰,你倒知道在下的名号哩!小辈你与曾梅姑娘有何关系?”

  “大……在下与他是青梅竹马的爱侣。”

  “哈哈哈哈!你这小辈该死。”

  “你才该死!”

  “曾姑娘目下爱我,你不死何待?”

  “在下……”

  “你等等,等我姓侯的与曾姑娘云雨一番,你便知道,你是否该死了。”

  “畜生!你……”

  色魔将剑一丢,径自宽衣解带,狂笑道:“人与畜生并无多少不同,食与色两性人与畜大同小异,你不懂,所以你该死。哈哈!我保证你死得暝目。”

  柳宗翰心胆俱裂,狂叫道:“恶贼,你杀了我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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