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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你们从何处来?”三弟问。

  “南京。”

  “咦!大地方的人。你们的家是不是在秦淮河?”

  “不是。”

  “不是?三爷我得看看。”说完,伸手去摘高翔的头巾。

  高翔退了半步,不悦地问:“你要看什么?”

  三弟邪笑道:“看你是不是的男人。”

  “尊驾笑话了。”

  三弟脸一沉,厉声道:“谁给你说笑话?瞎了你的狗眼!”

  声落,手奇快地抓向他的头巾。

  他忍得住,居天成却不是善男信女,抢前一步手出如电闪,反扣住对方的脉门一带,“噼啪噼啪”耳光声暴起,接着来一记短冲拳,“噗”一声正中小腹,扣住脉门的手方行松开。

  三弟像一条死狗,摇摇晃晃转了半圈,像是烂醉如泥神智不清,“砰”一声仆倒在地,趴伏在街心跪伏如羊,声息全无。

  二哥本想上前解救,吓得愣住了。

  居天成拍拍双掌,冷冷一笑,扭头向发愣的二哥冷笑着问:“阁下,你还有什么需要问的?说吧。”

  二哥吓得退了两步,惶恐地说:“没有,没有,在下没有什么可问。”

  “那就好,你等会儿告诉这位仁兄,咱们两个南京人既然敢来贵地,就不怕有人出来找麻烦。”

  “是的,是的……”

  “他所要问的事,在下已经答复他了。”

  “是的……”

  “你还有什么高见?”

  “没有,没有,在……在下毫……毫无意见。”

  “那就好。再见。”居天成微笑着说,举步走了。

  人群纷纷让路,全用不胜惊讶的目光目送他两人入镇而去。

  走了三五十步,身后脚步急促,有人急步跟上,逐渐从居天成的身侧超过,在相并而行时,那人低声说:“两位公子爷赶快离镇,那群痞棍已在召集人手对付你们了。”

  居天成淡淡一笑,跟了两步说:“谢谢尊驾的好意,在下会小心的。”

  那人是个二十余岁中年人,发觉居天成跟上说话,吃了一惊,匆匆急步而走,沿街旁有几名年轻子弟,正冷笑着冷眼旁观。

  高翔两人毫不在意,信步浏览街景,直趋镇中心的十字街口缓步四顾,神态悠闲。

  不久,十字街在望。街道窄小。两旁的店铺相当热闹,不时可看到一些幽暗的小巷。

  前面一条巷口内,突然跌跌撞撞出来了一个人,走了两步突然“砰”一声栽倒在地,发出数声痛苦的呻吟。

  高翔一惊,急走两步将人扶起急问道:“站好,尊驾怎么了?”

  那人口鼻淌血,头青脸肿。居天成惊道:“是刚才向咱们提警告的人,被打了。”

  高翔掏出一颗救伤丹,将人扶在墙根下,由居天成向一家店铺取来了一碗水,两人替对方服下丹九,拭净脸面的血迹。

  围观的人不住摇头,没有人敢出头说话。

  居天成火起,沉声问:“老兄,谁打了你?”

  “我……”那人虚脱地说,语不成声。

  “谁将你打成这样的?”高翔也问。

  “龙……龙江舒……舒四爷的……的人。”那人吃力地说。

  “他们呢?”

  “回……回店去了。”

  “他的店在何处?”

  “东街龙……龙江盐……盐号。”

  “我扶你走,到龙江盐号。”居天成暴怒地叫。

  “不!不……”

  “走吧,一切我们两人替你作主。”高翔也说。

  中年人不再拒绝,在居天成的搀扶下,直奔东街,距十字街口约有三二十间的店面,便是经售官盐的龙江盐行,店面相当气派。

  盐行先一步得到消息,生意不做了。七名伙计掳袖敞衣,在店堂一站,静候对头上门。

  掌柜的带了一名小伙计,靠在柜上向街心瞧。

  四名青衣泼皮倚在柜外,流里流气地哼着小调,似乎喝了不少酒,要借酒壮胆。

  高翔首先踏入店堂,泰然地问:“哪一位是店东?请出来说话。”

  “店东不在,要买盐么?”掌柜的阴阳怪气地问。

  “不买盐,出去。”

  “出去?笑话了。”

  居天成将中年人放在凳上坐下问:“是哪几个人干的好事?”

  中年人向四个泼皮一指,说:“就……就是他……他们……四个人。”

  居天成冷然向四泼皮走近,冷冷地问:“是你们在小巷子里打了他?”

  四泼皮同时抱肘迎上,为首的人怪笑道:“不错,他是你这小子的什么人?”

  居天成不再多问,右手一挥,“噗”一声响,反劈在对方右颈根上。

  “嗯……”这位仁兄仰面便倒。

  几乎在同一瞬间,居天成左肘一分,“噗”一声顶在另一名泼皮的心窝上。

  也几乎在同一剎那双腿飞端,大喝一声,“噗噗”两声闷响,另两名泼皮同时被端倒。另一剎那间,四名泼皮全倒了,不堪一击。

  高翔也同时动手,劈胸抓住了掌柜动弹不得。

  “哎哟哟……救命!”掌柜的狂叫。

  七名店伙大惊,吶喊一声猛扑而上。

  两人一声狂笑,指东打西,只片刻间,七名店伙像撒豆子似的跌满一地,鬼叫连天。

  高翔重新抓起掌柜的,往盐箱中塞,叫道:“动手!”

  一切的行动早就计划好了,只须按计行事。高翔开始捣毁店中的生财用具,居天成则捣毁店门拆下招牌,只片刻间,龙江盐店面目全非。

  街上观众聚集了百人,没有人敢上前劝解,而且有不少人面露喜色,大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有人叫来了街坊,里正召来了乡勇,排众而入,要捉拿闹事的人。

  高翔站在店堂中,迎着里正淡淡一笑,亮声问:“你来干什么?前天没有人通知你?”

  里正一怔,惶恐地欠身问:“大人是……是从……”

  “从南京来。”

  “哦!这……”

  “接到通知了么?”

  “接到了,但……”

  “那你还不走?”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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