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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四


  剑气啸风,“咔”一声轻响。人残竟然不知凝霜剑从何而来,更未料到秋华在身剑合一扑出的凶猛冲势中,竟能突然旋身折向,等发觉光华及体,想撤招封架已力不从心了,危急中缩腰吸腹自救,仍然晚了一步,右肘应剑而折,右胸肋裂了一条大缝,内脏外流,脚下大乱。

  秋华飞退丈余,横剑候敌。

  天地两残手中,各接了一把秋华打出的飞刀,冷笑一声,五指一收,飞刀像碎土般断裂。

  “蓬!”人残倒下了,发出一声绝望的呻吟。

  变化太快,独臂翁和崔婆婆骇然止步。

  天残大吃一惊,丢掉飞刀的碎屑,骇然叫:“一招伤人,你……你会白莲妖术?”

  一面说,一面凛然挺剑逼进。

  四人不敢再贸然进击,成半弧形小心翼翼地逼进。

  秋华徐徐后退,并缓缓向左方移动。他换了位,独臂翁反变成在他的左方了,他一面移动方向,一面冷冷地说:“看谁剑下溅血,吴某的飞刀比阎王帖子还灵。”

  独臂翁心中有点发寒,不敢太过迫近。

  天残咬牙切齿叫道:“你的剑虽是宝剑,佛爷并不在乎。佛爷要将你化骨扬灰,方消杀害师弟之恨。把你的飞刀全送过来,你伤不了佛爷,佛爷要毁了你所有的飞刀,再好好收拾你。人多反而不便,诸位退!”

  他的话众人不敢不听,纷纷退下。

  秋华正中下怀,收剑阴阴一笑道:“大爷的飞刀多得很,你毁不了的,打!”

  打字声落,左手先发三把飞刀,右手的三把衔尾飞出,射向天残的丹田穴。

  和尚练了火候纯青的禅功,丹田虽是要害,但却是他的功力所聚处,除了用宝刃打击,飞刀像是替他抓痒。

  和尚伸左手的食中两指,奇快地敲落了前三把飞刀,灯光微弱,他居然目力超人,无一落空,被敲中的飞刀应指爆折,毫不费力。

  他已试出秋华的飞刀劲道,不再用手敲击,哈哈一笑,背起手以丹田接刀。

  “蓬蓬蓬!”飞刀着体,黑袍出现刀孔,但三把飞刀像是击中坚韧无比的软甲,发出轻响而一一弹落,反飞丈外翩然坠地。

  秋华暗暗心惊,但也心中狂喜,冷笑着扬手,第七第八……九把飞刀接踵飞射。

  这瞬间,右手已掏出两把飞刀和一枚飞电录。

  和尚在数者难逃,他生活在仙穴中,练成了锐利无比的夜眼,黑暗中可以见物,在微弱的火把下看暗器,比常人在阳光下看物相差无几。如果他对秋华的飞刀怀有戒心,可能死不了,一时大意,未能察看射来的飞刀有异,枉送了性命。

  他挺着肚子,盯视着秋华,光线从背后射来,对他有利,他不看暗器,却盯着秋华的脸部,捕捉秋华的眼神,防范秋华动念逃走。反正飞刀击破不了他的护体神功,何所惧哉?

  “蓬蓬蓬!”七八九这三把飞刀,全射在丹田穴上,一一被震飞。他哼了一声,捧腹狂笑:“哈哈哈哈……”

  “蓬蓬!”第十第十一把飞刀射到,依然被震落。

  “哈哈……嗯……啊!”笑声的最后,是一声异叫。

  飞电录只发出一声轻响,如击败革,从丹田穴贯入,几乎透背而出,禅功无用,挡不住神刃。

  “你……”他以左手掩住丹田穴,闷声叫。

  第一个看出有异的是地残,骇然挺剑冲出。

  “大和尚功德圆满,撒手西归永辞红尘。”秋华叫。

  地残到了,剑出“万鳅撞堤”,剑如千虹乍射,剑气所发的啸鸣殷殷震耳,慑人心魄。

  “呔!”秋华发出惊心动魄的怒吼,剑出“万法归宗”,立下杀手,以毕生功力聚放剑身,行雷霆一击。

  “铮铮铮……”剑鸣似连珠花炮爆炸,碎折成寸的剑身八方激射,人影乍合,光华飞舞中,突然声浪顿寂,人影已分开了,看清两人换招的人,只有一个崔婆婆。

  老太婆脸色大变,倒抽一口凉气,脸色惨白地骇然惊叫:“自古英雄出少年。今后江湖道上,将是四海游神的天下,唯他独尊。他的剑术玄之又玄,可怕极了。”

  “啊……我……”天残圆明叫,左手拔出了丹田穴的飞电录在眼前,身形猛地颤抖,接着叫道:“我……我死得……冤……”

  声落,砰然倒地。

  地残身躯摇摇,上身前俯,右手只剩剑靶,以手掩住咽喉,血染手掌,心坎有血沁出,丹田穴也有血迹,胸腹的黑袍已被血染湿。他身躯摇晃了片刻,突然向前仆倒,一声未出,便挣扎着断气。

  秋华退出丈外,右胸有血沁出,右耳根也有一条细小的血缝。这说明了他用凶狠的招术伤人,自己也经过艰辛可怕的生死历程。

  “剑招仍未臻完善,我得再下苦功。”他木无表情,喃喃地自语。

  崔老太婆寿星杖一摆,踏出一步。

  秋华的目光回到老太婆身上,凝霜剑徐升,冷冷一笑,虎目中冷电四射。

  崔婆婆浑身一震,站住了。

  “你可以走了,崔婆婆,你将是今天的见证。”秋华用沉静震耳的清晰声音说。

  “老身领情。后会有期。”崔婆婆定下神说,向侧举步,绕过秋华,沉静地出洞,在洞口扭头说:“三残留有几个女人在洞中……”

  “请婆婆带她们出去,结此善缘。”秋华屹立不动地答。

  独臂翁恐惧地向四面打量,只有他一个人了,恐怖的阴影笼罩住他,令他浑身发僵。久久,他咬牙叫:“咱们拼个你死我活。”

  秋华深深吸入一口气,沉静地问:“老前辈,你认为在下在龙爪庄错了吗?要不要看看在下胸前脱了皮的火烙伤痕?”

  “已没有什么可说的了。”独臂翁苦笑道。

  “不然,人无是非之心,禽兽不如,你不是不明是非的人,而是血比水浓,为内侄而逞一时意气而已,我不怪你。你可以平安离开,但必须将在下的同伴下落说出,不然,在下别无抉择。”

  “贵同伴对你极端重要吗?”

  “如果不关重要,在下会冒万险前来送死么?”

  独臂翁吁出一口长气,说:“我可以告诉你,但你毫无救回他的希望。”

  “说说看?”

  “那天,本来我们已妥为安排,等你们到了石牛山下手袭击的,不料人手安排不妥,变生不测,你们发觉被人盯梢,分头诱敌,却被一位青衣人抢了先着,出其不意将贵友掳走了,误了咱们的大事……”

  “那青衣人是谁?”

  “你最好不必问,他留了字。”

  “字我看到了,那是……”

  “那是老朽派在路上监视的朋友,涂改那人的留字,那人的意思不是这样的。”

  “写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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