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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〇


  声源远在十丈外,可惜前面有巨石挡住视线。他本能地猜想是长春子到了,搜索的声音与走路声是截然不同的,他想走,但恐怕难以逃出对方的视线,便想侥幸地躲一躲再说。

  对方既然在搜寻,那么,松树下绝不是安全的地方,越隐秘对方愈会留心,得趁早走。

  他像一头猫,无声无息地到了石后,他希望对方沿巨石搜索,他便可利用巨石绕走暂避了。

  果然不错,对方从巨石右侧悄然接近,脚下甚轻,但他仍然听得真切。

  他向左绕走,脚下声息毫无,一个无心一个有意,他自然不会让脚下发声。

  糟,巨石的后面尖削,绕过后便发觉有一丛枯了的荆棘,假使想踏过干枯的荆棘而无声响发出,势比登天还难。

  他不能再退,猜想对方不会绕回,可能去搜他先前藏身的地方了。

  可是,他料错了,对方竟加快脚步,沿石急绕而来。

  他无法绕走,一咬牙,火速悄然撤剑。

  真妙,不远处也有一丛荆棘,他拾起一块干土,悄然向荆棘抛去。

  “唰”一声轻响,接着脚步声一乱,一个中年老道的背影出现在石角上,掠离巨石,向碎土落地处注视。

  他认得这家伙不是长春子,而是长春子的同伴,心中大定,本想一剑刺穿对方的背心,但他却下不了手,有失光明。不容他多加思索,只消对方扭头,他便无所遁形。

  他踏出一步,剑尖点在老道的背心上,低喝道:“不许移动,手离开剑靶。”

  老道吃了一惊,手离开剑靶,沉着地说:“施主,别忘了贫道练有不怕刀砍剑戮的玄门绝学罡气啊!”

  “你也别忘了,你的罡气最多只练至七成,在下手中的宝剑,即使是十成罡气也难以抵挡,要不信你可以试行反震。”

  “暗中袭击,算不了英雄好汉,给贫道一次机会,你我一比一生死相决。”

  “呵呵!你们这些人很怪,明知死到临头,却责备别人不够英雄,你们自己不想想,难道你是英雄好汉?老道,长春子是你的什么人?”

  “那是家师。”老道坦率地答。

  “道长的道号如何称呼?”

  “贫道上清下真。”

  “令师与贵同伴呢?”

  “家师搜果山,敝师兄在西面山麓。”

  “你很坦率,在下也不为已甚,散去护身罡气,在下要制你的穴道以便脱身。”

  “荒山野岭被你制了穴道,贫道岂不成了兽吻?”

  “在下会发声将令师引来救你。”

  “你能守信?”

  “笑话?在下行事正大光明,如果存心要你死,何必和你穷啰嗦,给你一剑岂不省事?”

  “贫道信任你。”清真无可奈何地说,散去了护体罡气。

  中海左指疾点,踏足欺近。

  清真突然身躯扭转,向前仆倒,左脚来一记“虎尾穿裆”,不但避袭而且反击。

  中海早怀戒心,对方肩动他便警觉,踏出的左脚猛地撤回,追电剑向下一拂,剑过无声,清真的左脚应剑而折。中海右脚踏近,俯身顺手用剑靶反撞而出,“噗”一声轻响,将清真的脊心穴给制住了。

  清真“啊”一声厉叫,砰然倒地,接着大叫道:“小辈,你想制贫道的穴道,然后追问口供,你做梦……”

  中海抓住清真的手臂将其翻转,却不由抽口凉气突然放手。老道口中血流如泉,地下有一段仍在抽动的舌头,一双怪眼怒突,浑身更在抽搐不已。

  “这贼道果然够狠,竟嚼舌自杀了。”他摇头说。

  老道的厉叫声,可能将长春子引来,此地凶险,不宜久留,他收了剑,火速溜走。无意中,他除去了长春子一个得力助手,像是在长春子的头上泼了一盆冷水,高高兴兴地入川,便折了一名得力门人。

  中海循原路走,真不巧,长春子已搜完了果山,从山南折降,两人在坡下的矮林狭路相逢,双方照面,已相距不足四丈,想回避已来不及了。

  长春子还不知门人清真的死讯,一声长笑,撤剑疯狂上扑,四丈空间,他腾空一跃而过,凌空下击。

  中海只好撤剑,大喝一声,招出“万笏朝天”奋勇迎击。

  凌空下扑,最为不智,半空中不易闪避,剑尖如不能控制对方的中宫,有死无生,老道竟然行险进袭,显然并未将中海放在眼中。

  罡风乍起,轻雷骤发,上迎的人似涌起重重剑山,下击的像是撒下一张剑网。

  “铮铮铮……”龙吟虎啸似的清鸣震耳,剑山乱了,剑网凶猛地下罩,行雷霆一击。

  中海支持不住,一声低吼,在危机一发中挫身暴退,向侧窜出。

  罡风厉啸,枝叶纷飞,四周五六株高扁柏齐腰而折,被老道的宝剑旋过,如被枉风所折。

  中海危极险极地逃出剑外,退出丈外。不等他站稳,长春子脚尖点地,再次扑倒,怒叱震耳:“小辈纳命!”

  中海大吼一声,全力接招,“云封雾锁”全力封出。

  “铮铮!”他感到虎口欲裂,手腕酸麻,追电剑向外荡,奇凶奇猛的反震力从剑上传到,几乎失去剑。

  “七坎!”长春子意气飞扬地叫,跟踪袭击,招出“流星赶月”,晶亮耀目的光华急射而来,直取中海胸前的七坎。

  中海百忙中收不回剑,眼看性命交关,“嗤”一声将剑刺入身右的树干,借刀一带一扭,人从袭来的剑尖前闪过,“砰”一声右肩撞在树上,左手接住剑靶将剑拔出,闪在树后,逃脱致命的一剑。

  长春子一怔,宝剑急急变点为挥,“嚓”一声轻响,中海先前闪身避招的小扁柏树枝纷折,干从中断。

  机会稍纵即逝,必须好好把握。中海乘老道挥剑折树的剎那间,从树下挫身攻出一招“飞星逐月”用左手进招,冷不防给老道一记奇袭。

  剑出有如电闪,眼看要刺入老道的小腹,老道的反应惊人,垂剑下沉,“划地为牢”出招自救,“铮”一声暴响,架开了中海的一剑,半分之差,险些又挨了中海一剑。

  长春子勃然大怒,也懔然心惊,他每一剑都以罡气注入了剑身,但中海的剑居然未毁,仅刮掉少许涂在外面的银漆,露出里面紫黑色的原来色彩,弄不清中海的剑到底是何种金属所造。看颜色,像是紫铜合金所制,但紫铜合金禁不起他的宝剑全力一击,而且紫铜合金也绝不可能透过护身罡气所形成的无形气墙,他不得不小心提防。

  “你这该死的小辈。”一声怒吼,闪电似的抢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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