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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饶……饶我,饶我……我……确……确是不……不知道。”

  中海用飞刀尖塞入他的鼻孔,冷笑道:“废话!你吐不吐实?”

  “兄台明……明鉴,在……在下只知他……他们向南走了。”

  “不到黄河心不死,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哼!你……”

  “我……我发誓,确……确是不……不知道。只……只知副坛主说,正……点子已……已过了遂平,要……要他们向……向南追。”

  “正点子是谁?”

  “听说是……是天……天玄剑的女……女儿。”

  “黑旗令主的手下,是不是有安庆双丑在内?”

  “有……有这两个人,是……是会主派……派去黑旗盟卧……卧底的。”

  “人呢?”

  “在确山。”

  “乱说!黑旗令主午前在高升栈,双丑怎会在确山?”

  “黑旗令主……这次来了五……五批人,两……两批在庐山,两……两批在……在遂平,一……一批在……在濯马庄。”

  “湘西谭家兄弟目下走一路?”

  “他们往……往南搜的。”

  “好,念在你为人干脆,饶你一死,但得昏睡到天明。日后请转告马面无常,大爷手下留情,飞刀仅射伤他的右胸,留下他的狗命,要他不必管大爷和黑旗令主的事,不然下次大爷将射穿他的心。”

  说完,制了对方的睡穴,将人塞入马厩中,向城南如飞而去。

  搜向城南的十二个人有谭氏兄弟在内,他们沿南大街两侧的小巷向前搜,进展甚慢,一再转折,耽误了不少时刻。到了城南附近,中海已先到一步等候他们了。

  一比十二,对方是否有高手在内,难以估计,中海不得不慎重从事,避免自陷绝境。因此,他藏匿在一道屋脊上伏倒向下瞧,注视着逐渐搜近的人。在明亮的月光下,他看到谭氏兄弟走在右侧,显然走在前面的人身分、地位和艺业,都比谭氏兄弟要高。译氏兄弟的造诣他未领教过,但绝不会太差,至少在内力修为上说,必定比他高明。

  想起在客栈突袭马面无常时,那两个错剑震退他的人,他心中不由懔然,忖道:“我的练气基础太差,假使早两年遇上明师指点该多好?飞虹剑客邹老前辈所赠的两仪心诀根本是不可能练成功的练气术,我得再下些苦功才行,内力修为不够,即使有宝剑也无法和绝顶高手一拼!”

  他对两仪心诀缺乏信心,在邹老人的三天指点下,竟知难而退,只遵照天玄剑所授的心法下苦功进展虽速,无如基础不够深厚,与那些浸淫于练气术数十寒暑的高手相较,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用而后知不足,碰上真正的高手,他感到自己确是差劲。假使不是他机警过人,并且剑术和飞刀术高人一等,可能早已死在别人的手中了。因此,他痛下决心苦练的念头,不断地驱策着他力求上进。

  权衡实力,他不愿冒险以一敌十二,决定仍然宁可斗智不斗力,必须找机会将谭氏兄弟引开,在他们的口中迫出口供,并且设法离间黑旗令主与龙虎风云会的感情,扩展他们之间的裂痕,挑拨他们互相火并。

  他从后方绕出,紧蹑在谭氏兄弟的后面。

  谭氏兄弟这一组共有三个人,另一个是个身材壮实的中年大汉,手提一柄哨棒,举止沉实,是个老江湖。

  机会来了,这一组三个人进入一条小巷,与其他三组分开了,互相不见面,中间隔了一排房屋。

  他拾起一小块瓦片,抖手向壮实大汉身后抛去,扭头便走。由壮实大汉的举动中,他知道对方很了得,不敢过于接近,小巷中不易脱身,近身偷袭太过冒险,必须将他们引走,远离其他的三组人。

  “叭”声轻响,瓦片在地面坠碎。不但壮实大汉火速转身,谭家兄弟也闻声知警,迅疾地贴壁戒备。

  “有贼!”他叫,向后狂奔。

  二人急起便追,追出了巷口。

  他折入另一条小巷,一闪不见。

  “招呼其他的人,沈兄。”谭家昌向壮实大汉叫。

  沈兄一面狂追,一面说:“不必了,是个鼠辈,咱们擒住他问问,不必惊动其他的人。”

  中海沿小巷急掠,到了一处偏僻的荒野,往灌木丛中一钻,故意将树枝弄得扑簌簌怪响。

  “那儿走?”沈兄飞步赶上沉喝。

  中海已经取掉臂巾,窜至林后的矮草坪,向下一伏,再俯身蛇行向侧方远窜出十余丈,再将臂巾缠上。

  三个人追至草坪,失去了中海的身影,沈兄在林缘向四周定神细察,四面鬼影全无,远处疏落地散布着一些房屋,可能是城西南的贫民窟。

  “看这儿。”沈兄指着脚下说。

  谭家昌瞥了一眼,低笑道:“由左面窜走了,这笨贼。”

  枯草的叶片上,淡淡的白色浓霜有被人践踏碰触的痕迹,在月光下看得真切,一看便知。

  沈兄冷哼一声,低声道:“谭兄,咱们分道抄出捉他来问问。”

  “好,舍弟从右抄出,兄弟走左面。”

  三人一分,相距五六丈向前急射。沈兄沿着中海所走的路急窜,单哨棒作势戒备。

  中海毕竟江湖经验稍差,一时大意忘了留着霜痕,这一来,他不得不面对面应付突变了。在沈兄相距在三丈左右,他拔剑出鞘,左手拔出两把飞刀,徐徐站起。

  沈兄见人影升起,再一看对方左上臂缠有臂巾,挺身急走两步讶然叫:“咦!你是……风!”

  他喝问暗语,中海却莫名其妙,无法回答,信口道:“沈兄,是我。”

  他早已听到谭氏兄弟和沈兄的对话,所以想将对骗倒,只消对方大意走近至两丈内,便可用飞刀塞了。

  沈兄不愧称老江湖,一听口气不对,重新伏下叫:“谭兄,小心,在这儿。”

  左右的谭氏兄弟相当机警,立时也伏下了,小心翼翼移近,形成三面合围。

  中海见妙计落空,对方伏下之后,飞刀便不宜使用了,冒险向前移步,一面忖道:“必须速战速决,免得让他们召集同伴赶来声援。”

  他可以用飞刀一举将对方击毙,但难在他必须留下活口,因此便不能射要害,况且对方的艺业还未摸清,飞刀能否有效还难以逆料。再说,经常使用暗器,说起来也不见得光彩,对方只有三个人,夜间用暗器有失光明。因此,他的飞刀迟迟未发,如不是生死关头,他还不打算用飞刀。

  谭氏兄弟已接近至三丈内,沈兄以棍护身,站起叫:“阁下是谁?亮名号。”

  中海哈哈一笑,说:“就是阁下要找的人。”

  沈兄不再顾忌,欺上问:“你是大地之龙,可找着你了。”声落,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发出警讯。

  中海一惊,不迅速解决便糟了,一声长笑,疾冲而上,招出“落叶飞花”,展开抢玫。

  沈兄有点顾忌,不敢硬接,扭身避招,哨棍拦腰便扫,棍中段的铜环发出暴响,立还颜色。

  谭氏兄弟同声暴喝,长剑映月生辉,龙吟倏发,同时从两侧攻上,也截住中海的退路。

  中海知道哨棒会析回,不能接架,接棍头棍身便会乘机捣入,接棍身棍头便会折回击到,他向侧飘闪三尺,一声低叱,旋身接住了抢来的谭家盛,“铮”一声暴响,双剑硬接,两人同向侧飘,半斤八两功力悉敌。

  在未与长春子交手之前,中海不想发挥追电剑无坚不催的威力,除非万不得已,绝不击毁对方的兵刃,因此双方的兵刃一触即分,旗鼓相当。

  沈兄乘机迫到,“老树盘根”急取下盘,“着”大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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