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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林彦暴怒的神色突然松弛下来了,徐徐升起剑尖,一步步向前接近。

  “我去叫人来。”郝巡检在四五丈外说,突然转身狂奔。只奔出五六步,前面草丛中飞起一道电虹。

  “不要杀我……”郝巡检狂叫:“我……我是奉命行事,公务在身……”

  一个戴头罩仅露出双目的绿衣女郎,迎面截住了郝巡检,锋利的剑尖,抵在郝巡检的胸口,目光却落在林彦身上,用奇异的嗓音说:“林彦,千万不可入阵,他们是大名鼎鼎的巴山四毒,四种兵刃皆暗藏毒物,连那把剑的前段剑身都是中空的,可从锋尖的小孔中喷出见血封喉的毒计,任何功臻化境的高手,也难逃四种奇毒的合击。”。

  林彦本已接近至丈二左右,闻声疾退八尺。

  姓程的见毒计被人叫破,心中一急,顿忘厉害,一声冷叱,闪电似的扑上,魁星笔向前一伸……

  “打!”林彦低叱,左手一扬。电芒破空而飞,恍若电光一闪,快得令人肉眼难辨。姓程的冲势凶猛,双方相距已不足八尺,即使看清了暗器,也无法闪避应变了。他用扁针克敌,针出手顺势向右仆倒,着地滚出丈外,然后回滚半匝一跃而起,左手再次向前一拂,电芒一闪即逝。

  这瞬间,变化连绵不绝。扁针贯入姓程的丹田要害;魁星笔射出三枚淬毒的牛毛针;从另一面扑来的人,蟠龙护手钩的钩柄秘孔,喷出一枚绝脉问心针,射在林彦先前仆倒的地方,却被林彦千钧一发中滚离险境,两种歹毒的暗器皆劳而无功。

  林彦跃起的剎那间,打出的第二枚扁外速度更为惊人,令人肉眼难辨,奇准地击中随后扑来的那位使用阴阳扇的人,射中右膝锋尖透骨而过,力道骇人听闻。

  四个人倒了两个,其中一个丹田被击中。扁针透后背穿透三寸。内腑已损。如不急救老命难保。右膝被毁的人挫倒在地,一声厉叫,阴阳扇脱手掷出,扇划出一道快速的光弧,折向西飞袭林彦的左胁背。

  “啪”一声暴响,林彦的冷虹剑震碎了阴阳扇,徐徐向左绕走,向想扑上却又心虚胆怯的两人说:“在下对付群殴的暗器多得很,你们即使想逃命,也来不及了,准备接林某的暗器吧,不然就是丢掉兵刃投降。四绝阵已不可待了。”

  “杀了他们之后,还有我这一关你过不了。”蒙面绿衣女郎阴森森地说,剑尖向前一送,无情地贯入郝巡检的咽喉,眼中毫无表情,冷酷得令人心中发毛。

  三角脸中年人持毒剑的手在发抖,突然暴起飞退。

  “打!”林彦沉叱,制钱破空飞射。

  中年人只看到淡淡的钱影,以为是一枚金钱镖,平常得很,身形快速地飞退。毒剑振出一朵剑花,一面运护体神功自卫。一面用剑击毁射来的飞钱。

  可是,飞钱不是一枚,而是两枚并含弹出,距离三尺左右,一枚突然落后半尺,变成一前一后连珠飞射。

  “叮!”毒剑击碎了第一枚飞钱,第二枚却从空隙中后至,一楔而入。护体神功阻不住林彦双飞钱的真力,毫无阻滞地没入中年人的右胁。

  同一瞬间,最后一人的幡龙护手钩从侧方攻到,钩的弧形顶端喷出一阵暴雨似的灰褐色毒汁,远及丈外腥臭触鼻,像撤出一张渔网,要罩林彦这条大鱼。

  林彦已先一剎那折向急纵,以背向敌,似乎有意让对方认为有机可乘,可以毫无顾忌地放胆袭击,而在折向的瞬间,左手已向后扔出一枚扁针,扔的劲道比向前发射要强了一倍以上,速度可想而知,快得肉眼几乎已无法看到针影了。而在发射的前一剎那,他先发出打的叱喝声。

  毒汁追不上他,他纵掠的身法快得不可思议。前喷毒汁的人,却被扁针射中左肺,从期门穴外侧半寸左右深入胸腔。

  叱喝声与扁针同时到达,任何高手也难逃大劫。

  变化太快了,发动与结束在剎那间完成。前两个人刚倒下仍在挣扎,后两人接着叫号着躺下了。

  蒙面绿衣女郎的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惊容,语音也透露出不安的感情:“你发射暗器的手法,神乎其技,发则必中,避无可避。阁下,你我将有一场生死存亡机会均等的决斗,因为我也要用暗器来对付你。”

  林彦逼近至对方身前丈二左右,神色庄严地说:“姑娘,你揭破巴山四毒的身分,可知你绝不是梁剥皮的走狗,在下可以肯定地说,你我的决斗是无此必要的。姑娘如肯高抬贵手不管这档子闲事,在下深感盛情。”

  “那是不可能的。”蒙面绿衣女冷酷地说,冷然撤剑。

  “为什么?”他讶然问。”

  “因为你我之间,已有了无可避免的利害冲突。”

  “姑娘能不能进一步说明,看是否此中另有误会?”

  “没有说明的必要。”蒙面绿衣女郎态度坚决:“你如果不死,必将危害到我的亲人,因此,你我必须有一个离开世间,无可商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你准备了。”

  “姑娘,你如果坚绝不加说明,在下不会再求你。”他凛然地说:“在下的女伴被人擒走,救人如救火;你已经耽误了在不少工夫,因此,你不能怨我手下不留情。你说过要用暗器对付我。”

  “不惜,因为我已经知道你的剑术神乎其神,霸道绝伦,比狂剑更高明百倍,天下间罕有敌手,所以……”

  蒙面女郎话未完,长剑向前一拂,一阵阴柔的剑气如怒涛翻涌,三道肉眼难辨的细小紫芒随封电射而出,成三角形射向他的左侧,似乎射偏了。

  双方相距仅丈二左右,剑拂出距离便拉近了五尺以上。诡异的剑气似乎隐含无可抗拒的拉力与推引力,将他的身躯迫得不由自主向左移位。这是说,神奇的力道潜劲,逼得他不得不迎向三道闪电般快捷的紫芒。

  千手神魔的得意门人,果然不同凡响。他身形随对方的剑气奇异吸引力左移、扭转、换位,不但轻易地摆脱剑气的吸引力,而且一旋之下,右手剑轻灵地一科,左手一枚飞钱已从剑气的空隙中斜飞楔入。

  回旋折向飞行的紫芒,不可思议地随着他的剑势被向外引出,擦剑身而过翩然下坠。同一瞬间。飞钱却扭曲着连闪三次方位,嗤一声锐啸,速度被对方急收的剑气所吸引,似乎突然增加了三倍,已看不见淡淡的钱影,从女郎的右外肩掠过,突然走弧形折向,一声击破护身真气的异啸传出,飞钱没入女郎左肩背的凤凰穴。

  “哎……”女郎惊叫、斜掠丈外,脚下大乱,用千斤坠身法也稳不住身形,再退了四步方踉跄站稳,剑徐徐下垂,眼中有恐怖的表情。

  他用剑挑起一枚紫灰色的两寸八分细小弧形扁针,左手一伸托住了落下的针冷笑道:“针有倒刺,这是歹毒无比的回风逆水行舟问心针,你是四川涪江一代老魅阴魅江瑶的门人,你……”

  “你用不可测的神奇力道,双飞钱以大周天手法伤我。”女郎惊怖地一步步后退:“天下间能用大周天手法驭使飞钱的人,只有一个千手神魔,你……”

  “你得死!阴魅江瑶老妖妇血腥满手。”他厉声说:“我与你素不相识,并无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你竟用这种入体便循血攻心的恶毒暗器对付我……”

  女郎突然斜跃两丈,如飞而遁。

  他不能追,丢掉针掠向八方土地,将人解下,抚着已僵了的八方土地惨然痛苦地叫:“薄兄,生死见交情,西岳狂客杜前辈有你这种朋友,陕西被虐杀的父老兄弟九泉瞑目,我林彦也将一辈子记得你这份情义。”

  他将巴山四毒拖进,放置在尸体四周。四毒已气息奄奄,已完全失去抵抗力。

  “我要口供。”他一字一吐,木无表情,冷虹剑轻拂,似乎他面对的四个人是待宰的羊。

  “招……招了口供,我……我们能……能活吧?”四毒的老大虚脱地问。

  “不能,你们得替薄兄陪葬。”他冷酷地说。

  “那……你得……得不到口供。”

  “那么,在下要用比九阴搜脉更歹毒的手法来折磨你们。我看了薄兄的死状,猜想你们必是用九阴搜脉手法逼死他的,是吗?”

  “这……”

  “你们看过梁剥皮如何处死无辜百姓吗?””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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