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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迷宫里,也春色无边,但情调完全不一样。

  张秋山好不容易把又哭又愤怒的章春安抚下来,找到一间有衣裙的秘室,十二位美女穿上了衣裙,这才替她们疏解被制的软穴。

  十二位美女中,有一半是练武颇有根基的姑娘。

  凌霄客方世光对掳来训练的绝色少女,第一条件就是文武双全,其次才是必须有绝世娇姿。

  章春姑娘就是文武双全的绝色少女,所以被送来这里准备接受训练。

  张秋山一个正常的大男人,被十三个女缠得无可奈何,尤其是六个娇怯怯胆已吓破的少女,哭哭啼啼跟着他,把他当成吉祥救命大菩萨,牵衣抓带走一步跟一步,要不是有葛佩加和章春不时解围,他什么事也别想干了。

  他不想在此地等待,假使凌霄客的得力爪牙赶来,岂不在此地等死?

  他利用单刀和厨房的几把菜刀,拼命挖掘放下的厚厚铁闸门,就算他有万斤神力,也奈何不了这种封死了的,从上面加压的沉重铁闸,没有工具,单刀和菜刀连挖掘石壁也无法着力。

  但他不死心,拼命挖掘闸门测方的石壁,直至精疲力尽,方挖出一块巨石,却发现外面是坚实的土壤,不知到底有多厚。

  “除了等待,别无他途。”他盯着深挖入三尺的土洞尽头苦笑:“那死老道婆死心眼,可坑苦了咱们啦!

  “但愿老天爷保佑,不要让她看到了接引使者尸体,一时想不开自杀在当地,不然咱们就得死在这里了。”

  “我绝不放过她!”章春姑娘咬牙切齿说:“那个老道婆不能这样对待我……”

  “算了,小春。”张秋山收刀入鞘苦笑:“她已经够惨可怜的了。为了爱侣的命,她在此做龟婆首受六合夜叉的奴役,换了你……”

  “我宁可死掉!”章春发疯似的大叫。

  “死,是很容易的事;忍辱等死,才是真正的艰难。”葛佩如凄然地说:“要是换了我,我……我……”

  “你又怎么啦?”章春气呼呼地问。

  “我也不想死,毕竟还有一线希望。”葛佩如掩面说:“还有与爱侣重聚的希望。我相信九真仙姬,也在等这一天到来,不然她不会有勇气活下去。

  “她本来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魔道中人,死她视同羽化刀劫,只有情才能让她如此屈辱地苟全,我同情她。”

  “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叫做情?哼!”

  “你……”葛小姑娘跳起来大叫。

  “好了别吵了。”张秋山禁止两人斗嘴:“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其中滋味,咱们都是局外人,一切假想都不切实际。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人犯不着把自己扯进这复杂的困境里。我累了,我要找地方歇息。天杀的!但不知几更了?”

  地底迷宫深入地底,只有灯火的光芒,怎知时辰天色?

  他算是白问了。

  十一位美女,已经在四周的毡毹上睡着了。

  这里共搬来四只火鼎,暖洋洋地不需衾被。

  他往壁根下一坐,叹了一口气。

  “这种听天由命的滋味,真是令人难以下咽。”他懊丧地说:“阴沟里翻船,我算是栽在老道婆手中了,本来我可以一刀宰了她的,唉!”

  “你后悔来救我了?”章春依着他坐下幽幽地说。

  “废话!我做过的事,从不后悔。”

  “秋山……”章春颤声说,粉颊忘情地偎入他怀中。

  葛佩如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双手叉腰站在两人面前,凤目像要喷出火来。

  “你坐远一些。”她尖声大叫。

  “咦!你……”章春吃了一惊。

  “他累惨了,让他好好歇息。”葛佩如理直气壮大叫:“为了救你和那个什么江南一枝春,他这两天出生入死吃尽了苦头,让他安静地睡,不许你缠他。”

  章春也是一个不饶人的霹雷火,也盛怒地一蹦而起。

  “我看你是吃错了药。”章春的嗓门也大:“我不是正在陪他歇息吗?你……”

  “你是怎么一回事?”张秋山一把将章春拖倒在身旁:“小佩也是一番好意,这两三天我为了你们的事,的确累得焦头烂额。

  “为了来救你,她也吃了不少苦头,你这样对她吼,公平吗?她还小,心直口快,你就不能让她一点,睡吧!不许再说。”

  “小佩,你也在旁边躺一躺。”他拍拍身左的厚软毡毹:“你比我还要辛苦些,好好安心睡一觉,养精蓄锐,说不定马上就一场凶险万分的厮杀。在凶险的危境中,谁能保持精力谁就是胜家,来。”

  葛佩如的气消得好快,心花怒放地在他身旁坐下,头一歪,小猫似的蜷缩在他身畔躺下了。

  躺下之前,她向对面的章春示威性的做鬼脸。

  “我明白了。”章春突然恶作剧地怪笑,眼中却有奇特的光芒:“人小鬼大,原来……”

  张秋山不耐地伸手掩住她的嘴,将她扳倒在身侧下,拧拧她的鼻尖。

  “再多说一个字,我堵住你的嘴。”张秋山一面说,也一面躺下了。

  在刁蛮泼野的两位姑娘中间,他除了用强制性与象征性的办法,制止她们撒野之外,毫无办法。

  不知睡了多久,逐渐困极梦入华胥。

  在入梦之前,他被两位姑娘夹在中间,感觉中,她们依然在精神上你来我往互相仇视,蠕动的身躯已明显表现出敌意。

  有美共卧,他一点也没感到轻松,也没产生任何畸念,尽管两位姑娘都将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挽住,异性的女儿体香不断沁鼻,他也毫不动心。

  比起长春公子的处境,他差得太多了。

  也许,他的确担心即将到来的生死祸福吧!

  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反正挂在壁间的照明琉璃宫灯,已添了两次油。

  供取用的烛台,也更换了两次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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