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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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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你。”张秋山苦笑示弱,一步步向后退:“你这种奇学已到了不可思议,化不可能为可能境界,不是我这种平凡的人所能抵受得了的。路姑娘,不要煎逼,你得小心了。” “我小心甚么?” “武功再高明,不可能保证自己的生死祸福,不运功时,与常人并无不同,同样是避免不了伤害的血肉之躯。你今天显露惊世骇俗的超人武功,你知道今后将有多少人在明暗中计算你吗?” “你也计算我?” “我不会。” “你行吗?” “如果我要计算你,一定行。”他肯定地说:“走在大街上,在人丛后给你致命一暗器并非难事。迷香、毒药、有毒的虫蛭、花草……你受得了吗?你能一天十二个时辰运功提防?” “你……” “我在提醒你,路姑娘。”他退抵廊下:“你我素昧平生,不会和你争名夺利,生些小闲气,我不至于卑鄙地计算你。提防其他的人吧!姑娘。” 他窜入客房,重重地闭上房门。 江南一枝春盯着他的房门发怔,脸色微变。 葛佩如突然拔出光可鉴人,冷电四射的匕首。 “一枝春,我要用兵刃,领教你的奇功绝学。”她愤然地说:“刚才你突然以绝学示威,要是我晚上剎那运功护体,必定非死即伤,用心可诛。” “你配说这种话?”江南一枝春沉声问:“不要以为你勉强可以抗拒我的神功绝学,便狂妄地向我挑战,是想找死吗?” “你这种有如偷袭暗算的伎俩……” 江南一枝春哼了一声,杀气腾腾地一掌拍出。 奇异的怪劲再次汹涌,比先前猛烈一倍。 葛佩如匕首一振,光华强烈一倍,怪劲在刃尖前发出刺耳的啸鸣,匕首也传出隐隐清吟,在气流陡然波动中,她退了两步。 “咦!”江南一枝春意似不信地惊呼:“你的匕首是神物,居然可以击散我的绝世奇功。好,看你能支持得了多久。” 一拉马步,双掌一分,完成了出击准备。 章春一直就冷眼旁观,希望能证实江南一枝春的奇功,到底是不是寂灭大真力。但气流一出现波动,在神匕的挥动下出现啸鸣,她失望了,这不是她想象的寂灭大真力禅门奇学,并没有“寂灭”的现象出现。 长春公子的眼神,依然不住变幻。 “走!”他向在身后戒备的两位亲随低声说。 两亲随一举手一挥,四金刚在不远处立即后撤。 “咱们不参与无谓的私斗。”长春公子大声说,上了走廊,向他自己的客房走去。 他的目标是张秋山,目下张秋山不在,退走名正言顺,不过问姑娘们的纷争。 江南一枝春一声冷叱,移位进步一掌拍出。 葛佩如这次不再硬接,身形一闪,匕首斜挥,光华乍隐乍现,将怪劲引开,在啸吟声中闪电似的挥匕扑上,攻偏门揉身切入,匕首吐出耀目的长虹。 匕首当然不可能吐出长虹,而是攻出时速度快,本身的光华吸引目力,所经处真像是幻化成长虹。 远在丈外便已感到寒气压体,说明葛佩如已用神功御匕,志在贯穿江南一枝春的绝世奇功近身一拼。 任何奇功绝学,也不可能连续多次使用。每使用一次,真力内劲便耗一两分,无以为继。 江南一枝春当然知道自己能使用多少次而不至于力竭,不容许葛如巧斗避实击虚,一声娇叱,连环拍出两掌。 葛佩如果然上当,经验毕竟不够,撤招闪避旋掠半匝,重新寻找空门进招。 双方都用的是虚招,表面上像是全力以赴,其实真力未发。 立即演变成游斗之局,可能要拖至有一方失去耐性或者力竭,才能全力一击分胜负。 长春公子站在自己的客房门口,这期间,他一直就留意双方交手的经过。 “路姑娘,用你的奇学柔功让她近身。”他高叫:“才有全力一击的机会,游斗于她有利,她滑溜得像条泥鳅,除非能把她逼入院角,不然得拖上老半天,徒耗精神,浪费工夫。” 他是指示机宜,要江南一枝春采用近身搏击,或者将对方逼入死角绝地,不要浪费精力。 “你真卑鄙!”章春沉声叫骂。 长春公子哼了一声,举步愤然往下走,但仅走了两步,突又转身大踏步进房而去。 这瞬间,院角、廊口、走道、院门,同时出现六名穿了老羊皮袄,风帽掩住口鼻仅露双目,平常贫民打扮的人,双手不住挥动,大踏步进入院子。 “甚么人?”章春姑娘沉声叱喝,她已发现警兆:“不许乱闯,你们……” 一阵头晕目眩,一阵恶心欲呕。 她大吃一惊,不等她有何反应,只觉天旋地转,头重脚轻,意识一阵模糊,向前一栽便失去知觉。在昏厥的前一剎那,她记得听到江南一枝春和葛佩如同时的惊叫声,和身躯摔倒的声音。 最后的声音,是长春公子关上房门的重响。 *** 张秋山的房中,气氛一紧。 三位风华绝代的美妇坐在上首,她们是葛姑娘的母亲杨氏、二姨碧娥、奶娘方氏。 有了婆家的女人,通常不向外通名,似乎连名字都随出阁而消失了,称某某氏的机会也不多,只随夫姓称呼。 所以张秋生称杨氏为葛夫人。 另一面,坐着章春姑娘的仆妇章二、扮书童的侍女小桃,两人忧心忡忡,六神不定。 仆妇的名好怪,通常女人罕有以排行为名,男却十分普遍。 张秋山心中雪亮,这仆妇功臻化境,轻功的速度超尖拔俗,真身分绝不可能是仆妇,章二的姓名自然也靠不住。 但他当然不便问,也不敢问。 “我是在内间洗漱,听到隐约传来的多人走动脚步声,一时心动,才出去察看的。”张秋山神色凝重地加以说明:“但晚了一步,所有的人都不见了。 “我拦住一位从客房出来的店伙,据他说共来了九名身分不明的人,背走了几位旅客上屋走的。” 他取出葛姑娘的短匕首搁在桌上,摇头苦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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