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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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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知他们决,柴哲更快,剑像闪电般出鞘,“铮”一声暴响,崩开右面的剑,随剑闪入,左面刺来的剑落空。 剑芒一闪,右面的中年人飞退,“蓬”一声背部撞在墙上。这家伙反应快,立即乘机扭身倒地,向侧急滚。滚了一匝,突被一只沉重的快靴踏住了腰部,力道千钧,喝声和笑声入耳:“不许动,老兄,哈哈……” 他怎能动?动则腰断,以手掩住被柴哲划破的左颊,血如喷泉般从指缝间溢出,含糊地叫:“我……我不动……” 踏住他的人是岷江墨蛟,抱着一个人脚下依然灵活。 左面的大汉一剑走空,还来不及旋身变招,胁下已被剑抵住,柴哲的喝声震耳:“老兄,丢剑说话。” 大汉丢掉剑,冷笑道:“在下手中没有兵刃,你要杀就杀吧。” 柴哲冷笑一声道:“老兄,江湖规矩我懂,你吃不住我的。已经交了手,你被制丢剑,怎说手上没有兵刃?你如想耍赖,柴某卸下你的右手再说话……” “不!不!在……在下认栽。”大汉急急狂叫。 “在下的女伴在何处?” “在……劳家渡。” “谁负责看它?” “罗爷龙文。” “你给我滚!滚向南面,不许回劳家度报信。” “在……在下遵……遵命。” “你放他们走?”岷江墨蛟讶然问。 “这种人杀之有伤天和,不许他们回劳家渡报信便可,咱们到劳家渡救人,谅他们也不敢逃回劳家渡送死。”柴哲一面说,一面踏入屋内,扭头又道:“劳驾子建兄,将这三个小辈押出南村口,必须监视他们向南逃,不许他们往北走。南荒八魔到了,我来应付。” 他重新退出屋外,八魔已到了五六丈外。 走在最前面的是毒蛊魔娘和百毒瘴魔,老魔婆怪叫:“啧!又碰上你了。好小子,黄金你弄到手了?” 八个人像一阵风般飘到,成半弧形排开。百毒瘴魔桀桀笑,拱手说:“小兄弟,你一个人独吞,不象话吧?咱们商量商量,分咱们一杯羹,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柴哲呵呵笑,摇头道:“诸位,你们错了。五万两黄金在下怎样带法?昨天湖上夺金,在下人孤力单,一无所获,几乎被大火烧死。金宝已被严小奸贼的人夺获,在下如果已将黄金弄到手,还不远走高飞作甚,值得再到劳家渡找罗龙文算账吗?” “小兄弟,你的话当真?” “在下用不着骗你。” “你说罗龙文在劳家渡?” “此处至劳家渡不足五里地,不信你可前往问问。” “你呢?” “在下有一位女伴落在罗贼手中,正要到劳家渡救人。” “咱们结伴,如何?” “不,在下要在此地歇歇脚,光天化日之下前去救人,我可不上当。” “你准备……” “今晚动手,三更天摸清地势,四更末五更初警卫松懈时救人。” “好,咱们也在此地歇脚。”百毒瘴魔怪笑着说。 “悉从尊便。”柴哲淡笑着说,入屋在大汉身上取回铁翎箭,命另两名俘虏挟着受伤的人,示意闵子建将他们押送出村南。 闵子建沉下脸,赶着三贼向南走。 八魔叫开右首一座草屋的大门,一拥而入,派了毒蝎三娘监视着柴哲这一家草屋。 岷江墨蛟踏入厅堂,大笑道:“柴老弟,你这一手真绝。” 金钱豹派了四个人,将恨地无环的子女媳三个人,囚禁在内房中。看管的闻警出外探视,恰好看到八魔和柴哲打交道,吓了个胆裂魂飞,丢下俘虏从后门溜走。其实,柴哲已发觉监视的贼人出来探视,故意纵走不愿追究,让贼人进劳家渡报信。 恨地无环的子女媳三人,只练了些防身的技艺,没见过世面,幸得柴哲相救,不由感激万分,喜悦地向众人道谢。柴哲吩咐他们准备启程,出村后抄小径返回刘家市。但三人却不肯就道,说是乃父必定率领村中的子弟赶来援救,要在此地相候,如果来了,也许可助柴哲一行之力。 他们在等待,等待夜色光临。 这期间,南湖营并到了三十艘运兵船。对面的九江府风声鹤唳,一千名官军和上百名便装兵勇出现在府城各处。另一支大军昼伏夜行,沿南康南下大道,向南昌追赶。 运兵船午间到达南湖营,共有四百名官兵和便衣人员。率领这批官兵的人,是徽州府推官栗祈。 九江府的统军来头大,是大名鼎鼎的铁面御使林润。林大人来自京师,等于是钦差大臣。 由陆路秘密赶赴南昌的统军,是袁州府的推官郭谏臣。郭推官任职袁州,严世蕃的府第也在府城内,楼阁连云,名列五府,仆奴数百,养着无数刺客亡命,声势浩大,哪将一个小推官放在眼下?去年,严府大兴土木,千余工人进行构工,郭推官因公经过严府门外,被一群家奴痛打羞辱,几乎送掉老命。郭推官一气之下,派人将密函呈送林御史,直指严府的工人大部分是逃军盗匪。林御史立即收集资料。那时,林御史奉旨巡视江南,要找罪证那还不容易?派人上疏奏变,决定了严家父子的命运。 南湖营的兵船来自安庆府,到达后立即整装待发,便衣人员先行,向南悄然追赶。 从柴哲歇脚的小村至劳家渡,不足五里地,在武林朋友来说,不消片刻便可到达,不需提早出发。但在申牌初,柴哲便下令束装准备上路。他将一枝花安顿在另一家农舍中,拜托恨地无环的儿子就近照料,带了金钱豹,踏出了大门。 接着,邻舍里出来了八魔,见面哈哈一笑,心照不宣,跟在后面十来丈,大踏步奔向劳家渡。 宫亭湖在这一带,向东伸出一条触角,深入五六里,形成一座相当广阔的湖汊。湖汊的最东端,有两条小河汇入。如果不从劳家渡乘渡船渡过南岸,那就得东绕而过,远了十五六里。那时,湖中一座小泥洲,靠近北岸,北岸便是劳家村,有一条小木桥伸至小泥洲,泥洲以南,须靠渡船往来。春夏水涨,木桥便不能通行,全程皆需渡船维持两岸的交通。 劳家渡是一座相当富裕的村庄,居民有一半兼营打渔,共有近百户人家。村北,是村中的富豪住地,大部分是土瓦屋,间有五六座高楼耸立其中,那是全村的精华地带。村北中心是劳家祠堂,祠堂有三十余栋建筑,清明祭祖期间,内部可摆设三四百桌酒席,足以容纳全村的子弟。 大道绕村西而过,南面直下渡口,北面十里便是湖口县城,村人进城买卖,往返只需一个时辰,相当方便。 南岸渡头有一座无名小村,只有七户人家。冬日水浅,渡船只到北岸的小洲,旅客须从小洲经过小木桥到劳家村,两艘渡船不断往来送客。 南岸无名小材的西南角,有一座树林茂密的小山,山坡向东伸展,伸至小村市面,成了一座高坡,小径越坡而过,站在坡顶,可以看清对岸劳家渡的形势。 柴哲在坡顶止步,向对岸眺望片刻说:“天色尚早,咱们歇歇脚。子建兄,把金钱豹送入鬼门关,以免带着碍手碍脚。” 说完,在路旁的树根下落座,向闵子建冷冷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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