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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不但妞儿慌忙退出,众人也纷纷让开,无亏也叫阵了:“姓姜的,我认为你也该有兴松松筋骨了。”

  “老道,哈哈!正合孤意,你上啦!”姜二爷左掠丈余,掣下一把其薄如纸,乌光闪闪略带弧形的细长弯刀,立下门户道:“老道,亮剑,试试二爷的淬毒苗刀利是不利。”

  无亏忍耐已是到极限,不慌不忙掣下腰悬长剑,剑诀一领,身随诀走,一面说道:“姓姜的!你那三十六路追魂夺命刀只配劈柴。且试试宇内无双的八卦剑绝学;看招!”

  剑随声出,身随剑走;银芒一旋,上下急分,剑啸嗡嗡,飞旋而进。

  俏妞儿如烟娇滴滴、甜蜜蜜地叫道:“好一招‘天地分光’,武当无上绝学!”

  姜二爷本想飘身让招,由侧方进击,闻声不由火起,大吼一声,乌光飞射,一朵奇大的黑色光环,射入银芒之中,霎时风吼雷鸣,去势奇猛。

  红姐儿如霞脆甜地娇唤道:“好一招‘花雨缤纷’威猛无匹。”

  乌光芒一触即进,随之重新缠在一块;人影疾转,并无兵刃交击之声发出,但见银芒乌光急剧闪烁,端的不愧称为高手之搏。

  另一方秦老弟也和老道交上手,流星锤八方飞射,两丈方圆锤影漫天彻地,老道的剑术也是通玄,在锤影中纵舞如风。不时乘隙迫近、步步进迫。

  两对子势均力敌,功力相差无几,酣斗百十照面,各攻百余招,手脚渐缓,所有的人全聚精会神看他们舍命忘生拼斗,一旁来了地煞夫人,她在天魔夫人耳畔道:“师姐,我们要不要先下一步棋,做日后取伏牛五霸的性命,进入伏牛山庄的绝着?”

  “你是说,先计算武当五道?”

  “正是此意,师姐意下如何?”

  “使不得,林中有人匿伏,走了风声,武当桃李满天下,不好招惹,三阴一绝天夺其魄,我们用不着与武当为敌。”

  “那就等后面的人来收拾这些杂毛么?”

  “是的,快了,伏牛老四该到了。我们先脱离这是非之地,免得两面不讨好。”

  她们正在窃窃私语,却不知后面已经有变,一名健美大汉飞骑赶到,直趋天魔夫人身畔,轻语道:“禀夫人,伏牛老四被两个土小子拦住,危在旦夕。”

  “怎么?谁有那么大的胆子?两个土小子挡得住八个一流高手?”

  “正是,那两个土小子一黑一白,往这条路上西行,现已有三天,来意不明。”

  “多加小心,招呼暗桩留意他们的行踪。”

  大汉低声应喏,飞身上马向西驰去。

  原来逸云和如黑早就到了,已将情景一一入目,逸云突以传音入密之术,向如黑道:“瞧那几个武当的有道全真,他们的嘴脸教人恶心之至,咱们往后阻住伏牛老四,等会儿可有把戏可瞧了。”

  如黑奇道:“有什么可瞧的?”

  “你不见老道们心猿脱锁,意马除缰的贱相么?让我们赶走伏牛小丑,在妞儿们面前保险原形毕露,岂不可观?”

  “对面林中那几个秃贼怎么办?”

  “别管他,那可能是少林和尚,必定是老道约来的人,让他们试试道行也并无不可,妞儿们厉害着哩!你注意她们流转的目光么?那叫天魔眼,功力一提,可迷人心神,让那些佛门弟子见识见识也好。”

  如黑笑问道:“你怕天魔眼么?”

  “废话,我练的也有一半佛门禅功,怕他则甚?”

  “哦!可敬可敬,难道说,你永远不被美色所惑吗?”

  “这也难说,后天的克制,道行有限,无奈先天何。假使有那么一天,我有幸遇上心爱的人时,不用惑,自会情难自禁,我不是世外之人,恩师也知我不是佛门弟子。”

  “如烟真是美,怎样?”如黑口气像是打趣,可是目中有一种难以言宣的神色。

  “缘之一字,不可强求;我与她无缘,不能惑我。咱们走,别废话!要嘛,你大可一试,呵呵!”

  如黑长吁一口气,突然紧握他的手,两人悄悄脱身,向后急飘。

  五六里地眨眼即至,两人先将包裹塞在草中,在路旁倚着一林大松树,专等恶屠夫等人到这儿来。

  远远地,八名恶寇缓缓而来。如黑旧事重提,说道:“哥,我认为你是个木头人,永远不会动情,如烟美绝尘寰,连我这丑鬼也自动心,你怎么不屑一顾?”

  “傻小子,这是自然之事,再过两年,你就知道其中原委了。情之一字,端赖双方心心相印的。自古道:日久生情,日久二字,即是互相过从,久而久之,自然互信互谅,情即由此而生,一见钟情,那只是惑了美色,算不得真诚之爱。譬如说,看了一个瞎眼缺腿的女人,阁下就能一见钟情么?欺人之谈!但一个瞎眼缺腿的女人不见得永远不能获得所爱。再说,黑弟,你确是很丑,但相处这些日子来,我却不感其丑,道理在此,别说了,你小着哩!他们来啦,咱们迎上前去。”

  两人分开,各倚一株巨松,抱胸昂首,撇嘴皱眉,状极傲岸。

  恶屠夫在前,七人在后,大剌剌摇摆而至,相距五六丈,逸云突然道:“嘿嘿!诸位才来是么?”仍倚在大树上,不怀好意地冷笑。

  八个人无名火起,恶屠夫一生杀人不眨眼,只有人怕他,那有见过有人胆敢向他叫阵?他怒极反笑,声如枭啼,铜铃眼一翻,厉声叫道:“小子该死!你向大爷说话这般斗胆?你是吃了豹子心,老虎胆。小狗,你是何人?”

  逸云仍在树下骂道:“狗东西,你吠什么?爷爷好意招呼你,你像只疯狗般不识抬举,真是混蛋!”

  如黑叫道:“不是疯狗,是老狗,等会儿敲断他的老狗腿。”

  恶屠夫气得七窍生烟,蓦地吼道:“杨老四,撕了这两个小杂种。”

  身后窜出杨老四,身高八尺,两手特长,显然孔武有力,他一看两小辈豆腐般嫩,真不起眼看,嘴里不屑地嘀咕:“这两个小鸡,要我杨老四费神,呸!倒霉。”嘴在说,大踏步向前。

  逸云支上一条腿,若无其事惬意地轻轻摇动,说道:“喝!大个儿,你是捡粪的吧?干嘛手指儿抽搐?”

  杨老四正在指上运功,他要执行恶屠夫的令谕,撕掉这两个小子,他先奔逸云,狞笑道:“死到临头,让你嘴上占些小便宜不打紧。”声落,双手大张“金雕献爪”劈面便抓。

  “叭”一声响,一旁的如黑突然以惊人的速度,一腿扫中他的肥臀,脚尖一带,点中他的后海底穴。

  杨老四“嗯”了一声,向前一栽,逸云猛然抬膝,“格登”一声,杨老四下颚挨了千记重击力,满口牙齿大概剩不到三枚。

  逸云上身仍分毫不动,脚尖一推,杨老四乖乖地转身,再加上一踹,穴道立解,“叭达”一声,跌了个狗吃屎,满嘴流血,挣扎难起,头面埋在一堆马粪内,苦也!

  这不过是瞬间的事,快得令人目不暇接,杨老四倒地,众人才哗然惊叫出声。

  逸云和如黑似乎在原地未动分毫,若无其事,逸云一伸舌头,扮了个鬼脸儿,故意惊叫道:“怎么了?杨四爷,你怎么不用手捡?用嘴去舐,啧啧!多脏?那是马粪哩!”

  杨四爷穴道一闭一开,浑身发软,那一跌又够重,一张鬼脸恰好覆住马粪,想得到滋味不太好,哪能答话?

  恶屠夫大吼一声,拔出青芒闪闪的细长弯刀,纵在逸云身前,“力劈华山”就是一刀。

  碗大一株巨松,被斜斜截穿,扑簌簌倒下了。怪!逸云仍倚在半截松干上,右足踏在恶屠夫握刀的掌背上,仍是双手抱胸,若无其事地说道:“好啊!你这狗东西砍断我这条古松,没话说,你得赔。”

  恶屠夫明明看见一刀砍个正着,怎么树断人在?那只右脚踏在手背上,一股奇大吸力将掌背吸在靴底,想抽手却浑身脱力,只惊得他大汗如雨,心胆俱裂。

  另一名大汉同时奔扑如黑,长剑“毒蛇吐信”快如电光石火,想将如黑钉在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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