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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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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个姥姥的,拿着黄金当银子使唤,这准是一帮子刀客、马贼!”一个黄胡子的小老头神气活现地说。 他这么一说,大伙全都嚷嚷起来。 “对!准是刀客!” “是胡子!” 还有人说是打山东过来的“响马”。于是有人嚷着要去报官。 孙二掌柜气得脸都黑了,他可不这么想,仔细认了认,金锭子上有一方小印,凸出的阳文“内廷官铸”四个小篆,不用说,这金子毫无疑问的是大内流出来的了。 孙二掌柜的吓得手上一抖,差一点把持不住,赶忙揣到了怀里,一颗心卜通卜通直跳。 众人七嘴八舌地还在乱嚷嚷,却只见一行人马远远飞驰而来。各人只当紫衣人去而复还,一时相顾失色,容得那一行人马走近了才自看清,敢情是习见的本地官差衣着。 有人高声笑道:“这可好罗,衙门里来了人啦!” 一言甫毕,对方一行已经来到眼前。 走在最头里的那个,头戴翅帽、蓝袍着身,一部黑须飘洒胸前,英姿甚是飘爽潇洒,正是官居四品的凉州知府向元,身后各职,自同知、通判以次——无不官衣鲜明,另有一小队子马队紧紧殿后,一行人马风驰电掣般来到了流花酒坊当前。 在场各人目睹如此,无不吃了一惊。 孙二掌柜的正待上前招呼,即见一名武弁策马来近,高声道:“那一个是流花酒坊的掌柜的?” 孙二掌柜的忙自应了一声,上前道:“小人孙士宏,酒坊掌柜的是家兄,现不在家,老爷有什么交代?” 那官差不耐烦地道:“你是——” “不敢!”二掌柜的道:“不知老爷有什么差遣?” “我只问你,王驾可曾来了?” “什——么王驾?”孙二掌柜的简直傻了眼:“那一位王——爷!” “还有那一位王爷?自然是征北大将军,当今汉王王驾千岁爷!”那武弁不耐烦地道:“我只问他老人家来了没有?” “没——没有——”孙二掌柜的吓了个脸色焦黄,连连摇着头:“没有——没有——” “废话!”那名武弁方自带过马头要回去复命,即见另一名灰衣皂隶,策马来近,向那武弁说了几句。 后者随即回过马来道:“王爷此一行是微服出游,我只问你,可曾有什么惹眼的生人来过?” “这——”忽然,孙二掌柜的愣住了,“啊!莫非这位大爷他——他就是?” “那一位大爷?” 那武弁立即策马当前:“什么长相?你说清楚了!” “是——”孙二掌柜的吶吶道:“大高个子,穿着紫衣裳,浓眉毛,长脸——” 没说完,武弁手起鞭落,“刷”地在他脸上抽了一马鞭子。 二掌柜的“啊唷”一声,一只手摸着脸,差一点栽个筋斗,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登时吓傻了。 “放肆!”那武弁怒声斥道:“瞎了你的狗眼,那就是王驾千岁爷,他老人家现在那里!” “啊——”孙二掌柜心里直打鼓,简直像作梦似的晃晃悠悠地:“在——” 岂止是孙二掌柜的一个人吃惊?身后一帮子酒坊的客人全都傻了,刚才什么“胡子”、“刀客”、“响马”乱咋呼一气,敢情那个紫衣人,竟是当今声势最隆,最蒙圣上宠爱的皇二子“高煦”——身领“汉王”、“征北大将军”双重封号的王驾千岁爷,这个“瞄头”可真够瞧的了。现场各人,都像孙二掌柜的一样地傻了,一个个都成了闷嘴的葫芦,只剩下喘气的份儿。 孙二掌柜的嘴简直就像是吃了“烟袋油子”一样,那只手硬是不听使唤,比划了半天,才指向“紫衣人”方才去处,“往——那边——那边——” 武弁早已策马回报,紧接着一行人马直循着王驾去处策马如飞而离。乱蹄踏动处,带起了大片灰沙,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起了一片朦胧的黄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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