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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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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鶴微微一笑,試探著問:「你說的是一條束腰的帶子?」 「正是──」來人點點頭道:「請姑娘賜還,感激不盡。」 「這個──」徐小鶴輕哼了一聲:「這東西對你這麼重要?公先生!」 微微一笑,她神秘地接著道:「我是說『公雞』的那個公,你是姓這個姓麼?我原以為你姓的是那個『宮殿』的宮呢!」 來人陡地為之一驚,剔眉揚目,似將有所發作,念頭一轉,卻又改了神態,一雙精華內蘊的眼睛,直向面前姑娘逼視不移。 「這麼說,姑娘你看見那封信了?」 「嗯──」徐小鶴點頭說:「我看見了。」 姓公的臉色益見陰沉,冷笑道:「你拆開看了?」 徐小鶴為他敵意的眼神逼得不自在,她生性要強,卻也不甘為人威勢降服。 聆聽之下,偏不正面回答。 「你以為呢?」 「說!」姓公的似已掩不住心裡的震怒,「你可曾拆開看了?」 徐小鶴賭氣地把臉一偏,嬌聲一呼── 「偏不告訴你。」 「你──」 隨著姓公的踏進的腳步,凌然氣息,直沖而前。徐小鶴本能地乍生警惕,身子一轉,閃出三尺之外。 「你要怎麼樣?」 一言未盡,眼前姓公的已出手向她展開了閃電般的攻擊。 隨著他快速的進身之勢,一掌正向徐小鶴右肩頭拍下,說是「拍」其實是「拿」,五指箕開一如鷹爪,其勢凌厲,卻又不著痕跡,宛如飛花拂柳,春風一掬,直向她肩上抓來。 徐小鶴身子一縮,滑溜溜地向旁邊躍開。 她自幼隨父練功,十二歲蒙陸先生垂青,傳以絕技,非只是醫術而已,一身內外功力,著實已大為可觀,卻是平日父師管教嚴謹,空有一身過人本事,偏偏無處施展,今夜遇見了姓公的這個奇怪的人,一上來就向自己出手,正好還以顏色,倒要看看是誰厲害? 姓公的年輕人,看來平常的一招,其實極不平常。 徐小鶴看似隨便的一閃,卻也並不「隨便」。 燈焰子一陣亂顫,室內人影翻飛。姓公的一掌拍空,徐小鶴閃得卻也並不輕鬆,總是空間過於狹窄,差一點撞在牆上。 一驚而怒。 徐小鶴素腕輕翻,「唰」地掣出了手中長劍。 他們並無仇恨,用不著以死相拼,這一劍徐小鶴用心無非是逼迫對方閃身讓開而已。 只消有尺許轉側之餘,徐小鶴便能飛身遁開,穿窗而出,外面海闊天空,大可放手而搏,分上一個強弱勝負,看看誰強? 卻是這人偏偏不令徐小鶴稱心如意── 隨著徐小鶴的劍勢,姓公的身子只是作了一個適度的轉動,甚至雙腳都不曾移動分毫,徐小鶴長劍便自刺空。 緊接著,他掌勢輕翻,一如白鶴,五指輕舒,「錚」地一聲,已拿住了小鶴手上的劍峰。其勢絕快,不容人少緩須臾。 徐小鶴滿以為對方會迫於劍勢,非得閃身讓開不可,卻是不知對方非但不閃身退讓,竟然以退為進,改守為攻,自己一時大意,未忍全力施展,長劍反而為其拿死,再想抽招換式,那裡還來得及? 姓公的顯然是此道的大行家。 眼見他左手拿住對方劍峰,右手駢二指,突地向小鶴那隻拿劍的手上一點,後者只覺著手上一麻,掌中劍已到了對方手上。 不容徐小鶴有所異動,劍光璀璨,已比在了她的前心,事發突然,防不及防。 徐小鶴驀地一驚,其時已無能施展。 「你要幹什麼?你──」 一時氣得她臉色發青,卻是無計施展。 「把東西還給我。」 姓公的凌厲的目光,狠狠地瞪著她,那樣子真像是氣極了,或是一言不當,即將手下無情。 徐小鶴心裡一怕,那雙眼睛不由自主地便自洩了機密。 姓公的果真機智老練,洞悉入微。冷笑聲中身勢飛轉,翩若驚鴻,已來到小鶴床前。 那一條束腰軟帶,原就置在床頭枕邊。一望而知,只一伸手便拿了過來。 徐小鶴只是恨恨地看著他。 姓公的轉手把劍置於桌上,卻也不在意對方會向自己出手,只是急著察看那秘藏於腰帶內的物什丟了沒有。 所幸那封書信並不曾遺失,四四方方地整齊折疊在束腰內側。 姓公的十分在意這封信是否被人拆閱過,深邃的目光,仔細在信封四周上下審閱,隨即,他終於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 原因是這封信完好如初,決計不曾為任何人所拆閱過──這一點,可以由信封的每處封口上的「火漆」膠合印記為證。果真為人拆閱,即使手法再為精巧,也不免會使火漆脫落,尤其是到一顆「延平郡王鄭」的紅漆大印,正正方方地蓋於信件騎縫之處任何人若是開啟信件,必致有少許差異變動。 一番細細打量之後,姓公的總算寬心大放,先前的焦慮判態,頓時一掃而空。 「怎麼樣,公先生!」 徐小鶴冷眼旁觀,直到這一霎,才忍不住開口問道:「我可曾偷看了你的信嗎?」 姓公的抬頭向她看了一眼,略似歉意地搖搖頭道:「你沒有看!」 徐小鶴輕輕哼了一聲:「這麼說,信封上這個叫公子錦的人就是你了?」 姓公的呆了一呆,一時無言置答,目光不移,重複落在手裡那封信箋之上。 信封上字跡清晰,卻不容他有所狡辯。 幾行大字,清清楚楚地寫著: 「公子錦面呈」 大明三太子福壽天齊 「延平郡王招討大將軍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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