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鳳朝陽(101)_蕭瑟

一〇一

　　宋文英峻聲說道：「你們將雲女俠，朱姑娘二人怎樣了？」

　　「惜花公子」季南星自知已無法相欺，只好硬著頭皮答道：「她們二位業已被擒，不過……」

　　宋文英沉聲叱道：「如果你們已損及雲女俠或朱姑娘一根汗毛，本姑娘會教你們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那色呈琥珀色的玉掌屈指輕彈，同時嬌叱一聲，一縷無聲無息的暗勁，已隔空點了「惜花公子」季南星的「氣海」大穴。

　　「帶路！走！」

　　「惜花公子」季南星「氣海」穴被點，一身真氣無法運行，已形同常人，他，雖然名列當今武林十絕之中，平日極少遇到敵手，此刻栽在一個年輕姑娘手中倒是輸的口服心服，因為他已於兩次的接觸中知道宋文英，已獲得傳說中早已飛升的兩位絕頂異人的真傳，別的不用說，光是宋文英在他面前已經表露過的「玄天九轉神功」與「琥珀歸真神掌」任何一項他也吃不消，所以此刻只好可憐兮兮地問道：「宋姑娘要往何處？」

　　宋文英道：「找你們少堡主！」

　　遠處，三條人影疾奔而來，同時傳來一個清朗的語聲道：「不敢勞姑娘芳駕，司永年已特來向宋姑娘你敬候金安！」

　　一夥竟是「粉面金童」司永年和「俏東施」雲中玉，朱婉君等三人。

　　宋文英方自怔神間，三人已來到身前，幾乎是三人同時發話道：「宋姑娘，得手了嗎？」

　　「宋姊姊，你……」

　　「宋姑娘，方才敝屬多有冒犯，司永年特來向姑娘負荊請罪……」

　　宋文英不理會「粉面金童」司永年的假殷勤，卻雙手分握「俏東施」雲中玉與朱婉君二人的手，激動而關切地問道：「大嬸，妹妹，你們沒受委屈嗎？」

　　「俏東施」雲中玉，朱婉君二人同時點點頭。

　　「粉面金童」司永年搶著答道：「兩位女俠為宋姑娘至友，司永年天膽也不敢怠慢嘉賓啊！……」

　　宋文英冷哼一聲，向「俏東施」雲中玉，朱婉君二人道：「大嬸和婉妹且請退立一旁，待我打發走這狂徒之後，再詳談一切。」轉身向「粉面金童」司永年峻聲叱道：「司永年，你究竟玩的什麼玄虛？！」

　　「粉面金童」司永年道：「這裏面一點玄虛也沒有，只因敝屬『黑水雙妖』誤解了本人旨意，才有此種誤會……」

　　宋文英冷然問道：「那麼，你的本意是打的什麼算盤？」

　　「粉面金童」司永年陰陰一笑道：「本人的意思嗎，是為了你我雙方的共同利益……」

　　宋文英一聲冷哼道：「你還是多為你自己的利益去著想吧，本姑娘的利益毋需你越俎代庖！」

　　隨手一揮，解開「惜花公子」季南星被點的「氣海」穴，峻聲叱道：「本姑娘沒工夫跟你們廢話，都給我滾！」

　　「惜花公子」季南星在「粉面金童」司永年的眼色示意之下，一個人先行走了。

　　「粉面金童」司永年涎臉笑道：「在姑娘你面前，別說是滾，就是要爬，也只要姑娘你一句話……」

　　宋文英臉寒似水地一聲清叱道：「狂徒！現在滾還來的及，再遲就……」

　　「粉面金童」司永年仰首狂笑道：「現在要我滾很容易，怕的是有一天你要請我來時卻沒這麼簡單了！」

　　頓住話鋒，改以真氣傳音向宋文英道：「宋姑娘，當今武林中，以解除你那心上人裘克心所中的『無相銷魂蠱』毒的，只有區區在下一人了！你如果希望裘克心不被蠱毒支配的話，希望你將你的兩位同伴送到百步之外，咱們也好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宋文英冷然一哂道：「你想本姑娘相信你這一番好意嗎？」

　　「粉面金童」司永年陰陰一笑道：「司永年生平不作賠錢的生意，方才已經說明了，此種談判為的是雙方的利益，姑娘不肯相信司永年是一番好意，司永年不但不以為忤，反而引為唯一知音。」笑容一斂接道：「宋姑娘，司永年再鄭重地說一遍，現在談判，是站在平等的立場上，如果錯過今天，嘿嘿……那你就只有無條件接受區區我的要求了！」

　　宋文英本性外柔內剛，一聽「粉面金童」司永年話含威脅，本待拂袖而去，但想起身中「無相銷魂蠱」的裘克心，卻又有點茫然不知所措了。

　　施放毒蠱的妖婦百里香，行蹤詭秘，短期內不一定能找的到，而「翠羽冰雉」與「雙尾晶蛟」又都被「赤發獸王」司徒仲吃掉了，眼前，也的確只有「粉面金童」司永年有解除毒蠱力量的可能了，那麼，是否該聽聽對方的條件之後，再從長考慮呢？……

　　她，儘管心中已決定先聽聽對方的條件，但口中卻冷哼一聲道：「你認為本姑娘是可以威脅的人？」

　　「粉面金童」司永年陰陰一笑道：「宋姑娘別說的那麼難聽，司永年不過是向宋姑娘你請商一下而已！」

　　宋文英暗中一咬銀牙，側臉向「俏東施」雲中玉和朱婉君二人道：「大嬸，婉妹，你們且請暫時去前面那雪堆上去。」

　　「俏東施」雲中玉欲言又止，萬分無奈地拉著朱婉君的手姍姍離去。

　　宋文英冷漠地道：「司永年，現在你還有什麼花槍耍出來？」

　　「粉面金童」司永年滿臉諂笑道：「司永年天大的膽也不敢在宋姑娘你面前耍花槍呀，嘻嘻……」

　　宋文英怒聲叱道：「少廢話！」

　　「粉面金童」司永年笑道：「遵命！」神色一整，接道：「報告宋姑娘你一個不太好的消息：七天之中，區區我動員了數十名屬下，搜遍玄冰坳在最近這的每一個角落，證明『翠羽冰雉』與『雙尾晶蛟』，早就絕種了……」

　　宋文英冷哼一聲道：「就算你所說的完全屬實，百里香那妖婦卻還沒死，本姑娘自會去直接找那妖婦索取解藥。」

　　「粉面金童」司永年道：「你能於短時期內找到我那義母嗎？」

　　宋文英道：「你們的狗窩既在長安，自然……」

　　「粉面金童」司永年朗笑著截斷對方的話道：「我那義母有如見首不見尾的神龍，只怕你經年累月也未必能找到她老人家的行蹤……」

　　宋文英道：「只要那妖婦沒死，本姑娘自有辦法找到她！」

　　「粉面金童」司永年冷冷地一笑道：「時間方面能容許你去長期搜尋一個人嗎？」微微一頓，接道：「宋姑娘，不管你愛不愛聽，我總得將話說明白：……」改以真氣傳音接道：「……我身邊存有一份『無相銷魂蠱』的解藥，除了我那義母隨身攜帶者之外，這還是區區我於聽到我那義父母要暗算裘克心的密謀時所伺機於義母身邊偷來的，所以，到目前為止，區區我身邊有『無相銷魂蠱』解藥一事，如今——只有防患未然，還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傳音一頓，聲調微揚道：「宋姑娘，以你的聰明，當不難明，自為裘克心中蠱之後，任是天下第一神偷也無法於我那義母身邊偷到解藥了，我此舉的目的何在？現在，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如果不接受我的要求，則你，我裘克心三個人都是一場白空，這結果就兒女私情方面來說：你不能犧牲自我去挽救情人的生命，你是情場上的弱者！說得更徹底一點，你是以虛情假意騙取裘克心的感情的愛情騙子……」

　　宋文英俏臉微變，櫻唇牽動了一下，但「粉面金童」司永年不給她插嘴的機會，接道：「公誼來說，因了你的自私和固執，裘克心蠱毒不解，……再說武林白道中自毀長城，影響所及，武林中道消魔長，這情勢可能百十年無法平反，你將是武林中……」以真氣傳音道：「……僅次於我那義父母的罪人！」

　　這一段話，可算是擊中了宋文英的要害，因此一時之間，使她俏臉煞白茫然不知所措。

　　「粉面金童」司永年見自己的心理攻勢已收到預期的效果，不由得意地一笑道：「怎麼樣？在下這些話不算是危言聳聽吧？」

　　宋文英強自鎮定地想出了反擊的辦法道：「我承認你的話頗具道理，但我不明白你挖空心思而又故作神秘，究竟為的是什麼？」

　　「粉面金童」司永年神秘地一笑道：「自然是為了愛你呀！」

　　宋文英道：「你自認懂得愛的真諦？」

　　「是的！」

　　「方才你說過愛是自我犧牲？」

　　「是的！」

　　「那你為何不交出解藥，自我犧牲，成全……」

　　「粉面金童」司永年陰陰一笑道：「姑娘，你看錯人了！司永年只不過是一個渺小而又平凡的俗人，雖然懂得愛是自我犧牲，卻無法做到。」

　　宋文英一聲冷哼道：「你知道我對你的觀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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