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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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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敏芝神色鄭重地道:「心哥哥,我要求你答應我一件事。」 裘克心溫聲說道:「芝妹,你的要求,別說是一件,十件百件我也會答應你。」 莊敏芝改以真氣傳音道:「心哥哥,必要時你自行突圍,別顧慮我!」 裘克心心中一痛,深情款款地道:「芝妹,別說傻話了!你我生死與共!永不分離……」 莊敏芝心中雖感到無比的受用,但眼前形勢如此惡劣,不由地淒然一笑道:「有你這一句話,我死也可以含笑九泉了!心哥哥,我知道你有力量可以突圍同死無益,你必須接受我的要求,而且你方才已經答應過的,不許反悔!」 裘克心搖頭苦笑道:「這一件事,無論如何我不能答應!」 莊敏芝強顏一笑道:「不嘛!心哥哥這件事情你非答應不可!」頓住話鋒,改以真氣傳音道:「你我分別突圍,可以分散敵人的力量,而且我也不一定會死……」 忽然一個清脆的語聲接道:「兩個不知死活的娃兒,別肉麻當有趣了!」 裘克心一聽語聲就知道是普渡教教主「玉面天狐」杜四娘到了,方自一聲苦笑,抬頭向對岸瞧去,杜四娘已再度發語道:「裘克心,投不投降?」 裘克心斬釘截鐵地道:「不!」 另一個略呈沙啞的語聲道:「老弟,硬是要得——杜四娘,你還聽得出我的口音嗎?」 杜四娘嬌容一變,向那手持九轉索魂棒的勁裝大漢纖手一揮,厲聲叱道:「瞄準洞口,一齊放!」 隨著杜四娘這一聲「放」,場中氣氛頓呈空前緊張,同時也因立場各異而有了不同的反應:裘克心莊敏芝二人神色肅穆地默提全部功力,準備乘機作生死的一搏。 那紅衣矮老頭閃身而出,一聲沉喝道:「且慢!」 那暗中沙啞語聲卻嚷道:「媽呀!這怎麼得了!」略為一頓,立即接道:「啊!老前輩,畢竟是您老人家料事如神,他們果然是在演雙簧哩!咦!老前輩,您怎麼將鼻子捂起來了?」 另一個蒼勁的語聲道:「老弟,我一聽到『放』,還以為是那騷娘們兒要放屁了哩!」 莊敏芝忍不住地「噗哧」一聲嬌笑道:「我爺爺來了……」 同時,那沙啞的語聲道:「距離這麼遠,老前輩,縱然是那騷娘們兒放屁,也不致臭到這裏來呀!」 那蒼勁語聲道:「老弟,你不知道騷娘們兒金玉其外,垃圾其中,夠髒呢!」 杜四娘顧不得向那紅衣矮老頭說話,氣的粉臉鐵青,但卻咬緊銀牙,強忍著沒發作。 那紅衣矮老頭一雙精目厲芒四射,凝神搜索,但憑他的功力,竟察不出那暗中說話的人究竟藏身何處。 裘克心莊敏芝二人雖然仍在凝功戒備著,但心情方面卻輕鬆多了。 那沙啞的語聲道:「老前輩,雖然他們演的是雙簧,但方才那股緊張勁兒,卻使晚輩我想起來好有一比。」 「好比什麼?」 「說來怪難為情的!」 「我老人家最不喜歡說話吞吞吐吐。」 「那晚輩我只好勉為其難的說出來了!」 那蒼勁的語聲道:「當然呢!」 那沙啞的語聲道:「那緊張的情形,就好比當年晚輩我跟杜四娘偷情,正當緊要關頭時,被一個冒失鬼『砰』然撞到房門上一樣。」 在一陣蒼勁的哈哈狂笑聲中,杜四娘厲聲叱道:「狂徒!給老娘滾出來!」 那沙啞的語聲道:「娘子,馬虎一點嘛!走出來行不行?」 那紅衣矮老頭沉聲說道:「廢話已經說的太多了,是哪兩位高人?可以現身啦!」 那沙啞的語聲道:「老前輩,咱們二人的身裁比起那三寸釘來,的確算是高人哩!」 這兩位風塵異人,一吹一唱,連損帶諷,就是不肯現身。 那紅衣矮老頭無奈中只好故意轉變話題向杜四娘道:「教主,老朽方才阻止你發射九轉索魂棒的原因,是認為那小子的功力並不如傳說的高超,用不著那麼費事,由老朽將他捉過來就行了。」 杜四娘還沒開口,那沙啞的語聲卻搶先說道:「老前輩,這大概還是虛張聲勢吧!」 那蒼勁的語聲道:「那三寸釘縱然敢說敢行,但那兩個娃兒聯手之下,至少可支持百招不敗,以那魔頭的輩分和地位,如果百招之內,擒不住兩個娃兒,看他那張狗臉還見不見人!」 那紅衣矮老頭,臉色陰晴不定,精目滾轉,沉吟未語,顯然地,他對那暗中發話的神秘人物是驚疑參半,一時之間,還不知如何自處。 那蒼勁的語聲接道:「哎!老弟,那三寸釘在山洞中龜縮了幾十年之後,似乎脾氣也變好了哩!」 那紅衣矮老頭老臉一沉,怒聲叱道:「尊駕或許有見不得人的苦衷,但報過萬兒總不礙事吧!」 暗中陡地發出一陣龍吟長笑,響澈雲霄,歷久不絕。 繼笑聲而來的是一聲長吟道:「名排十絕書呆後,空住三汀不醉天。」 那紅衣矮老頭,杜四娘,以及那兩個供奉等人一齊臉色劇變,敢情他們在知道對方的來歷之後,是驚悸多於意外,眼前形勢已不樂觀了。 裘克心悄聲問莊敏芝道:「『書呆』是指我那師曾祖丁二先生,『十絕』又包括了哪些人呢?」 莊敏芝纖指一點箇郎額角道:「你呀!真是孤陋寡聞之至!……」 莊敏芝話未說完,一陣冷冽酒香已瀰漫空際,接著,狂飆乍起,挾著枯枝敗葉,砂石塵士,與破空銳嘯,將普渡教中諸人一齊淹沒。 裘克心方自被眼前的形勢所驚,莊敏芝卻悄聲接過方才的話題道:「寰宇一尼、乾坤四怪、東山三矮、黑水雙妖,是之謂武林十絕,現在明白了嗎?」 裘克心依然目注水潭對岸那一團洶湧澎湃的混合氣流,口中漫應道:「那已經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不知道也不能算丟人呀!」 莊敏芝瑤鼻一聳道:「哼!厚臉皮!」 裘克心的注意力正集中在水潭對面那一團混沌而威勢駭人的勁風上面,對莊敏芝的薄嗔淺笑,並未注意。 剎那之間,風止塵散,場中除了多出一個鬚髮如銀,面如嬰孩,一身藍布裝,背著一個朱紅大葫蘆的老人,和一個面相清秀,飄逸出塵的灰袍中年道士之外,竟是一切如舊。 唯一有點不同的是那紅衣矮老頭呼吸略顯急促,杜四娘嬌容特別顯得氣憤不已。 裘克心知道藍衣白髮老頭就是酒怪莊百川,但對那灰袍道士卻有點迷惑了! 方才在他們的對話中,他分明聽出那語音沙啞者就是那有著神秘來歷的非非子,但他所認識的非非子,是鳳目蠶眉,臉色蠟黃,而此刻的灰袍道人,卻是面相清秀,略顯紅潤,除了身裁、風度,與那雙修長的鳳目,和一襲灰色道袍還能有一點非非子的印象之外,就面色來說,簡直判若兩人了。 莫非以前的非非子是戴著人皮面具嗎……? 那紅衣矮老頭陰陰地一笑道:「酒鬼!發酒瘋也得找一個適當的對手呀!跟這些後生晚輩過不去,有啥意思?」 莊百川微微一哂道:「聽你這口吻,好像已自信是老夫的對手了?」 紅衣矮老頭道:「不妨立刻試試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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