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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葉秋白一怔,隨即笑道:「姑娘也許別有隱衷,可否告知在下,在下不才,或許能助姑娘一臂之力。」

  呂櫻紅聞言,幽怨地望了他一眼,黯然道:「沒有人能夠幫助我,我也不要人幫助!」

  葉秋白見她如此說,不便勉強,乃說道:「在下不過是心懷感恩,願盡己力,為姑娘效力,既然姑娘不需在下幫助,也無所謂。」

  呂櫻紅粉頸微紅,忽然伸手抓住葉秋白手臂,道:「你坐到我身邊來--」

  葉秋白一愕,愣道:「在下坐在這裏甚好,何必--」

  呂櫻紅面色一沉,冷道:「你不肯聽我差遣嗎?」

  葉秋白萬般無奈,見她並無惡意,將牙一咬,坐到她身邊。

  那知呂櫻紅身子一斜,整個身子靠在葉秋白肩頭之上。

  葉秋白讓也不是,不讓也不是,一呆之下,只好靜坐不動。

  心中暗忖:這呂櫻紅不知是何路數?怎麼如此亂來?忽見她半裸香肩完全靠在自己胸前,一陣幽香從她身上飄了過來。

  但葉秋白心如止水,對她這種誘惑毫無所動。

  呂櫻紅噗嗤一笑,道:「你奇怪是不是?告訴你,姑娘出山之際,曾經暗暗發誓:此生絕不再回,即使化骨揚灰,也要死在人的世界裏面!」

  葉秋白道:「姑娘此言何意?何謂人的世界?難道姑娘所居之處,不是人的--」

  說至此處,忽想起這種話,豈是該說之辭?連忙住口不語。

  呂櫻紅似乎知他心意,笑道:「不錯,姑娘所居之處,除了師父以外,統統不是人,就是師父,也只算半個人!」

  葉秋白笑道:「在下不懂,實在聽不懂姑娘何意?」

  呂櫻紅道:「這個,等下再告訴你也無妨,現在我要差遣你做一件事!」

  葉秋白忙道:「姑娘只管差遣,在下一定遵命辦到。」

  他心中焦灼,恨不得早點脫身,所以一聞此言,連忙答應。

  呂櫻紅面色微詫,笑道:「一定辦到嗎?」

  葉秋白心中一動,但口中仍說道:「一定辦到!」

  呂櫻紅噗嗤一笑,將粉臉埋在葉秋白胸前,羞道:「這事十分容易,我要你……」

  突然閉口不說,眼睛:無限柔媚的望著葉秋白,雙手一伸就將他的頸子緊緊抱住,原裸露的上半身,也緊緊的貼在葉秋白的身上。

  突一用力,葉秋白頓被壓得俯下頭來。呂櫻紅紅潤的嘴唇就在自己面前二寸之處。

  葉秋白這下明白了,所謂差遣,原來是指的這一回事!

  心中微慍,但一時不便翻臉,仍故作不懂道:「姑娘到底要我怎麼樣?」

  呂櫻紅笑道:「難道你還不懂嗎?」

  葉秋白道:「在下天質愚魯,姑娘不說,在下無法懂得!」

  呂櫻紅微微一笑,那充滿誘惑的紅唇已經貼在葉秋白的面頰上。

  ▼第二十八章 癡情花落遺恨天

  葉秋白沉聲道:「姑娘如此作為,在下實難再忍!」

  呂櫻紅輕笑一聲道:「不能再忍,就乾脆答應我的要求!」

  葉秋白怒火漸燃,冷笑道:「姑娘一直相纏,並未說明有何要求,在下如何答應?」

  心想:此等之事,諒她一個姑娘家,絕不好意思說得出口。

  不料呂櫻紅秀眉一挑,正色說道:「我要你愛我!懂了嗎?」

  葉秋白聞言,心中大震,目光閃過她的面孔,卻見她神色莊重,一些不似適才輕佻之狀,雙目中也隱隱含著淚水。

  心中一怔,不知如何是好,竟呆在當場,心裏一片霧水。

  呂櫻紅忽一翻身,仍然靠在葉秋白胸前,望著天空明月,幽幽說:「我要做一件連自己都害怕的事情,我一定要這樣做,我要反叛……」

  葉秋白這時似乎才明白了,這女郎一定有段不尋常的經歷。他不再使她傷心,忍耐著不動,任她依偎在自己胸前。

  呂櫻紅又繼續道:「我要殺了他……然後再殺自己……」

  葉秋白一凜,正色道:「呂姑娘,可否聽我一言?」

  呂櫻紅突然身子一正,雙目凜然露出一股寒光,止住了葉秋白要說的話。

  面孔之上,忽然呈現一片祥和之意,在月色之下,顯得無比的聖潔,無比的美麗!葉秋白被她這不尋常的神色,驚得呆了。

  呂櫻紅正色說道:「我出山之時曾發過誓,要將我這已經蒙羞的身體,獻給我第一個遇見之人,雖然我肉體已經遭人侮辱,但我的心靈仍然純潔完美,我希望這個個人不會歧視我的肉體,我要把純潔無疵的心靈,連同肉體全部奉獻給這個人,而這個人就是你!」

  葉秋白愣住了,他從來沒見過一個少女,竟然如此大膽,毫不羞澀的說出這種話。而且面上神色,竟又是那樣的嚴肅正經,純潔而美麗,聞言不由吶吶道:「姑娘這話,在下不盡明白,可否略加解釋,至於姑娘所說的出山以後遇見的第一個人,那不是我,而是那位躺在地下的沙門神陀!」

  呂櫻紅道:「不錯!他是第一個人,但他已經死了,自然你就成了第一個人!」

  葉秋白一時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呂櫻紅微喟一聲,繼續道:「然後,我就回山,這一回去,不是我與他俱死,就是我一個人先死!但我絕不放過他,我要找一個武功比他更高的人,將他殺死!而那個武功比他更高的人也就是你!」

  葉秋白忙道:「這個,姑娘恐怕看錯人了,在下……」

  呂櫻紅一擺手,止住了他,說道:「我乘你熟睡之時,暗運真力放在你身上試探一下,發現你的功力十倍於我,所以必能勝任!」

  葉秋白聞言,不免疑惑:她能擊斃沙門神陀,武功之高,可以想見,為何又說自己比她高過十倍?

  忽想起自己昨夜服食了曠世奇寶天冥靈,難道此刻功力,已經比昨日增進了十倍不成?又驚又疑,呂櫻紅又道:「我所謂之差遣,就是指這一件事,答允與否,全在乎你,至於前一件事,如果你輕賤我這蒙羞的肉體,我也不敢勉強。」

  說到這裏,忽然雙手掩面,嗚咽哭泣起來,聲音悲切已極。

  葉秋白大為不忍,忙道:「呂姑娘,在下並非如世俗之人所想那麼重視肉體之完整,我相信只要心靈完美如故,肉體仍然純潔無比。」

  呂櫻紅一抬淚眼,雙目透出感激之色,半晌,忽笑道:「我知道你言不由衷,但我還是相信你的話,我死之後,也會感激你!」

  葉秋白柔聲慰道:「你已受過創傷,不要再往悲慘方面去想了,多想想光明的事情,自然會心安理得,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呂櫻紅身子一斜,滿面淚痕地倒在葉秋白懷內。

  美目望著葉秋白,低聲說道:「你說我是一個壞女人嗎?」

  葉秋白搖頭道:「不!一個人只要有真摯的倩感,就不會是壞人!」

  呂櫻紅道:「那麼,我把我的心靈與肉體全部奉獻給你,你肯接受嗎?」

  說完,面上珠淚滾滾淌下。

  葉秋白微一怔神,接道:「呂姑娘,我已經有了妻子,我必須對她忠實,既然你也同意我的看法,就不必一定要把肉體獻給我,我可以接受你賜予的整個心靈,而且我會很珍惜它,那不是更為崇高、更有價值嗎?」

  呂櫻紅不瞬地望著他,她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她突然發現對方竟是這樣一個高雅的少年,不但絲毫不為自己所動,反而把自己從癡迷中驚醒過來,她有點慚愧,但更喜悅的是她的心。

  聞言,眼淚再次下落,但這次卻不是代表悲傷,而是喜悅的真情流露。

  忽從葉秋白的懷中抬起頭來,笑道:「那麼,至低限度你也得親我一下,表示從今以後,我已將整個心靈交給了你?」

  葉秋白已不再為她的大膽言語而感到驚異,聽她一說,知道不能使她讓步了,乃道:「這個我答應,不過我要先問你一個問題,你仇人到底是誰?!說出來我幫你除去此人!」

  呂櫻紅聞言,面色大變,恨恨說道:「他叫山野犬人,是我的師父!」

  葉秋白一聞此言,目眥欲裂,怒道:「佔有你身體的人,就是你的師父山野犬人嗎?」

  呂櫻紅低頭流淚,咬牙答道:「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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