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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第十八回 狰狞毕露

  陆文飞道:“此去贵行坛甚近,在下委实没空陪你去。”张玉凤大为失望地道:“我不信你这么忙。”

  陆文飞无可奈何地道:“你既一定要在下送你,我送你至门首便了。”

  张玉凤已知老母来了,她要求陆文飞陪送,乃是另有目的,闻言暗暗忖道:我非要你进去不可。

  陆文飞并没去想那些杂事,默默举步,当先而行。

  张玉凤急步赶上,轻吁一口气道:“这次被掳,若不是亏了你去救援,后果不堪设想。”

  陆文飞摇头道:“救二位出来的并不是在下。”

  张玉凤道:“动手的虽是令师,但那是看在你的份上。”

  陆文飞又摇头道:“家师的原意,只是为了武林同道能够共同合作,共御强敌。”

  张玉凤笑道:“你不用掩饰了,不管怎样,我仍是感激你的。”

  陆文飞默然不再作声,因为他不能阻止人家心内的感激,更不能把真正的内情说出来。张玉凤见他默然不作声,随后又说道:“听说家母已经来了太行,希望你能同我去看看她老人家,我娘性情虽然急躁,她可是极爱护小辈的。”

  陆文飞道:“令堂在下我已见过了,不想再去见她。”

  张玉凤心中极是不悦,横了他一眼,突然想起王孙其人,不禁满含幽怨地道:“你近来常与你义兄在一块吗?”

  陆文飞摇头道:“常见面,可不在一块。”

  张玉凤冷笑道:“为什么不与他在一块,他不是很喜欢你吗?”

  陆文飞哪知她话中有话,随口答道:“王大哥对在下确然不错。”

  张玉凤又道:“我想起来了,你大概是与雪山盲叟父女在一块。”

  陆文飞道:“也没有。”一见川西张门的行馆已不远,接道:“前面便是贵门行馆,恕在下不送了。”

  他供了拱手,突然放开脚步往前疾奔而去。

  张玉凤急喊道:“陆兄!请等一等。”

  回是陆文飞故作不闻,放步直去,气得她一跺脚,自言自语道:“呆头呆脑,不知他一天到晚忙些什么。”

  陆文飞摆脱了张玉凤的纠缠后,深深吁了一口气,放步疾奔。心中却不断地转着念头,他觉得此刻必须去寻找燕山宫主,了解一下事情真相,他亟望能知道燕山宫主的用心。

  陆文飞觉着燕山宫主雍容高贵,不像是江湖上的凶煞,她不可能故意用那种并不能抵挡銮刀的剑式,暗中来陷害武林中人。不过他知道,如果真的如此,来山的武林人,将无一幸免。

  正当他循着山道疾行之际,突然路旁闪出一位青衣女子,娇唤道:“陆大哥,你忙着上哪儿去呢?”

  陆文飞脚步一停,一看竟是云娘,遂道:“原来是公孙姑娘,令尊近日可好?”

  云娘绽开笑靥道:“我爹很好,他老人家天天念着你呢。”

  陆文飞歉疚地道:“在下近日甚忙,实在是抽不出工夫来拜望他老人家,请姑娘代我致意。”

  云娘抿嘴微微一笑,道:“这倒不需要,不过近日我爹已然查出太行的真相,他希望你去一趟。”

  陆文飞大感意外道:“此话当真?”

  云娘正容道:“你该相信我爹有此能耐。”

  陆文飞道:“令尊当年乃是晋王座上客,在下是信得过。不过,以眼下太行的情势来说,已不光是晋王藏室的纷争了。”

  云娘脸上颜色微变,她觉着陆文飞比初见时要练达得多了。当了话题一转道:“我爹正等着你呢,你去一趟好吗?”

  陆文飞想一想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去一趟了。”

  云娘欣然道:“此去山村不远,决误不了你的事。”

  二人相偕上路,从斜里一条采樵小径直射而入,直往山村,到达茅屋前,云娘抢先入内喊道:“爹,陆大哥来啦。”

  屋内传来了雪山盲叟的嗓音道:“文飞,快请进来,咱们好久没见啦。”

  陆文飞快步上前对雪山盲叟道:“晚辈因欲查究藏宝之事,以致疏来问候,还希前辈海涵。”

  雪山盲叟哈哈笑道:“快不要这样说了,老朽可受不起。”

  陆文飞道:“前辈与先父同受晋王付托,乃是晚辈的父执,晚辈理当时来问候。”

  雪山盲叟道:“不用说了,坐下吧,老朽有件事想与你商量。”

  陆文飞正答道:“什么事这么紧要?”

  雪山盲叟长叹一声,道:“老朽自受晋王嘱托,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件事,竟料不到十年后的今天,酿成了一场浩劫。”

  陆文飞道:“此事只怨晋王没作明白的交代,并非咱们不尽力。”

  雪山盲叟摇头叹道:“晋王天纵聪颖,行事令人难于预料。老朽细想之下,觉着这事他绝不止交待三个人,说不定这是一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秘计。”

  陆文飞摇头笑道:“晋王纵然聪颖,也不致在托孤之事上玩弄手腕。”

  雪山盲叟道:“你该知道这是不得已啊。”略顿又道:“他明着把藏宝之事托付我等三人,暗中却另作安排。这事老朽近日才悟彻,为免你乱闯肇祸,所以才着云娘把你找来。”

  陆文飞见识已经比初来时高明得多了,遂道:“多承前辈关怀,依晚辈看来,太行山之事已不光是藏宝了。”

  雪山盲叟点头道:“你能见着这点,足证高明。识时务者为俊杰,最好此刻便退出是非之地。”

  陆文飞剑眉一扬道:“父仇本共戴天!”略顿又道:“晋王之事可以不管,但就此罢休,岂不连父仇也不报了吗?”

  雪山盲叟道:“老朽并非不让你报父仇,只是事情太过复杂,究竟谁是杀令尊的仇人,至今不知,瞎闯乱撞毕竟不是办法。”

  陆文飞虽知对方乃是一番好意,但叫他放弃父仇,心中却是大为不乐,故而默然不作声。

  雪山盲叟见他不语,以为自己的说词所致,遂又道:“那位燕山宫主以及你那王大哥,表面看来似乎都与晋王有瓜葛,但江湖人心险诈,安知他们不是冒名前来?咱们稍有不慎,就将陷入陷阱。老朽的意思,你还是少接近他们为妙。”

  陆文飞面现不悦之容道:“前辈的意思要晚辈如何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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