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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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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君平不由自主地哼一声,心知他也许是实话,不一会工夫,素手龙女阮玲、快斧手公孙乔由两个青衣背剑使女带到房来,阮玲还不怎样,公孙乔却是显得十分萎顿。 老者目视杜君平道:“你们可以好好商量一番,老夫决不相逼,不过时间限定今晚,明晨老夫等着你的答复。如果不能让我满意,嘿嘿嘿,那时候的滋味可就有点不好受呢。” 老者走后,阮玲突然上前抓住杜君平的手臂,两眼泪珠顺颊泉涌流下,半晌方呜咽着道:“都是我害了你。” 杜君平摇了摇头,轻轻抚着她的手道:“不用伤心,那事等会再说,我先看看公孙大叔的伤势。” 公孙乔入房便不支跌坐地下,此刻却挣扎着站了起来,沉痛地道:“孩子,你总算长大成人了,大叔见了你,真不知有多高兴,不幸的是我们都落入了魔掌,唉……” 他原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只是身上遍体鳞伤,更因穴道被制,无法运功疗伤,是以痛苦非常,勉强说了几句话,身形已是摇摇欲坠。 杜君平急忙双手将他抱住,激动地道:“大叔,你不用着急,剑谱我已读熟,明天写给他就是了。” “呸!”公孙乔愤怒地嘶叫道:“你怎的这般糊涂,放眼武林,能够胜过那魔头的,就只有你爹了,虽然你爹已然遇害,却留了了这本剑谱,是以他还有点顾虑,若一旦让他们得着剑谱,武林便将陷于万劫不复。” —阵回答竭声嘶吼,公孙乔额上的汗珠似黄豆般的滚落,人已颓然僵卧地下。 杜君平大急,连声叫道:“大叔……大叔……” 公孙乔微弱地摇手道:“大叔一时还死不了,你快和阮玲姑娘谈谈吧。” 札君平悔恨交集,霍地站起身来,只见阮玲正闪着一双秀目凝视着他,遂切齿道:“看来他就是杀我爹的凶手了。” 阮玲冷静地道:“别那么火爆的,你且静下来,容我慢慢说与你听。” 当下托着他席地坐下道:“刚才那青袍老者就是外号东魔的厉阴平,不知怎的投入了天地盟,他虽在江湖上名气极大,可是和他齐名的人还多得很,邪派中的北妖、西怪,南毒等都不输他,争夺盟主更不够格。他此番谋夺剑谱,不知是那魔头的授意,还是他自己的主意。” 杜君平皱着眉道:“你所说的魔头究竟是谁?” 阮玲叹了一口气道:“天地盟的盟主。” 杜君平又道:“听说天地盟的盟主是铁臂苍龙肖铮肖大侠,此人并非魔道。” 阮玲点点头道:“不错啊,此人当年和令尊在江湖上并称乾坤双绝,不知怎地夺得盟主后性情竟大变,极少在江湖露面,所作所为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杜君平还待再问时,阮玲连连摇头道:“此刻我们寸阴寸金,暂时不要谈这些吧。” 阮玲尽量抑着内心的焦灼,徐徐地道:“一着走错满盘皆输,我并非不知你处境危险,但当时判断,认定强敌当前,厉阴平决无法顾及到这事,万料不到他竟会去帮着那批人,更坏的是你使出了你爹的剑法,招致他提前发难。” 杜君平道:“你是怎样落入他们手里的?” 阮玲幽幽地道:“也是我一念之私,暗中前去察看你和那魔女的举动,不想,遭了厉阴平的暗算。” 她此刻虽然是满脸愁容,篷头垢面,但吐露这话后,仍觉娇羞不胜,缓缓把头低了去。 杜君平道:“刚才承你把天地盟的事略略告诉了我,并使我知道了我爹的往事,以后我知道怎样做了。” 阮玲睁大眼睛点了点头。 杜君平接着说道:“在你们想像中,有你和静缘师姐一旁监视,又有那位银面人和六君子等人暗中保护,我可以万无一失。” 深深吁了一口气又道:“你们却没想到,一个糊糊涂涂,一切听人安排的人,他怎能分清敌我,再说他纵有高手暗中保护,也不能时时守在他身旁。” 阮玲惊奇地望着他道:“你说得都对,我真想不到你料事竟然如此周密。” 杜君平摇头道:“小弟乃是就事论事,如若你们不是别具用意,何苦让我去冒险?” 他仰望着窗外悠悠白云,不言不语,沉思半晌,突又开言道:“据我猜想,也许天地盟主便是杀我爹的仇人,那位红脸老人是爹极好的朋友,也就是暗中策划替爹报仇的人,不过照常情来说,他应该把我安顿在一处秘密地方,让我安心练剑,到剑术大成之时,再去与仇人决一生死……”” 阮玲打断他的话头道:“你能知道那是更好,这样也不枉费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了。” 杜君平摇了摇头道:“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却故意让我以真面目出现江湖,这是出乎常情之事,因此我想到他一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也许是时机迫切,不容许等到我剑术练成,要不就是他已成竹在胸,早已有了妥善安排。” 阮玲惊出声道:“你这些话实在使我惊奇,我不知你如何想出来的。” 杜君平徐徐地道:“你认为我说错了?” 阮玲摇头道:“不,不,实在大有理由。” 杜君平道:“这样说来你一定知道啰?” 阮玲诚挚地道:“我只是奉命行事,怎能知道这么多的事,不过细想起来,你这种推断也正是我平日感到不明白的事,只是无处问罢了。” 杜君平缓缓立起身来,道:“我们扯得太远了,明天的事究竟如何应付?” 阮玲跟着站起来道:“你记着,无论他用什么惨酷的刑法收拾我们,你绝对不能答应他……” 杜君平打断她的话题道:“那不是办法,我真耽心公孙大叔受不了。” 只听公孙乔微弱的喊道:“平儿,你不用管我,公孙大叔已经不行了,人生免不了一死,那剑谱却关系着武林千百人的劫运,你千万不能写给他。” 杜君平低声安慰道:“大叔,你静静地养神吧,说实在话,就算你和阮玲姐拚却一死,仍然于事无补,他仍不会放过我的。不如我答应了他吧。” 阮玲大惊,抓住他的臂膀连连摇撼,悲声道:“你决不能这样做,不能……决不能……” 杜君平冷静地推开她的手,低声道:“你听我说,我明天答应他,让他先放你们,然后你同公孙大叔找个农家养伤,等到伤势好了,找个机会突然分头逃,虽然这样逃脱的机会仍不多,但只要一个人逃脱了,我便有希望得救了。” 阮玲摇头道:“这方法不行,你用假的剑招瞒不了他的,他的武学比你高深多了。” 杜君平道:“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我想他决定不会亲自监视你们,若派其他的高手跟踪,你们纵然不敌,脱逃总归有望,别忘了飘香步法是独步武林的绝学。” 经这一说,阮玲信心大增,求生之念油然而生,话题一转道:“你为什么不仔细想想那本秘笈中,有没有解穴的手法?” 杜君平叹了一气道:“想过多遍了,如是能够解得开,我早就替你解开穴道了。” 阮玲也知各门各派封穴的手法截然不同,一个不巧,极易弄成终身残废,是以不再作声。 杜君平突然盘膝坐下,闭目不言不动。阮玲也不去惊动他,过了足足有半个更次,才缓缓睁开眼睛,摇摇头道:“难,难,我实在没有把握。” 阮玲急道:“没有把握的意思,那是说你已经想到了?” 杜君平点了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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