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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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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披重孝少年停下步來,拱手說道:「家父就停柩此廳,諸位老前輩請進吧!」身子一側,退到門旁。 鐵木大師帶著群豪,步入大廳。 四支白燭,火光閃動,素花供奉,白幃低垂。 鐵木大師面對那低垂白幃,合掌宣了一聲佛號,口中喃喃禱告。聲音低沉異常。上官琦等站在身側,也聽不出他說的什麼。 這時,那身披重孝少年,已隨著走了進來,悄無聲息地站在眾人身後。 鐵木大師回頭,望了那身披重孝少年一眼,說道:「老衲可否進素幃一見閔老施主遺容?」 那重孝少年道:「大師儘管請便。」 鐵木大師橫跨一步,伸手揭開低垂白幃,緩步走了進去。 凡木大師正要舉步相隨,那身披重孝少年,突然說道:「幃後靈前,地方狹小,大師最好等那老禪師出來之後,再進去不遲。」說完抱拳一揖。 上官琦聽得甚感奇怪,暗暗忖道:「難道看那閔老爺子的遺容,還得一個個去看不成?」 但見凡木大師雙掌合什微一欠身,果然站立素幃之前不動。 鐵木大師進了那素幃之後,久久不見出來,似是那低垂的白幃之後,有著甚多可看之物,可看之事。 逐漸群豪都感不耐起來。連那定力深厚的凡木大師亦有些不安起來,微閉的雙目突然一睜,兩道眼神暴射而出,投注在那身披重孝少年身上,冷然問道:「閔老施主的遺容,可在這白幃後面麼?」 那身披重孝少年,點頭答道:「晚輩怎敢相欺諸位。」他說得誠誠懇懇,叫人一聽之下,無法不信。 凡木大師按捺下胸中焦慮,長長吁一口氣,又耐心在外面等候。 又過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仍不見鐵木大師出來。凡木大師似已難再忍耐,低宣了一聲佛號,道:「閔施主請恕老衲擅闖靈篩之罪了。」也不待那身披重孝少年答話,身子一側,衝入了素幃之中。 那身披重孝少年,本要出手攔住,但卻又突然縮了回來。 青城雙劍齊齊躬身朝那身披重孝少年一立掌,說道:「施主既可破例,貧道等斗膽,援例相求了。」 兩人口中雖然說得甚是客氣,但行動之間,卻是擺出一副硬衝硬闖的樣子,右手平伸而出,大步向前衝去。而且去勢奇快,身子一晃,人已衝入了低垂的白幃之中。 九頭大鵬雷名遠,乾咳了兩聲,道:「世侄既可放別人進入素幃,總不能把我這位老叔叔擋在素幃外面吧?」口中說著話,人卻放步向前走去。 那身披重孝少年,低聲說道:「雷叔叔請稍待片刻如何,待他出來之後──」 雷名遠雙目一瞪,道:「我和你父親有著數十年深厚交誼,難道還不如外人?」 那身披重孝的少年無可奈何地向後退了一步,讓開去路,放過雷名遠夫婦兩人。 這時,站在素幃外面的只餘下陰陽雙絕、杜天鶚、上官琦和袁孝等五人。 杜天鶚望了陰陽雙絕一眼,低聲對上官琦道:「既然都可進去,咱們也不能站在此地。」昂首大步而行,掠著陰陽雙絕身旁而過,直向素幃衝去。 上官琦和袁孝更是早按捺不住好奇之心,緊隨杜天鶚身後,向前走去。 那身披重孝少年一橫身子道:「諸位可否稍候片刻?」 杜天鶚道:「我們已等得不耐煩了,令尊一世英雄,我等不過慕名前來憑弔,但求能得一睹遺容。我們還有要事趕辦,還望閔公子優容一二!」 他口中雖然說得十分客氣,但人卻直向素幃裡面衝去。 那身披重孝的少年臉上突然泛現怒意,但他終於又忍了下去,退到一側,放過杜天鶚、上官琦等。 素幃後並非是停的棺材,卻是一條狹窄得僅可容兩人並肩而行的甬道,直向後面通去。 上官琦暗暗忖道:「我說呢,少林寺兩位大師怎麼進去了那樣久沒有出來,原來這素幃之後,還有著這樣一條甬道。」 回頭望去,只見那重孝少年,也緩步隨在袁孝之後,走了進來。 向前深入了五六丈,那甬道忽然向一側轉了過去。 杜天鶚回頭看了上官琦一眼,低聲說道:「咱們走的這甬道,恐怕已深入地下了──」 上官琦「嗯」了一聲,點點頭說道:「若是他們把兩面出口封住,咱們是否要被活活地困在這裡?」 杜天鶚笑道:「豈止活活困住,如若在一面放下水來,或是放下火來,縱然是身具絕世武功,也難生存──」 他微微一頓之後,又道:「有一件不解之事,一時間,實叫人難以思解透徹。」 上官琦道:「什麼事?」 杜天鶚道:「由那大廳通入這地道中來,巧奪天工,叫人無法看得出來。這等浩大的工程,自非短時可以完成,那麼這條甬道,定然是在那閔老爺子生前築成。」 上官琦點點頭,道:「不錯。」 杜天鶚道:「他死後仍然把遺體藏在這等隱秘之處,不知是何用心?」 上官琦聽得微微一怔,暗道:「是啊,難道那閔老爺的屍體,還怕人偷盜不成?」 忖思之間,人已到了一處轉角所在,隱聞傳來談話之聲。 轉過彎,景物忽然一變,只見一座空曠的室中,站著鐵木、凡木大師、雷名遠夫婦和一位全身素裝的少女。 杜天鶚、上官琦等都不覺加快了腳步,進入室中。 只見室角之處,端坐著一位胸垂長髯的老者,正在和鐵木、雷名遠等談話。 那老者目光緩緩掃掠過杜天鶚、上官琦等,微微頷首作禮。 杜天鶚略一沉吟,抱拳說道:「老英雄可是閔大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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